> “你用不着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古蝶君可不是普通女人!”她面露得意之色,继而又阴森森、不急不缓的说“我要霍赦霆失去桑蔻儿,而且——让他爱上我!”
李管家看到她那狡猾又美丽的容颜时,所有寒毛全竖了起来。此时一句常言不禁窜上他脑海:天下最毒妇人心!
山峦起伏,极目远眺——霍龙堡尤如皇城直立其上,它的四周仿佛是铺了一层层厚厚青绒的毯子,衬托着蔚蓝的天空,徐风轻拂,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般。
冷鹰眯起眼睛遥望着霍龙堡,心里再度被它雄伟的建筑震慑,它的城墙不同于一般,是用特制的细泥澄浆砖灌浆砌筑,表面平亮光泽,巍峨的城墙雄踞于四隅玲珑华美的角楼,更加的庄严。
骑在马背上的冷诠,慢慢地扯动缰绳,夹紧双腿,缓策马儿踱步进入霍龙堡的势力范围。
霍龙堡虽非陌生之地,但这次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压力,大概是因为心境的关系吧。
此时的冷鹰,脑海又窜浮上岩叔的话,以至于踏上这块土地时,难免心情沉重了点。他不禁希望岩叔的预测是错误。但——可能吗?
“来啊,快呀?别让她逮着了!”
冷鹰骑马一人城门,立刻传来一阵妇女喧哗嬉闹的笑声,他定眼一望,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刚刚那声音好熟悉,像是蔻儿的声音他暗忖道。
投错,她就站在墙边,高声呐喊着指挥全场比赛。
蹴鞠的玩法打的是“三人场”的竞赛方法,三人对立,各用左右两膝,一来一进踢个三五百遭,相互交争竞逐,看谁先将球踢人球门,即为这场蹴鞠竞赛中的胜者。
“冲啊!小心左膝!”蔻儿在旁喝叫道。阳光照得她双颊微红,香汗淋漓的,好似恨不得下场比赛似的。
说到这儿,蔻儿就真的一骨碌地想往场内冲,但还没踏出去步伐,就被霍赦霆的双臂给扣住,如铁箝不放地环着她纤细的柳腰,硬是霸道地将她往后拉,带到他宽阔硬如墙的胸膛;
“嗯,求求你,让我下去玩,好吗?”被制住的蔻儿马上扭转过身,在他怀中转向正面,抬头一脸可怜状的娇嗔说道。
“不行!”霍赦霆坚决摇头说道,脸上蹙眉的习惯动作,更是让蔻儿自知绝无商量的余地。
“就只一下子就好嘛!我保证!”蔻儿仍不死心地撒娇嚷道,整个似若无骨的娇躯,娇气地往霍赦霆的怀里钻,吐气胜兰的双唇,尽是往他冷面下的脸庞上吹气,摆明是想用美人计,让他答应她的请求。
谁知霍赦霆竟将计就计地搂紧她,双唇勾出一抹邪邪的笑,低头吻住芳唇,继而留恋在她唇齿之间。
“咳——咳,这天气已是够热的了,你们又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简直是火上淋油嘛!”在他们身远处,传来一句调侃不正经的话。
霍赦霆和桑蔻儿一同抬头看去,瞧见冷鹰骑着马,好不悠闲的地骑过来。他脸上尽是戏弄之意,嘴角的笑容更是明显的带着邪恶取笑。
“终于等到你了,冷大侠真悠闲自在,姗姗来迟喔!”霍赦霆不免也回以一记,针对这好友的到来,他真的欢迎之至。
“我错过了什么吗?你捎来喜讯的日子也还没过,刚踏进堡内,撞见难得的画面我相信我来得正是时候呀!”冷鹰真是不放弃任何可以调侃霍赦霆的机会。他的眼睛竭尽所能地往蔻儿身上飘,惹得她羞红了脸,不自觉的往霍赦霆的怀里躲。
“唷,我的未来的嫂子,何时变得这么害羞,平常的爪子都收到哪去了?”他又紧接地说,跨下马鞍的他,直挺地站在他们面前。
“冷鹰,你真是无故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现在不挖苦你,反倒嫌得闷,是吧!真是嘴面两块皮,好坏都由你说。我桑蔻儿是聪明人,宁可同明白人打架,也不愿和糊涂愚蠢的人说话!”她一番含沙射影的话,惹得两个大男人仰头大笑,这笑声引来许多人的注意,反而抢走了踢蹴鞠的风采。
“哈——嫂子,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不需要,也没有什么利爪,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刺,要是没有铜铁般的身体和异于常人的意识,是绝对招架不住的!”
“喔!你是在说我吗?”霍赦霆接话道,双手又将她搂得更紧,两人恩爱的模样看得旁人好生羡慕。
“就算不是,我冷鹰也得说是呀!我们是宁可折十座宙,也不破一门婚哪!”他向他们眨眼说道。
三人笑声不断持续的被风吹飘在空中。
空气中散漫着溪岸边的野花青草香味,在霍赦霆外的田园处,四周围满了人群,好不热闹。
“你这匹小马哪里来的?”仪千好奇的趋近蔻儿,小声的问道,好像深怕他人听见似的。
“放心!‘倔脾气’是那天和你哥去拍卖场挑选上的,绝不是偷的!”她温柔地抚过“倔脾气”的头项说道。
“‘倔脾气’?怎么取这么怪的名字啊!你说花钱买的?怎么会买这么瘦的马呢?它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寒冬呢?”仪千低下身,仔细瞧着“倔脾气”皱着鼻说道。她说得没错,依它现在的状况,要度过冬天的确有点困难。
“取这名字就是希望它脾气倔点、斗志强些。至于能不能挨过冬天我想应该没问题,我对赦霆有信心!”说到霍赦霆,蔻儿的笑容顿时宛如一朵绽放的花朵,美得令他人如痴如醉。
“这跟我哥有什么关系?”仪千好奇地问道。
“当然有罗!他可是‘倔脾气’的主治大夫哪,他答应我,和我结婚之前把它治好!”一想到这儿,她不禁又是一笑,幸福溢在脸上。
“什么?!我哥什么时候变成‘马大夫’了?!治好它?我看难罗!何况是短短三天的时候,哪有可能!”不是仪千对她哥哥没信,而是因为他治疗的对象不是人,而是马匹哪!马跟人怎能相比嘛!对于哥哥的精湛医术是有目共睹的,这点没人怀疑,但是要医好一匹如此瘦弱不堪的马,而且在三天内,就不禁令人怀疑了。
“我相信他,他说三天就三天!”蔻儿抬眼遥望人群,轻易地在人群中觅到了霍赦霆的行踪,他是那样的英俊、挺拔,天生拥有一股器宇非凡的领导气势。
是的,三天!再三天就是他们大喜之日,这些天,堡里堡外的佣仆,无不为那天的婚宴而忙碌着,四处各角落都喧腾了喜悦的气氛。,
现在仍艳阳挂空,但只要夕阳下山,蔻儿这三天便得守在香阁里,除了丫鬟谁都不能见,当然也一定包括了霍赦霆,所以今天对蔻儿来说,既然是矛盾又复杂,她期待三日后的婚礼,但又很难想像这三日没有他的时间,要如何打发度过。
“大嫂,你看。哥哥好神气喔!”仪千在她身旁又跳又叫的,蔻儿一瞧便瞧见他马上雄姿,矫健地骑着快马,乘着风如雷霆般飞驰而过,虽然距离甚远,但她却仍可触及到他那炽热炯炯的眼神。
空阔的林野,隐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气焰,人群中无不等着时辰一到,睁睛观看这一场难得精采罕见的比赛。
这是一场骑射的竞技,现在马场上二十来匹的人马,都趁着赛前,跑马暖身。
“仪千,难道非得要拿这些飞鸽当靶吗?”他们可以射叶子、射花树,什么都可以,但能不能放过这些可怜的鸽儿!”蔻儿蹲下身,看着被关在笼里的鸽子,抿着双唇说道。一想到这些活蹦乱跳的鸽儿,待会时间一到。全会变成骑土弓下的牺牲者,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就冷了一半,今天再怎样热闹的气氛都引不起发她的兴致。
“没法子,这场骑射比赛是今天最后的重头戏,多少人是冲着这比赛来的!”
仪千说得没错,人群中喧哗的嘈嚷声,全都在等着号角一响,届时笼中上百只鸽子冲天而飞,所有骑射者会竞相弯弓的射箭,凌空射下一只只的鸽子。
“但未免也太残忍了吧!”蔻儿喃喃自语道。
“什么事太残忍?”
蔻儿一抬头,瞧见霍赦霆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边,轻轻细语地问道。
“是嫂子啦,她说这场骑射比赛射鸽儿,太残忍了!”仪千在旁说着。
“喔!”他闻言挑高浓眉,低头视察着蔻儿“这是场比赛,而且你无法保护天下所有的动物,知道吗?”
“但是它们那样的可爱,你怎么忍心射杀啊!‘倔脾气’你都能救了,它们为什么不行?”她抬头仰望着霍赦霆,眼中仍充满着不忍的情感。
“这不同,这是场比赛!”他耐心地轻轻解释道。
“你是堡主,可以取消命令啊!”她仍不放弃。
“蔻儿!”霍赦霆语气稍冷地说着她的名字。他知道她心肠好,不愿伤害这些小动物,但很多事难尽如人愿。
“怎么了?”这时,冷鹰也走了过来,一瞧见气氛不对,劈头就问。
“大嫂她希望哥哥取消比赛,不要躲杀这百只鸽子!”仪千偷偷地在冷鹰的耳边说道。
闻言的冷鹰,欲趋前打圆场,但这对即将拜堂成婚的夫妻,却一个比一个还酷。桑蔻儿更绝,索性转身背对着霍赦霆,来个相应不理。
“我们走吧,比赛要开始了!”霍赦霆的脸色也跟着拉下。他不再苦口婆心对蔻儿说道理,拉着冷鹰便往马准里的人群钻去。
“她之所以跟你顶嘴,也是因为不想伤害那些鸽子,于情于理,她也没有错嘛!”
打从霍赦霆拉着他走到马堆后,冷鹰便不断地在他耳边叨唠,费尽唇舌地劝说道。
“待会太阳一下山,再见到蔻儿就已是你们的拜堂之日。你不趁现在去安抚她,到时候会给你好脸色看才怪!”趁着号角未响之前,他又加上那么几句。
冷鹰虽在旁竭尽所能的苦劝,但霍赦霆却仍无动于衷,兀自做自个儿的事,完全将他当成隐形人。
“时间到了,比赛可以开始了!”霍赦霆迳自朝吹号角的人命令道,没人猜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碰了一鼻子灰的冷鹰,重重地叹丁口气,这时他不便也不愿再多劝什么了。
马场上的人纷纷开始走避,等待在围墙边,等着竞技开始。二十来匹的人马也已准备好了,就只等待信号一放,放马奔驰大地,使出看家本领,好得个满堂彩。
时间慢慢地逼近,一切突然变得好安静。
这时,霍赦霆不自觉地往树荫下看去,刚好瞧见蔻儿的失落样,偷偷地擦拭着眼泪——看到这,不由自主的,他的心猛然一纠,浓眉一蹙。
须臾,号角响起,上百只鸽子齐飞冲向天际。参赛者纷纷策马狂奔,追逐鸽儿。
当众人一一停下马,个个箭在弦上呼啸而出之际,突然,一个刀光乍闪,一个身影一鹤冲天,飞身掠至上空,轻而易举将飞出的弓箭一一扫落至地,发出极为响脆的触击声。
半晌,所有射过天际的弓箭,在一眨眼的工夫全数击落。百只鸽子在纷乱中,飞出了众人的视线外,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旷的树林里,没有半只被射下落地。
而这个飞至半空击落弓箭的身影,一落地之后,没有人敢出声问话,仅是纷纷交头接耳私语着。“到此为止!”霍赦霆眉头一皱,沉稳地向众人说道。话一说完,旋即转身策马离去,留下各种猜测的声音。
骑在马背上的霍赦霆,一路奔驰回堡内,从他冷峻的神色看来,似乎不想对他人多加理会。聪明的仆人见状,也纷纷躲避,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知道主子现在已怒气满腔了。
他到底为啥事发怒?霍赦霆自己也不甚清楚,但唯一让他心里明白的是,他已打破了自己所定下的规定,妄自打乱了竞技规则。这不是他应该的举动,尤其他身为霍龙堡主的堡主,做出这样的事,更是荒诞而不可原谅。
在霍赦霆一策马离开马场之时,另一头树荫下的蔻儿,面色不禁一变。
“嫂子,是大哥呢!他阻止了这场竞技耶!”仪千没发现蔻儿的异样,嫣然笑着说。
“仪千!我方才的要求是不是太任性,太无理取闹了?”蔻儿认真的问着,那双眸子跟随着霍赦霆策马而去的背影。
“呃——是有点啦,不过,毕竟你是第-次看见这种比赛,难免不能接受,慢慢地,以后你就能适应了!”地婉转地安慰道。
“以后?这类型的比赛常常举行?”
“是呀!一年一次。是所有农家子弟最喜爱的一种活动,它除了是场竞赛之外,还庆祝农作物的丰收,是每年不可少的祭典!”
“我的天哪,我不知道我还以为这只是场纯娱乐,打发时间的游戏我”蔻儿听了倒抽口气,喃喃自语道。
就在此时,橘红的夕阳不知何时已逐渐靠向山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