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靳龙才刚从绿健康俱乐部的总经理室走出来,马上就接到好友的来电。
“嗨,lance。”他还没开始聊,就已知道好友打来的原因。
“听说你刚进我爸的办公室?”lance语气复杂,无奈中带着点感激。
“嗯哼,消息传得真快。”溥靳龙潇洒的一笑。
“龙,其实你不用为了我,答应我老爸无理的要求。”自成年后也拥有自己事业的lance,在电话那头不住叹气。
“听说,lance这个名字,是老式德语里‘大地’的意思。”溥靳龙突然转开话题。
“所以呢?”lance不解地问。
“它常被设定为爱情小说中的英雄人物,英俊、充满男子气概和富有,都是其主要特征,不过,同时也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
“扯这个做什么?”lance轻笑道。
“现在,我想为这个名字加进‘具侦探性格,善用眼线,喜欢打电话给兄弟闲扯淡’的意涵。”溥靳龙朗声笑开来。
“你这家伙,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侃我的机会!”lance在电话那端畅快的大笑。
笑声渐歇,溥靳龙仰望大片落地窗外的阳光,感受着这份暖意,以轻松的语气问:“最近怎样?”
“扩建工厂,把产业线拉进欧洲市场。”lance颇感无趣地说。
所谓的商场,还不就是这么回事?
他可以理解溥靳龙为什么迟迟不肯接手父亲的企业,除了那件事之外,溥靳龙的野心很大,想要的东西超乎常人想像。
而他跟溥靳龙的差别就在于,他已经投身战场,溥靳龙却还不断锻炼,让自己变得更强,更令人无法忽视。
“了不起。”溥靳龙扯着嘴角,原本百无聊赖的目光,突然被一个移动的身影紧紧抓住。
“你呢?”lance一直很想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如果可以,他想尽量避开必须对决的情况。
毕竟,如果溥靳龙想赢,他也绝不可能输。
“老样子。”溥靳龙一手拿着手机,快步追随着她,两人中间隔着一块似有若无的长条状毛玻璃。
“还在玩你的并购游戏?”lance舒适地靠向身后的皮椅。
“刚又追加了一座温布顿奖杯这个目标。”溥靳龙以事不关己的口吻轻松地说。
“别理我爸。”lance皱起眉头。
他很清楚好友的脾气,面对不相干的人,溥靳龙可以无情地令人心惊,一旦对象换成他在意的人,又可以马上变得情深义重。
溥靳龙可以残忍狠绝,也可以柔情万千,只为他选定的对象牵肠挂肚——他很庆幸,自己被溥靳龙列在“好友”这个栏目里,在溥靳龙的人生中,这份列表上的名字少得可怜。
“他毕竟是你父亲。”溥靳龙往前走,边观察杨恬霏显得没有精神的样子。
她还在为昨天的事不愉快?
“就因为他是我父亲啊!”lance直想叹气。
“我最近刚好有点空档,想试试自己在网球领域的极限,过去所学的也尚未忘得一干二净,一切都只是刚好,你犯不着自作多情的以为我是为了你。”
“龙,谢啦!”lance听,仰头大笑。
溥靳龙脸上亦有一抹极浅的笑意。
“你还不打算定下来?”lance又问起他最好奇的这件事。
“定在哪里?”溥靳龙扯唇凉凉的一笑,脚步持续追逐着杨恬霏的身影。“目前我还十分享受狩猎的快感。”
“从以前开始,你就是极具侵略性的人。”lance陷入回忆中。
溥靳龙无心继续这个话题,随口应了声“大概吧。”
“我真不敢想像,像你这样快、狠、准的行事风格,如果接手你父亲的事业,会在短时间里创造出怎样惊人的王国。”lance很期待那天的到来,不过,关于这件事,恐怕还需要一点奇迹。
“我跟他是两个不相关的个体。”溥靳龙再次强调。
“你还在跟伯父过不去?”lance忍不住为溥父叫屈“当年你母亲生病住院,他一定也想尽快赶回台湾,但是欧洲遇上大风暴,机场全面停摆,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那又怎样?”溥靳龙淡漠地应了声。
当时,母亲已住进医院,是父亲坚持出国,以为可以短短几天内赶回来,可惜天不从人愿,等他赶回来时,只能接手母亲的丧礼。
溥靳龙到死都忘不了,母亲闭上眼睛前,眼底那抹深切的惋惜,绝望得让他整个人瞬间凉透。
母亲不敢在他面前表示想见父亲,甚至连哭泣都不敢,只展现出为人母亲坚强的模样,而一个女人渴望得到的呵疼,他父亲根本不及格!
从那一刻,他跟父亲之间的关系,直接进入难以化解的冰冻期。
“你真够倔强。”lance摇头轻笑。
惹恼了溥靳龙,就算是亲生父亲又如何?溥靳龙的霸气与狂傲,总是能令人不寒而立。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拴住这样半兽似的男人?
“不说了,我还有点事。”溥靳龙看着毛玻璃尽头,那道娇小的身影已完全呈现他眼前。
“工作还是女人?”lance感兴趣地问。
“女人。”溥靳龙一说完,便立刻切断通话。
lance愣了一下,八卦地开始打给好友口中的“眼线”要对方低调且密切注意这条大新闻!
另一头,溥靳龙开口唤住了那道让他心心念念的身影“恬霏。”
听出是他的声音,杨恬霏深吸口气后,才带着几分余怒转身面对他“请问有事吗?”
“你还在生气?”他直直望着她。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在生气。”她双手环胸,下巴抬得老高。
“所以你现在很高兴?”溥靳龙故意这么问。
“最好高兴的时候脸会这样臭啦!”她终于坦言。
“这么说是针对我罗?”
“我问你。”杨恬霏的双臂把自己环抱得更紧。
“请问。”他微微一笑。
“你的梦想是什么?”想了一个晚上,她打算跟他说清这点道理,免得他觉得她的脾气发得莫名其妙。
“梦想?”他一脸厌恶的皱眉。
追求刺激跟快感,他很有兴趣,但天真的梦想?大可不必。基本上,他截至目前为止的人生,已经是太多人的梦想。
“刚刚你不是进总经理室去?”
溥靳龙点点头,想听她接下来打算怎么说。
“是因为温布顿网球公开赛吗?”杨恬霏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只好费心暗示道。真是的,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他家伙算聪明?
“可以这样说。”他被瞪得有些困惑,只好按兵不动,顺着她的回应。
“所以我可以大胆的假设,拿下温布顿网球公开赛奖杯是你的梦想吗?”暗示都变成明示了,他居然还一脸呆愣?
“如果你想这样认为的话。”
“那就对了!”杨恬霏松开防卫的动作,俐落的弹了一下手指,模样有点男孩子气,却又不失女性娇媚的神态。
尽管因为她一连串的问话而一头雾水,不过到目前为止,溥靳龙很享受待在她身边的舒适感。
这女人对他而言,就是有这种奇异的魔力。
“哪里对了?”溥靳龙乖乖地问。他摸摸下巴,觉得自己似乎还满懂得不耻下问。
“网球现在是你的梦想,不管现实生活变得怎样,就算要忍受一般人很难坚持的苦练,你也一定会咬牙苦撑下去,对吧?”
看她说得满脸笃定,他反倒态度暧昧地耸耸肩。
她这段话,充满许多有待修正的地方。
网球不是他的梦想,只是因为绿健康俱乐部是好友lance父亲的事业,基于朋友道义,他单纯想要协助拯救这间俱乐部,如此而已;第二,他从没有忍受过苦练,基本上,他十分享受它;第三
溥靳龙不禁摇头失笑,发觉自己居然无聊地开始纠正她的话,她究竟想说什么?干嘛不直接说出来?
“我想去英国念书,也是这么回事。”
喔,他终于听出一点眉目了。
女人迂回的说话方式啊!溥靳龙在心底低声叹息。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存到我想要的数目,然后把自己送出国。”杨恬霏坚决的小脸直接面向他。
“这跟我打网球有何相干?”他不懂。
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她愣了一下,努力思考了起来。
“意思就是,我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例如你!”她瞬间眯细眸子,满脸不悦地逼近他那张帅得堪称邪恶的脸庞。
“我?”溥靳龙好笑地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对!”杨恬霏又狠狠瞪他一眼,才没好气地开口补述。“看不起我拿零钱吃饭就算了,明明说好是我请客,居然还爱现地亮出千元大钞,最可恶的是面店的老板,居然用我都来不及阻止的速度把钱找好,交给你。”
溥靳龙听了,露出被人彻底冤枉的苦笑。
“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他郑重声明。
事实上,他甚至无法好好掌控心思,将它从她身上顺利移开。
昨晚,望着她赌气离去的气愤背影,他居然有股冲动,想冲回面店将她那些零钱一一拾起,送还给她。
“所以你拿出千元大钞,是想将我捧上天?”鬼才相信!
话已交代清楚,杨恬霏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
溥靳龙伸出手,没有多想便一掌牵制住她潇洒离去的身影。
“别不理我!”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两人的僵局。
但话一出口,他才愕然发现居然最在意她仿佛不带任何感情,想从他身边离开就随时都能走的冷漠。
显然,他们都因为他这句话而悄然愣住。
杨恬霏侧过身,随意看进他眸底,然而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被他黑眸深处浓得化不开的渴切深深震慑住。
“你”她瞠目结舌,微启的樱唇像带着诱人的邀请。
溥靳龙眸色转深,犹豫着是否应该干脆将她用力拉进怀里,顺从心底的欲望,给她深深的一吻,还是绅士地将她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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