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换郝维季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先回去吧!有话我们等一下再说。”
杜筱月没有意见,就这样静静的走在他身边。高挂夜空的明月将柔和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两颗心,此刻感到很靠近,却又好像很遥远
回到民宿,她先进屋把酱油丢给摆明想看好戏的月弯,再走出去,没好气的说:“进来啊,人家开民宿又不缺地方,干么站在外面喂蚊子!”
虽然两个人等一下可能需要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才能好好谈谈,但就算这样,她也不打算牺牲自己的细皮嫩肉出去养蚊子。
郝维季点点头,缓步跟在她身后,前脚才刚走进门,一杯水马上被塞进他手里。
“先喝点水,你的喉咙太干了,声音很难听。”她别扭的把话说完,又赶紧跑进厨房。
看来他一路上连水都没喝多少,她也不指望他有好好吃饭了,所以打算把月弯做的宵夜,还有晚上的剩菜,都弄一点给他吃。
虽然心绪纷乱,但她还是免不了想关心他,就像两个人在训练期间,她总是一边督促他,一边帮他准备点心茶水一样。
男人向来都不太会照顾自己,郝维季在她认识的男人里,排名前三。
他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先是满脸诧异,而后转成一抹温暖的笑意,将水一口口喝下,冰水入喉,竟能尝到几分甜蜜。
现在看来,起码她还把他当朋友,所以才会这样关心他吧!
月弯在厨房腌渍一些水果,打算做水果蛋糕的时候用,一看见杜筱月也挤了进来,调侃道:“怎么进来了?我以为你和外面那位贵公子有不少话要说,毕竟人家都从台北找来这里了”
杜筱月懒得理会好友的讪笑,忙着找干净的盘子“管我!对了,你晚上不是卤了一锅红酒牛肉,给我一些,还有白饭也要一碗。”
月弯好笑的看着她“你自己来白吃白住也就算了,现在男朋友来了,还要顺便帮他白拗一份啊!”睨了好友一眼,杜筱月没好气回道:“他的份我会付钱!至于我嘛你这些日子老是叫我跑腿,就用那个抵好了。”还白吃白住呢!她三餐几乎都是在外面解决,顶多也只有白住这一项而已吧!
她把食物放入微波炉,三两下就弄好宵夜,她微笑端着盘子和碗筷走出去,和郝维季两个人坐在餐桌边,吃饭闲聊。
或许两人不约而同都避开最敏感的话题,只聊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相处起来反而又像之前融洽。
月弯在厨房偷看他们,男的浅笑宠溺,女的温柔俏皮,两个人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沉浸在爱河的情侣,当真有什么误会吗?真难懂!她摇摇头,还是先准备明天的早餐比较实际。
反正爱情这种事,局外人是无法插手的,还是让他们两个自己去烦恼就好。
等他吃完饭,一楼大厅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收好餐盘回到餐桌旁,两人无言以对,本来和乐的气氛顿时又沉巨起来。
郝维季涩涩的开口“其实我来找你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不用太在意我那天早上说的话,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提了,你也可以回台北好好工作。”
像是被拆穿自己胆小的行径,杜筱月尴尬的低喃“我不是”
“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可以再想想,我不想逼你。”他鼓足勇气才能顺利把心里所想的全部说出来,但看见她低头不语,脸色尴尬又茫然,他突然觉得心中涌起几分酸涩。
追女朋友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事,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至于其他的也只能顺其自然,毕竟强求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也不希望自己给她太大的压力,这得她又逃离他身边。
又这么僵持了一阵子,他才默默起身往外走去。
杜筱月一见他离开,猛地一抬头,有些慌张的问着“你要去哪里?”
“回台北。”
她看了看时钟,现在已经很晚了,忍不住担心道:“在这里住一晚吧!你才开车下来又要开回去,太危险了。”
“没事的。”他停了下脚步轻轻回了句,便继续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杜筱月见他不顾安全,坚持己见,忍不住也火了,小跑步追上他,想拉住他的手,却被他轻轻闪过。
他转头专注的揪着她,如雾般的黑眸蕴含着浓到化不开的苦涩。“如果如果我们只是朋友,就不要给我朋友以外的关怀,毕竟我总要习惯这样的日子。”
平静的把话说完,他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头继续走,不算强壮的背影,此刻更显得寂寞。
她被他的话劝退了脚步,失神地看着他离去,直到他的车尾灯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她都没再出声留他。
不知怎的,她觉得眼眶湿湿的,眨了眨眼,一滴水从颊边落下沁入她口中,有点咸,但她知道,那是她心疼的味道。
不过,郝维季还是没有在当天晚上回台北,一是因为车子才驶离民宿没多久,就故障没办法开,二则是她打给他时,略带哽咽的语气,让他放心不下。
他站在路边等民宿老板开车过来接他,车子才刚停好,杜筱月便迫不及待地从副驾驶座冲出来,一见到他便紧紧搂住他,那一瞬间,他也忍不住回抱住她。
回程的路上,他和她一同坐在后座,两人十指紧扣,不曾放开。
晚上要安排房间时,月弯一句“没房间了”就自顾自的丢给她一床棉被,一颗枕头,外加一套男性换洗衣物就走人,徒留杜筱月和郝维季两人尴尬的站在房门口对看。
杜筱月故作镇定地把手上的东西扔给他,假装无所谓的走进房间。“进来啊!难不成你要抱着被子睡在外面吗?”
她住的那间刚好是双人房,有独立的卫浴设备,不用去楼下跟其他游客共用浴室,两个人轮流洗好澡,便沉默地铺好自己的床准备睡觉。
房间里安静得很诡异,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杜筱月,还是开口了“喂,你睡着了吗?”
床下久久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久到让她以为,他真的累到躺下就睡着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道:“我还没睡。”
“你为什么来这里找我?”她小心翼翼的问,心里多少期待着他的回答。
沉默半晌,他才幽幽说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没好气把手中的小抱枕往他身上丢“假话我有必要问吗?”
“总而言之我很担心你。”他顿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说:“一开始我很生气,气你宁愿选择消失,而不是把话说清楚。但好几天找不到你,我很担心你会不会出事了,时间越久我就越担心,又刚好在电视上看见你,没有多想,就开车下来找你了。”
“所以你看到我四肢健全、意识清醒,你就觉得放心,可以走人了?”
虽然看到他出现,还是觉得很惊喜,但只要一想到刚才他头也不会的绝情离去,她的心便隐约抽痛着,忍不住抱怨一下。
“算是吧!”郝维季听不出她的不满和怨气,在黑暗中露出苦笑“你应该是不想见到我,所以才躲到这里来的,不是吗?既然如此,只要确定你平安无事就好,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惹人厌。”
这次换成杜筱月说不出话。过了许久,她才语气不稳的说:“睡吧,明天再去看你的车。”
她一说完,便翻个身背对着他的方向,点点泪水瞬间滑出眼眶,落到枕头上。
原本的不满在听完他诚恳的表态之后,全转为揪心的酸涩,小手揽紧了棉被,极力克制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笨蛋!她把知道所有能和“笨”扯上关系的骂人词语,全都在心里骂上一遍。
对他,她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生气,复杂情绪让她不知所措。
唉,她都躲到台湾的最南端了,为什么烦恼还是紧跟着不放?那她辛苦躲到这里,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吗?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她偷偷翻个身,轻轻移动身体,躺倒靠近他的那一边,借着月光凝视着已经累到睡着的郝维季,听着他规律沉稳的呼吸声,她也打了一个呵欠,把枕头拉到脸颊下,也闭上眼睛跟着睡着了。
算了,反正都已经一团乱了,先睡饱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