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坦率得令他脑中一阵晕眩,脸色白了白。
“高远,你还好吧?”她关切的上前扶住他。
“不必为我担心,”他轻轻推开她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还不至于受不住这个打击,别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相信我,高远,我绝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她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弥补她心底一份愧疚和深深的歉意。
“我明白。自始至终,你都拿我当普通朋友一样看待。”他双眼直盯着她,目光有着复杂的情绪。“我不是不了解你的为难,只是仍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有一天,你能被我的真心打动。”
“对不起对不起!斑远”除了这句话,她什么都不会说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他脸上仍挂着笑,只是那笑容看来却是那么单薄、孤独与凄凉,看了教人不忍。“你诚实选择自己的所爱并没有错,有什么好说抱歉的?何况,即使没有他出现,你也不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高远——”
“回答我!我迫切需要一个让自己死心的理由,才能把感情从你身上一点一滴收回。”头一次,他对她用了命令的语气。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沉痛的甩开他逼视的目光,不忍见他受伤的表情。
“我只能说,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
“却没好到能让你愿意嫁给我!?”他自嘲的苦笑了会,感觉心已死了大半。“羽寒,告诉我,我当真没有一点点值得你爱的地方吗?”
“不!斑远,你当然有太多太多值得我喜欢的地方。”她凝视着他,一脸真诚。“我喜欢你的质朴善良,你开朗的性情,也喜欢你一说起梦想那股奋发向上的冲劲。但是你明白吗?喜欢——并不是爱呀!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她一咬牙,仍残忍的说出口。
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像被人紧紧勒住了脖子,窒息得快喘不过气来。
她这才明了,感情当真伤人不轻;不管是拒绝人或是被拒绝,双方面心里都不好受。
“我认输了!”他费力的从喉咙深处吐出这几个字,字字都带着深刻的绝望与体会。
“什么?”
“你的心意已经表明得这么清楚了,我还能不认输吗?”
“你是说——”
“从此,我不会令你为难了。虽然,我也曾嫉妒孟子轩,甚至怨恨过他。但我晓得,既然自己从没走进你心里过,也就说不上什么退让了。”说完这话,他心情已平静了许多。“再说,像他这样一个男人,你和他在一起是最适合不过了。我心甘情愿成全你们,祝你们——幸福!”
强颜欢笑凝望着她,高远一步步退向门边。在走出去之前,他又真心诚意问了一句——
“羽寒,不能做情人,至少——让我做一个永远关心你的朋友,行吗?”
泪水迅速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此时,江羽寒的心中,早已感动得说不出任何话了。在满眶热泪中,她情绪激动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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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无聊无趣的星期假日。
近中午了,江羽寒仍懒洋洋的靠在卧室床上,哪儿也不想去。
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外朵朵飘移的白云,思绪却飞得老远而她棉被上,正放着一张自初次雨夜里遇见他时,她信手所写下的一首诗。
“我一千多个日子,
把你深藏在记忆中,
不敢奢求命运,
让你我能再一次相遇。
暗恋情人,
是我给你唯一的名字,
暗恋情人,
或许此生就只能这样呼唤你!
并不是不明白,
回忆只是一场空,
却仍愿用最深的思念,
深深的、深深的想你”暗恋情人!
曾经,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就以此代替他的称呼。如今相思的滋味依旧没变,苦涩却更胜以往。
她脑海里总无法忘记当他拥着她时,一遍遍回荡在她耳畔的承诺——
“给我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会还你最深的情”
给他点时间?
从两人初见面起,前前后后,她早给了他四年多的时间呀!还不够吗?他究竟还要她等多久。
日子变成了一种莫名的煎熬,从他失踪那一刻起,她心里便时时揪疼着为他的绝情离去。
突然,几下敲门声轻轻响起。她走下床打开房门,双眼在触及来人时,她心中一股气愤、懊恼陡地生起她毫不犹豫当着他的面甩上大门。
“我能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孟子轩轻声询问,反应灵敏的用手撑住了门,不让她关上。
“走开!我不欢迎你!”她使劲的抵住自己房门,不许他闯入。
“是吗?那为什么我刚刚在楼下,听伯父、伯母,甚至江帆、心柔口中说的却不是这么回事?”他纳闷的蹙了蹙眉。“你不是很想见我吗?”
“谁说我想见你了?!”蓦地她双颊一片绯红。“你要听力不好就去耳鼻喉科检查一下,省得自己听错了还推到我头上!”
“是这样的吗?那你这一阵子,又为什么拼了命的找我?”
“那是因为因为”她支支吾吾的,一时找不到藉口搪塞。
他就利用这个机会,稍一使力就轻易撞开了门,闯了进来。
“还在生我的气?”见她一脸愤慨的背过身去,他叹息问道。
“才没像你那么无聊!”她赌气回话,心中逐渐平复她激动的心情。
“那就转过身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他放柔了嗓音,轻似耳语。“我们有二十几天没见面了。”
“你还说!这都要怪你”她埋怨的嘟起嘴,转身正视他。
“是!这都要怪我。”他点点头。“不过,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吗?”
“这我怎么知道?!”
“我在重整我们孟家的祖屋。”
“可是,那不是已经——”
“没错,是被我继母侵占了去。不过,大概是我们孟家的庞大财产还不够她挥霍,所以房子被法院拍卖;最后,房子还是又回到我手中。”他外表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却波涛汹涌。
“那真是太好了!”她真心为他感到高兴,转嗔为喜。“恭喜你了!子轩,顺便向你说声抱歉,我错怪你了!”
“没关系,只要你别再生我气就行。”他双眼紧盯住她不放。
“子轩”在他凝视的目光下,她发觉自己很难开口说话。“既然,你们孟家的祖屋,又重新回到你手中;那么,你是不是也能随着这件事,忘掉过去的愁怨”
“不可能!”他的语气十分坚决,不容置疑。
“为什么?”
“你不明白!有些创伤,即使是时间也无法治愈的。那种痛苦会时时刻刻啃噬着你的心肺,变成一种难忍的煎熬折磨”他又再次坠入了痛苦的深渊,双眉紧紧攒着,苦不堪言。
“我了解,只是在这人世间的事,无论是痛苦的、欢乐的,到最后都会变成一种记忆。我不能强迫你遗忘这段记忆,但我却不愿见你再为了这些不堪的往事,继续折磨自己下去”
他痛苦的抬起眼,迎向了守候在一旁,那一双深情关怀的眼眸凝望良久,他才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
“我答应你!或许我永远无法忘记这样锥心刺骨的痛苦往事。但我发誓,从今天起,我愿意为你再重活一遍;我的心也愿意为你重新开启,迎接属于我们两人未来的新生活。”
“子轩”她百感交集的流下喜悦的泪水。
“不要哭!羽寒。”头一回,他温柔的低唤她的名字,再不掩饰自身的情感。他用手拭去了她颊上的泪水。“这段期间我想了很多。其实,我一定是早就爱上你了,只是羞于向自己承认。”
“为什么?”她不明白。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意外的发现,原来他也会笑!不再武装的板起坚强冷漠的面孔。
“因为——我曾经发誓,这辈子再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孩子动心。直到那天,你向我表露真情,我才真正开始认真检讨自己,勇于面对内心的感情,而不再选择逃避。”
“那么对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你究竟有没有印象?你还记得吗?”她仰起脸。
“老实说,没有。”
他也坦白得太令人气结了,她嘴唇又微微噘起。
这多不公平啊!这么多年来,她日日夜夜的念着他,而他却根本不记得她了。
“别怪我,羽寒,”他拉住她的手。“你想想,当时我是个有婚约的男人,我怎能在有未婚妻的同时,心里还挂念着另一个女人呢?难道你乐于见到我花心,不忠于自己所爱的人吗?”
他说得句句有理,让她只能干瞪着眼,无从反驳。
“羽寒,为了补偿你这份痴心,你等会,我去拿样东西给你看。”
他走出房间,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绑着缎带的大盒子。
“怎么还呆站在那,快过来看看啊!”他微笑的催促着。
她狐疑的走上前,在他的示意下打开了盒子
立即,一袭纯白的结婚礼服映入了眼帘,她简直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用双手捧起了它。
“啊!”才看了一眼,她就低声惊叫起来。因为,这礼服的款式,正是她当初为心柔设计,却惨遭他“鞋吻”又饱受他批评的那套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怀疑,这确实是出自你手笔的那张设计图。”再一次看穿她心思,他主动解释说:“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你,但是,当初我第一眼看到这礼服时,就觉得穿它的人非你莫属,再没有其他女人比你更适合它了!所以我才会故意说那些挑剔的话,好为你保留下来,也算是对你的一种回忆吧?”
“真的吗?”
“当然!事实上,我是相当欣赏你设计的风格;否则,我怎会要你帮我设计那套伴郎礼服呢?”
仔细一想,似乎还满有道理的。
“羽寒,”他轻轻柔柔的唤着她,眼里充满了数不尽的款款深情。“你会怪我浪费了这么久时间才来找你吗?”
她温柔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只要——你是值得的!”
“那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我的求婚喽?”他欣喜若狂的说。
“你有向我求婚吗?怎么我一句也没听到?”她眨着清灵的双眸,调皮的笑问。
“收下了我的结婚礼服,能不做我美丽的新娘子吗?羽寒,你如果敢退回,我可不饶你!”他语出威胁,作势的绷起了脸。
“哦?”她不信的挑起了眉。“那你想怎样不饶我?”
“我想——”他凑近了她的脸,故意不怀好意的笑笑,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故意使力摩挲过她红润的唇瓣,实现了他的威胁。“这样不饶你!”
他深深吻住了她,倾注了全部的情感,毫不保留的表达了他满满的爱意。
没有比这一刻更甜蜜了,她承受着他的吻,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打转,而彼此的心却紧紧的契合在一块
“羽寒!”许久,他离开了她的唇,望着她迷nfdab5乃眼,他深情凝视着她说:“嫁给我吧!我全身每一处细胞,都疯狂的渴望你能成为我的妻子!你忍心让我失望吗?我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日子了!”
“傻瓜!”她含泪而笑,喜极而泣,又是感动又是欣慰的投入他怀抱。“我等你这句话,已经足足等了四年多了!就算你现在想反悔不娶我,我也绝不饶你!”
“哦?”他学着她刚才的模样,不信的挑起了眉,用相同的语气问。“那你想怎么不饶我呢?”
没有回答,她主动献上了她的唇,也献上了她的一颗真心。两人紧紧拥吻,沉醉在一片暖暖爱意中
现在,他不再是她的暗恋情人;而他,也终于实现了对她的承诺,还她最深的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