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铁沙掌的黄色敞篷跑车内,刻意把头偏向外边,尽量不看他。
三天前,他把她丢在路边,虽然他急着去看医生情有可原,可是,她就是很生气,再怎么说她也是他老婆一个大男人这样对待自己的老婆,就算现在把他拖到她面前大卸八块都不能消她的气!
她原本已经打算和他冷战到底,如果他没向她说一句道歉,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说话。
谁知奶奶突然决定出院后要到乡下静养,而铁爷爷知道大笨牛在一个小渔村有一间“绿能实验屋”觉得那儿适合奶奶静养,但久未居住,于是派遣两人当先锋队,先下乡去打扫一番。
所以说,不是她没志气先低头,她是为了奶奶,一切都是因为她太孝顺了,为了尽孝,她只好咬牙和讨人厌的大笨牛同车前往。
“那个你要不要喝咖啡?”车子下交流道后,铁沙掌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一路上他想和她说话,但她一直看着外边摆明不想和他说话,他也就不知怎么开口。
他知道她在生气,那天他不该把她一个人丢在路边,但他其实想叫她上车,只是不确定她愿不愿意,毕竟她一再申明他们是假结婚,也许她不想让外人知道他是她老公而当时朱秘书急着要送他到医院,他在迟疑之际车子就开走了。
这两天,她似乎在避着他,他邀约她到渔村来,还是打手机通知她的。
“要喝你自己喝——”他什么不好提,偏又提到喝咖啡!那晚她就是端着两杯咖啡,一个人像傻瓜一样呆站在路边。
铁沙掌两道浓眉紧蹙。不喝就不喝,干么生那么大的气?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尤其是女人!
看到路边有间连锁咖啡店,车子疾速一偏,精准地停在咖啡店前。
系着安全带的身子晃动了下,气得斜瞪他一眼,佯装镇定,心里将他骂翻天:幼稚鬼,玩这一套,以为她会吓得花容失色、哀声求饶吗?哼,她没在怕的!
买了咖啡上车后,铁沙掌一句话也没说,车子开了就走。
瞥见他只买一杯咖啡,她突地哇哇叫起来“喂,你怎么只买一杯咖啡?”
“是你自己说不喝的。”他专注的开着他的车。
“我说我不喝咖啡,没说我不喝饮料”一路从台北下来,是人都会口渴的好不好!“应该有奶茶还是热可可之类的。”
“你没说。”
“我”恨得牙痒痒的,两手环胸,暗自决定从现在起真的不和他说话。
车子行驶了十分钟,车头突然又偏向路边停了下来,这回车速不快,她稳稳的坐着,两手交握胸前,别过脸不看他,不管他要做什么都不关她的事。
“你要喝什么?”他板着一张脸问。
他目视前方不看她,两人在车上一副王不见王的样子对峙着。
“现在不买,再往前,我不确定还有没有便利商店。”见她仍没回应,他又补充“到绿能屋大约还要半个钟头,屋里只有自来水。”
她虽不说话,肚里却踌躇,没有水,那她岂不渴死?
他破例有耐心的等女人“一分钟”“不买的话,我要开走了。”
“等一下!”她情急的抓住他搁在方向盘的手,收手,脸微微泛红“帮、帮我买一瓶梅子绿茶。”
暗自咬牙,遇上他这头铁牛,她再怎么信誓旦旦外加斩钉截铁的决定,都会很没骨气地自动腰斩。
盯着头微低的她看了三秒,他想告诉她,向来都是秘书帮他买咖啡买饮料,他铁沙掌是铁铮铮的男子汉,不帮女人买东西的,可是
盯着她看的同时,他身体却解开了安全带,开了门、下了车,走进便利商店,回到车上时,手中已多了一瓶她要的梅子绿茶和一张发票。
方才,他是在梦游吗?不然怎么会帮女人买东西?
“谢谢。”接过饮料,她大口喝着,凉了心脾,一肚子气消弥大半。
铁沙掌面无表情,端着咖啡杯迳自啜饮。他不懂自己明明已处于隐隐发怒的状态,干么还听她的话帮她去买饮料?这不是他的作风!
但买都买了,况且她喝了之后看起来挺高兴,只要她高兴就好,计较什么
等一下,只要她高兴就好?为什么他要在意她高不高兴这件事?
“你还要买什么吗?”疑惑的问。喝完咖啡还不走,是想续杯吗?
他摇头“没有。”
“那就走呀。”她细眉微蹙的嘀咕“没想到乡下还挺热的。”
“要吹冷气吗?”
“不用,没热到那个地步。”说着,她不忘揶揄他“何况你盖绿能屋不就是想要节能减碳救地球,你这位爱地球人士,应该远离冷气这个摧残地球的凶手。”
爽快!能损他比什么都痛快,早知道她不该不跟他说话,应该持相反政策,每天在他耳畔轰炸,炸得他求饶才对。
“心情不错嘛!”撇唇,他没多说什么,打了左转的方向灯,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然而见她高兴,他仿佛感染到她的喜悦似的,心头莫名的怒火也随风飘逝,飘散得无影无踪。
睨他一眼,她自顾自地喝着饮料,气消了心就美丽,现在她看什么都顺眼。
这里的风好凉好舒服,而他,念在方才他帮她买饮料的份上,那晚他把身为妻子的她抛在路边的恶劣行为,她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他一次喽。
来到他所谓的绿能屋,见到一栋木造小屋,屋顶铺着太阳能板,庭院的围墙四周布满了风车照理说该是这副情景,但现在只有残破的风车,有的风扇已被拔走,有的想拔却拔不走,落得残破不堪的下场。
车子驶向屋子西边的停车棚,他皱着眉头下车,两手擦腰,环顾残破的风车大军,又气又无奈。“我就知道!”
“既然你知道会如此,干么生气?”
“我已经在围墙外写上了‘录影中,偷窃者,报警处理。’没想到,还是不能阻止。”
“那些风车很贵吗?”
“是不会。”铁沙掌弯腰,随手拔起几株长得特别高的杂草“虽然风车车体挺大,但木造的成本不高,只是那都是我的心血,是我亲手打造的。”
“这么多,全都是你自己做的?”环顾四周,至少有二十座风车,要做这些比人高的风车,得费一番工夫呢!
“当然,连房子也是。”他得意的说:“基本上,这整座宅院百分之八十都是我亲手打造的。”
“那百分之二十呢?”她偏不把重心放在令他得意扬扬的百分之八十上。
“是村里两个盖房子的老师傅。”他大步上前,仔细查看风车损坏的程度。
“被偷走的好像都是风扇部分”她也跟上去看。
“都是一些小表头!”他想也不想就下定论。
“你怎么知道?”
铁沙掌唇角轻撇“这些木造风扇说穿了并不值钱,最值钱的是屋顶那些太阳能板,它们仍完好如初,可见来的不是窃贼,而是”
她只挑眉,偏不出声问。要说就说,干么还顿住般神秘,以为她会很好奇吗?
好啦,她是有一点点好奇,可纯粹只是因为站在这里很无聊罢了。
“很欣赏我手作风车的人。”说完,他嘴角得意地高扬。
不以为然地嗤笑,转身远离自鸣得意的家伙。明明就是一些爱捣蛋的小表来拔的,还硬要说人家是欣赏他的作品,原来大笨牛颇自恋的嘛。
两人随后进屋,客厅内摆设简单,但所有家具都覆上一层灰,简单的打扫一遍后,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尤其是铁沙掌。
他用电水壶烧开水,从车里扛了一箱泡面进来。“中餐先吃这个,晚餐我们再到市区去吃。”
“我都可以。”原来他有备而来,知道这小渔村采买东西不易,还自备泡面,好像他们是来郊游野餐。
水开了,等泡面泡好之际,立在酒柜前好奇的观看里头的酒瓶。
看着她纤弱的背影,铁沙掌想起三天前的晚上,她独留在路边的身影。虽然他赶着去医院,但丢下她一个人就是他不对,这事他耿耿于怀
“高妮妮。”
“干么?”她第一时间就回身,不禁心惊,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他喊她高妮妮,怎会这么快?
“你”道歉的话还真难说出口,尤其她用一双水亮清澈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知为何,他的胸臆间似有某种东西在翻腾。
“要说什么你就说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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