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萦的,万一再来个三、四通,甚至人就那么出其不意地从电话那头蹦出到你这一头,你岂不是兴奋得魂飞魄散,立即蒙主宠召?”游佩雯好笑地调侃起彭羽娴情窦初开的心情。
“佩雯!”彭羽娴不满地低叫。
“好啦!快吃吧!看你垂涎人家的口水已经泛滥成灾了啦!”游佩雯脸上满是促狭与捉弄的笑意。
“讨厌啦!”
“佩雯,为什么要搭火车呢?”
这天下班后,游佩雯神秘兮兮地拉着一脸甚是纳闷的彭羽娴,直往火车站而去。
正值下班巅峰时刻,火车站里人潮汹涌汇集、蜂拥而至,各种气味杂陈交错弥漫,人声喧哗、此起彼落,毫不间歇。
斑分贝的噪音令彭羽娴头痛欲裂,恶心难闻的气味直袭而来,令她胃酸汹涌翻搅;而人潮的拥塞推挤,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对于游佩雯常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风格和不时的惊人之举,彭羽娴只有徒叹无奈。她幽幽轻叹了口气,加紧脚下的速度,以求追上佩雯穿梭自如的窈窕身影。但心下一急,脚下一个踉跄,彭羽娴不小心跌入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里。
“小心!”一个温柔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彭羽娴迅速抬起娇小的俏脸,仰望声音的主人。
倏地,在她望入一双深邃关切的瞳眸时,一阵羞赧袭上她的粉颊,她慌乱地忙挣脱掉对方的牵扶,迭声地道歉:“对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那个令他惊鸿一瞥的娴静女子。
“羽娴,快点!”游佩雯在前方不远处唤着她。
彭羽娴匆促地再说了声抱歉,便急急赶上佩雯的步伐。
好熟的抱歉声。涂光杰不禁忆起昨晚那通意外的“电话邂逅”一抹浅笑飞上他俊帅的脸庞,他的目光追随着彭羽娴的身影好一会儿,才移往他处,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出现。
“阿杰,你在这里啊!”钟焕星神采飞扬的脸庞有着一股桀骜不驯,他态度潇洒,从容地来到他的面前。
“嗯!”涂光杰以玩味的审视目光盯视钟焕星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焕星,你一定又看上哪条美人鱼了,不然,怎会突然想改搭火车呢?”
“知我者莫若你。”钟焕星笑道。“让你猜中了,今早上班时我的车子抛锚,不得不搭乘火车,谁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竟让我发现——”
“猎物。”涂光杰不疾不徐地替他接上话。
“随你怎么说,那妞可真不是盖的,说身材是身材,说脸蛋是脸蛋。”
“每一个女人在你眼中看来不都一个样,即使是年华老去、徐娘半老的,也会让你说得犹如貂蝉再世般。”涂光杰淡然地浇了钟焕星一头冷水,将他满腔的兴奋给淋得所剩无几。
“去!不跟你说了。”钟焕星不甚在意地朝涂光杰甩了甩手,热切的视线早已在穿梭拥挤的人群中,找寻那一抹倩影
没有!难不成他没搭火车。另一边的游佩雯有点泄气,原以为可以再一睹早上那个帅哥迷人的倜傥风采,岂知唉!
“佩雯,你究竟在找谁?”望着她从原本雀跃兴奋的情绪,及至现在的失望落寞,彭羽娴忍不住询问道。
“呃,没事啦!”收拾起失望的情绪,游佩雯走进车厢,留下一脸狐疑的彭羽娴尾随而上。
火车行驶后,站立在车厢通道上的她们,静默地望着车窗外缓缓移动的景物,及至游佩雯无意间发现了期待中的他,她的精神才又再度振作了起来。
太棒了,果真让我给遇见了,真可谓皇天不负苦心人。游佩雯不由得在心中雀跃欢呼,外表虽仍维持着平静,但唇角渐扬的弧度,却泄露了她心中的欢欣。
“羽娴,看那边,快啦!”她用手肘碰了碰彭羽娴,悄声地示意着。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嘛!
彭羽娴狐疑纳闷的将视线投往右侧方,却与一双温柔的黝黑瞳眸对个正着。
猛地,彭羽娴感觉自己的心险些跳出了胸口,她赶紧匆促地移回视线。顷刻,她只觉浑身上下热烫了起来。是他!刚刚替自己解除困窘的男子。
“帅吧!?”游佩雯暧昧地悄声道。
“呃嗯。”彭羽娴声若蚊吟般地含糊回道。
“阿杰,看到没?够呛吧?”另一方面,钟焕星也像献宝似地喜形于色问道。
是那女子四目相接时,一抹温柔笼上涂光杰的深邃瞳眸,随即又被自己给挥离了去。从昨天看见她后,她的身影即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对这莫名的情悸,他亦感到有一丝讶然。
“阿杰,我们走近些。”钟焕星言行合一、身体力行地立即于拥塞的人群中,艰难缓慢地移向她们。
这小子!涂光杰只得无奈地随之跟上前去。
“羽娴、羽娴,他过来了耶!”游佩雯语调中有着掩不住的兴奋狂喜。
相对于游佩雯的兴奋,彭羽娴反倒是手足无措。
静静地,四人背对着的背脊随着火车的晃动轻轻地碰触着,彷佛有种默契似的,四人均默不作声,享受着瞬间涨满的暧昧情潮。
身躯时而摩擦互碰的感觉,令彭羽娴尴尬得难以自抑。身后传来的强烈男性气息,也令她犹如惊弓之鸟般地绷紧了每根神经。
反观游佩雯,则是满脸贼笑地乐得沉醉其中。
十多分钟后,火车缓缓地进了站,拥挤的人群再度鱼贯地步出车厢。
像是刻意般地,彭羽娴发觉身后的男子竟为她阻挡隔绝了推挤的压迫,令她通畅顺利地步出月台。
“谢谢!”
虽是轻柔且微乎其微的道谢声,但涂光杰仍是听到了。一抹会意的浅笑再度浮上他性感且厚薄适中的坚毅嘴唇,为他的沉稳内敛增添了一股温柔。
“阿杰,那个女的不赖吧!我决定了,明天起我要改搭火车。”钟焕星出人意表地宣布道。
“不不会吧!”涂光杰不禁摇头怀疑的问道。
“别怀疑,就这么决定了。而你,嘿嘿嘿,当然是有福同享了。”钟焕星既贼且奸地笑着下结论。
天啊!饶了他吧!这叫“有福同享”!?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嘛!不过,若能再见到那女孩的话那张恬静温婉的清丽娇颜倏地清晰浮现于眼前,令涂光杰不禁有些期待明日的到来。
“佩雯,你该不会又要”
“宾果,走吧!”佩雯笑得灿烂无比。
喔!彭羽娴不禁在内心哀号,可不可以不要再搭火车了!?一想起昨天的拥塞、难闻的气味,无力感顿时席卷而来。
清晨的月台依旧人声鼎沸,挤满了等车的人,唯独少了傍晚时分的那股汗臭与烟味,这令彭羽娴心里好受些,也不再那么排拒。
由于火车尚未到站,让她有闲情逸致悄悄观察着陌生脸庞上的各种表情,才发觉这倒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有离情依依的送别温情;有猛啃狠背的k书族;有神情淡泊的;有汲汲营营的;有焦躁、有平和;原来人的表情,竟是如此地有趣呢!彭羽娴情不自禁观察得着了迷,浑然忘我地浅笑了起来。殊不知不远处的一双眼眸,正深深凝视着她,亦为她脸上的微笑而感到心动不已。
“羽娴,瞧你像个白痴似的,傻笑什么?”
游佩雯的调侃在耳际响起,令彭羽娴收回了视线,但见她不怀好意地逼视自己,语调贼贼地问:“难不成你是在抛媚眼,是哪个幸运儿啊!?”语毕,她立即引颈四处观望。
彭羽娴忙出声抗议:“哪有!谁傻笑来着了,我只是发觉其实观察人也是件挺有趣的事呢!哪像你说得那样不堪。”她涨红了脸。
“哦,是吗?”游佩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搜寻的目光仍四处游走着,帅哥、帅哥你在哪里?
“喘喘死我了!”钟焕星小跑步地奔至涂光杰身旁,手支靠着月台边的廊柱,低垂着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
“是谁提议舍舒适的轿车不开,换乘火车的?竟赶成这副德行。”涂光杰好整以暇地揶揄他。
其实,钟焕星的住所离火车站有一大段距离,必须绕上一大段路方能抵达,但他似乎不引以为苦,反倒乐在其中。
“吃得苦中苦,方能赢得美人心。”
“真服了你。”涂光杰一副被他打败的模样。
“看到她们了吗?”
“喏,不就在那边吗?”涂光杰以眼神示意她们的所在,见钟焕星的精神突地振奋了起来,看得他不得不摇头苦笑。
游佩雯原想放弃找寻的,岂料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起身走向那人身旁,往他肩膀上重重地一击。
“嗨!学长。”游佩雯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咦?游佩雯!”方文轩吃惊之余亦颇感意外。“你也搭火车?之前似乎不曾遇见过你哦!”“哦,我最近才改搭火车的。”游佩雯尴尬地干笑着,也难得地浮现了一丝腼腼。总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自己是为了看帅哥而来的吧,不被他笑死才怪。
“难不成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方文轩顿时恍然大悟。他突地想起游佩雯的怪癖——喜欢欣赏对味的帅哥。一抹促狭的笑立时浮上他的唇角。
游佩雯没好气地赏了他一记“青光眼”才很哥儿们地搭着他的肩膀,领他至彭羽娴面前。“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居人彭羽娴,而他是我的大专学长方文轩。”
“你好。”彭羽娴礼貌性地轻点了点头。
方文轩顿时被她那柔弱、娴静、典雅的温婉气质给吸引得失了神,痴痴地瞅视着她,引得彭羽娴一阵慌乱无措,眼神不住地向游佩雯求助。
“嗯!哼!”游佩雯故意乾哼两声,提醒方文轩的失态。
“喔,你好,我叫方文轩。”
他原欲伸出手,但想了想还是作罢。此时火车靠了站,人群纷纷从各个出入口上下车厢。他们也随着人潮上了车。
“学长在哪儿高就啊?”游佩雯随意挑了个话题。
“台中,豪龙企业。”
“豪龙?”游佩雯惊讶出声“这么巧!”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对她的大惊小敝,方文轩大感不解。
“豪龙是不是位在鸿福大厦的五楼啊!”游佩雯故意说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就在三楼上班。”
“真的!?还真巧啊!”方文轩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望了望无心于谈话的彭羽娴,忽然提议道:“不如中午一道用餐吧,如何?”
“好哇!”游佩雯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那彭小姐呢?”
“我”彭羽娴意兴阑珊,显得有些为难。
“她当然也会到。”游佩雯哪容得她拒绝,赶紧替她应允了餐会。
“嗯,就这么说定罗,中午在鸿福偏门见。”方文轩一颗心雀跃不已,巴不得中午快点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