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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姑娘!”盛清华上前抓住她的手。“听我说,小玉姑娘,我知道现在对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是,一个人的不幸不能怪罪于上天,因为不幸往往是自己造成的。你的父亲不思生产、不图长进,所以他为求短暂的温饱卖了你,那是你父亲的错,不是老天,更不是我的错!
我的好家世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那是我父亲白手起家努力而来的,你知道吗?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也只是在大户人家做事的!而我,也不如你所想像的那么幸福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放着优渥的生活离家出走吗?
那是因为我的未婚夫和我亲如姊妹的表姊背着我相爱,那种被至亲背叛的痛苦你应该能体会才是,那就像是你得知你的父亲竟然把你卖了的心情是一样的!你嫉妒我的一切,所以连我救了你的行为都让你厌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这种被恩将仇报的心情,你又能体会多少?难道我就活该吗?”
“哇!”被盛清华这么一说,小玉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小玉姑娘”被她这么一哭,盛清华顿时手足无措。“你别哭了,我也不是在责怪你,只是说道理给你听,希望能改变你的观念,你别哭了。”
“其实其实我也知道我这样不对。来到姨娘家之后,他们都对我很好,我想,原来我也是拥有好运的;可是,没想到不到两天,厄运竟然就降临了。我我怎样都无所谓,但是为什么要将我的厄运转移到姨娘一家?我好不甘、好怨!结果当我正愁云惨雾的时候又在街上看到你们,看到你那么快乐的模样,我的怨恨就更深,所以才呜”小玉哭得好伤心。
盛清华不忍的拥住她。
“如果不会惹你讨厌的话,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也许我们帮得上忙。”
“我这样对你,你还愿意帮我?为什么?”小玉真的好讶异。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这么伤心,我就没办法置之不理。”盛清华耸耸肩,不好意思的说。
“你这么善良,难怪綦毋公子会认定你,他说的没错,我的确连和你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小玉终于了解为什么綦毋昊眼底容不下他人了。
“好了啦!别再说这些,你赶紧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了,盛姑娘,这种事不是你们帮得上的,我心里的魔障已除,我会坦然的和姨娘一家人共同面对的。”
“不行!你不说又怎能确定我们帮不上忙?”盛清华说什么也不让小玉就这么离开。
“你又在自找麻烦了。”
綦毋昊突然推门而入,他的身后跟着常无极和常无咎。
“咦?你们又出现啦?”盛清华望着在綦毋昊身后的常无极和常无咎。
“魁首交办之事已经完成,自当回来。”常无极道。
“綦毋昊,小玉有点麻烦,这次我们一定要帮她,就算你老是说我在自找麻烦也行。”盛清华转向綦毋昊,先下“口”为强。
綦毋昊冷眼看着小玉,小玉则坦然的直视他。
“对不住,綦毋公子,我这就离开。”她知道他不愿意见到她。
谁知綦毋昊反常的一笑“既然来了,何不多坐一会儿?”
“綦毋公子,你?”小玉讶异的望着他。
“清华想知道的事,你如果不告诉她,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看你还是说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
原来,小玉的姨丈是专门负责御用烧窑的,今年清明的御用瓷器,原本都已经设计好了;可是突然一道圣旨下来,皇上今年看厌了白瓷器,命人今年要加上色彩。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姨丈和姨娘自从接了圣旨之后,便愁眉不展,想不出好法子,已经有被抄家的打算,一些烧窑的工人在今天也都遣回家乡,免得遭受牵连;他们也给了我一笔银子,要我快快离去,可是我怎能抛下他们不管呢?纵使只相处两日,但是这两日他们给我的亲情,却比我十七年来所得到的还要多呀!”
“要烧出有颜色的瓷器这么难吗?”盛清华问綦毋昊。
“以目前的技术还不行,因为那必须要一种特殊的颜料,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要能得到这种特殊颜料就可以了。”綦毋昊抚着下巴深思。
“要到哪儿找这种颜料?”
“外藩。”
“姨爹,姨娘,我回来了!”小玉领着綦毋昊一行人进门,心情还算轻松的高喊。
须臾,从屋里奔出三道人影,可以看得出来是一对夫妇,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显然是那对夫妇的儿子。
“姨娘,姨爹,表哥,我回来了。”小玉来到他们身前。
“小玉”管仲钦夫妇惊讶的看着她。
“你回来做什么?”管士敖上前抓住小玉的臂膀,激动的质问。
“小玉不能走,也不想离开你们。”
“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等着被杀头吗?”管士敖痛心的看着她。
“就算会被杀头,我也要留下来。”小玉坚定的说。
“小玉,你这是何苦呢?”吴氏上前,感叹的望着她。
“就是啊!小玉,这是管家的命数,不该牵连到你的,你就快快离去吧!”
“小玉,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管士敖低声的说,眼里有着对她的依恋。仅仅两天的相处,却让他的心自此遗落在她身上,无奈上苍捉弄人,来不及倾诉爱意,噩耗就降临了。
“表哥”小玉心头一酸。
“小玉,他们是”管仲钦发现站在门口的客人。
“啊!对了。”小玉悄悄的拭去眼角差点滴落的眼泪,转过身将綦毋昊一行人给领到他们面前。“姨爹,姨娘,表哥,这几人是曾救了小玉的恩人,今日在街上碰巧遇上,听到我们的困难,说是有办法,所以小玉就将他们请了过来。”
“有办法?怎么可能?”吴氏捂住嘴,激动的说。
“先进来再说吧!总不能一直让客人站在这里吧!”管仲钦一见綦毋昊那非凡的气概,就深知他不是普通人。
“小玉。”管士敖留在最后,拉住了打算进屋的小玉。
“表哥有事吗?”小玉微红了脸,不自在的挣脱他的箝制。
“他们真有办法?”不是他怀疑,而是以现今的技术,实在是不可能啊!
“綦毋公子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的。”小玉肯定的说。
“你这么信任他?”管士敖话中带酸。
“他是小玉的恩人,小玉当然信任他。”
“就只有这样吗?”
“当然,不然还有什么?表哥,我们快进去吧!”
屋里,綦毋昊已经大略的解说过了。
“原来有这种颜料!可是远在外藩,不知要如何取得?时间上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管仲钦沉吟着。
“放心,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已经飞鸽传书要属下快马加鞭传达我的意思。在下在外藩正好有熟人,他会安排一切,大概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能赶至。”
“那真是太好了,恩公不只救了小玉,还救了我们全家,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管仲钦一屈膝,就要下跪叩拜。
“万万使不得!”綦毋昊身形一闪,阻止了管仲钦。
“恩公,来日若有需要,仲钦定当鞠躬尽瘁、报答恩公。”
收到消息确定一切顺利之后,已经是七天后的事了。
当然,颜料还未送达,但是綦毋昊保证没问题;不仅颜料会如期到达,还会附赠一位师傅授上色的技巧。所以,他们辞别了管氏一家,准备继续他们的路程。
“綦毋公子,小玉有个疑问,不知公子可否释疑?”临别前,小玉忍不住问。
她一直想知道,为什么綦毋昊对她的态度会有那么大的改变,甚至主动留下来帮她的忙?
“小玉姑娘想问什么我知道,就这么说吧,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綦毋昊微微一笑,扶着一脸疑惑的盛清华上马车,自己则跃上前座,驾的一声,马车驶离景德镇。
小玉的泪水缓缓的流下,原来如此。因为现在的她有别于过去那个心机深沉、嫉怨心重的她,所以他才主动帮忙、伸出援手;也可以说,她对他不再有企图心,所以他可以安心的留下来帮忙,而不至于对盛清华造成无谓的伤害,是吧?
谢谢你,盛姑娘。
此刻,小玉的心理由衷的感谢她。
这厢,盛清华钻出车厢,坐在綦毋昊身边。
“刚刚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听不懂代表你的才智不足,多加强吧!”綦毋昊呵呵的笑。
“哼!我问你,明明是你赶走小玉,为什么还说谎骗我?”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小玉姑娘的姨娘确实是病了,赶她走也是为她好,让她早点去探望她姨娘啊!”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这瞎话还是有人信以为真。
“好吧!算你有理。”找不到可反驳的话,盛清华只好作罢。“那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说小玉没有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他沉默。
“你别又不说话!”
他无语。
“你如果不回答的话,我这一路上就都不再跟你说话了。”盛清华撂下狠话。
“你要答案是吧!没问题,我的答案是你、自、己、慢、慢、想、吧!”
“綦毋昊!你是大笨蛋!”盛清华懊恼的大喊。
马车后扬起的沙尘,伴随着綦毋昊的大笑声,随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