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p; 而且他一直以为季尧在各方面都算是酩帅有型，谈感情也是，不像一般人将情爱挂在嘴上，他想起以前班上的女生常问他，为何季尧总是对她们很冷淡？他当时回答那是他的个性使然，因为他对好哥儿们也是如此。

    但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季尧在说起维芯的事时，表情是他不曾见过的柔和，语气也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他们的命运交织堆迭，情根早已深种，怪不得心里会容不下其他人。

    沈季尧甚少把心里的事说出来，兴许是憋得太辛苦了，今日才会说这么多。

    其实他原本也没有了解到自己的心意，每当心感到空洞无边时，他就努力工作想要填补，直到半年前接到维芯打来的那通电话一

    他重感冒在家里休养，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头很晕，连起身吃药的力气都没有，然后维芯打手机给他，可能是君君跟她说他生病，自从他们分手后，那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他很高兴她主动打给他，感觉病瞬间好了一半，可是，电话那端的她，却因为担心他而哭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细细低低的，听起来像是极力忍着不哭出声。

    “季尧，君君说你生病了，要不要紧？”

    “小靶冒而己，咳咳，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维芯？”

    “你咳得好严重，有去看医生吗？”

    “去看过了，我没事。”

    “那么我不打扰你休息，先挂电话了，还有，你要按时吃药，以后不要再生病了，知道吗？”

    “维芯，你不要哭，我真的没有事，不用担心。”

    “一嗯，我知道了，再见。”

    他躺回床上，感冒会让人胸口揪痛不舒服吗？他想起以前他生病躺在床上，她连学校都不去，一整天窝在床边陪他，仿佛是怕他会消失不见似的，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年她妈妈也是因为生病，结果一病不起，之后去了天堂。

    听到他生病，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感到害怕吗？

    一颗心感到更加闷痛不舒服了，那个傻瓜，是想让他的病包严重吗？害他很想抱住她，让她别害怕，再亲亲她，她身子就不会发抖了

    他起身，去吃那讨人厌的药，想着明天他会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他好了。

    心里再次涌起结婚的欲望，他想着牵看维芯的手，走进礼堂，对她许下一辈子幸福的承诺，当下，他有了想回台湾定居的念头，正好不久后公司想将业务推广至亚洲，他就决定将分公司设立台湾。

    下班前，梁维芯想着今夭晚上该做什么菜。

    今天是星期五，忙了一整个星期，做些比较爽口的菜好了，那汤呢？季尧的胃似乎好多了，那么煮蛤汤好了，听说可以养肝。

    自从决定替他看顾身体健康，她便开始研究起各种食材的营养成分，还有怎么料理才会好吃又营养，她想，至少要让他精神奕奕的回美国，不过，他什么时候要回去，好像从来没有听他提过。

    看见总经理和客户谈完公事回来，她收起笔记本。“柯总，你回来了。”然后她发现柯总站在她面前亩视着她“柯总，我脸上有什么吗？”

    柯震轩笑了。“我在想，你跟季尧结婚时，我的红包该包多少？一个是我的秘书兼我老婆的麻吉，另一个更不用说，是我的好友又是大舅子，红包肯定不能太小包，呵呵。”

    “柯总，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和季尧很多年前就已经分手了。”

    “可他不是已经回来台湾了？”

    “他只是暂时回来处理分公司的事而己，不久之后就会回美国。”

    “可是前两天我和他吃饭，他说是回来定居，你放心，他不会再回美国了。”

    他有些讶异她居然不知道这天大消息。

    她难掩诧异。“柯总，他怎么可能回来定居，美国的公司和事业怎么办？”

    “我说了你可不要太感动，季尧为了你放弃美国的事业，他要回来台湾分公司工作。”柯震轩之前听了都感动不已。“现在知道他为你牺牲多大了吧！是不是很感动？”

    梁维芯瞬间脸色发白，震愕不已。“柯总，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怪了，你怎么一脸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应该很感动才对啊？季尧是总裁，是他决定把分公司的地点设在台湾，看来他真的很爱你，你就准备做个快乐的新娘子吧！婚后你还要继续工作吗？如果没有，那我是不是该找秘书”

    “柯总，我的头有点痛，想早退，可以吗？”

    “你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看，好，反正再半小时就下班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季尧叫他来接你？”

    “我自己会打给他，那么我先回去了，再见。”

    “好，再见。”

    柯震轩看看梁维芯离开，怪了，不是应该感动得落泪吗？她怎么反倒看起来一脸惊讶又害怕的样子，哪里出错了？

    他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季尧，让他关心一下呢？

    梁维芯离开公司，坐上计程车，全身颤抖不已。

    季尧为了她放弃美国的事业和梦想，这是真的吗？可是柯总不会跟她开这种玩笑，还有，就因为他要回来定居，所以君君才会安排房子给他住吗？

    为什么会这样？怪不得他一直没有说何时要回美国

    她的心好乱，思绪也是，她明明已经跟他分手了，他为什么还要为了她放弃梦想和事业呢？

    说到底，她这个人，终究还是阻碍了他的人生发展？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尧，加上内心慌乱成一团，她索性坐高铁回台南，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好。

    梁启祥对于宝贝女儿突然跑回家感到很惊讶，而且女儿一回来就躲进房间里，一看就知道跟沈季尧有关，而沈季尧也打了电话给他。果然，那笨丫头知道季尧为了她放弃美国的一切、回来台湾定居的事了。

    他敲了门，进入女儿的房间，看见她趴在床上。

    “你突然跑回来，季尧很担心。”

    梁维芯惊讶，忙坐起身。“爸，你知道季尧回台湾了。”

    “当然知道，他回来的第一天就来找我了。”梁启祥坐在床边。

    “什么？他来找过你？”她很讶异。“他找你做什么？”

    “他来还我钱。”他从口袋里拿出沈季尧给他的支票。“他很谢谢我当年把钱借给他，他真心向我道谢。”

    她看着支票。“一亿？爸，你怎么叫季尧还你这么多钱？他借的钱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到，难道你把利息算进去了？”

    “你这丫头，你以为你爸我是放高利货的吗？是他自己要还我这么多钱的。”说真的，不怪她，因为他收到时也吓了一跳。

    “他为什么要还你这么多钱？”

    “我想里面应该包合了聘金。”梁启祥笑着。“那天他来还我钱，也顺便请求我答应把你嫁给他。”

    她都不知道季尧曾来找过爸爸，还谈到结婚的事，可是，她怎么可以嫁给他，答应不就等于毁了他的梦想！“爸，我不能答应，因为季尧他”

    “因为季尧他为了你放弃美国事业，回来台湾定居吗？”

    梁维芯一脸震惊。“爸，这件事你也知道？”

    “知道啊，那天他就跟我说了。”

    “爸，这种事你应该跟我说的，他不可以这么做，你想他是多么辛苦、一步步努力到现在才有今天的成就，怎么可以为了我而放弃，我不值得他为我这么做”

    “女儿啊，你先冷静下来，这么慌乱，你就无法好好思考问题。”

    “爸，我不需要思考，他不能放弃他的事业和梦想。”根本就不需要再考虑，她猛力摇头拒绝。

    “我知道站在你的立场，会觉得季尧留在美国发展是最好的，而你能够为他做的，就是不要阻碍他，可是，你有站在他的立场想过吗？他到底想要什么，而你的决定，真的对他是最好的吗？”他明白女儿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季尧，生怕自己配不上他，更怕自己会是他的困扰和负担。

    “爸”

    “事实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那天我已经都跟季尧说过了，我也说了你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配不上他。”他们父女的看法想法很一致。“可是季尧却说，他不管别人的看法，他觉得值得就行了，还说真正配不上的人，是他，维芯，那小子是真的很喜欢你。”

    “爸，真的不行”

    “就算一次也好，去听听季尧的想法，听听他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梁启祥叹了口气。“当年我和你妈妈结婚，为了给她更富裕的生活，我每天都很努力的工作，可是如果我知道她会生病、那么早就离开人世，我宁愿选择做其他的工作，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她，平平淡淡过日子就好。”妻子的早逝让他备受打击，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埋首于工作。

    “爸，你别难过了，妈妈并没有埋怨过你。”

    “可是我却感到很后悔，我和你妈妈相处的时间真的太少了，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用一切换回和你妈妈相处的时间。”他和妻子当年非常恩爱。“我很羡慕季尧那小子，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像我，老了才来后悔，那又有什么用，人生都过了大半了。”

    她心里很难过，不管是对于爸爸妈妈，还是季尧的事。“爸，我和季尧之间是不一样的，他身边有比我更适合的对象，漂亮又很能干。”

    “也许外人看起来很适合，但你确信季尧跟她在一起后，真的可以过得很幸福快乐吗？”见女儿不语，梁启祥继续劝道：“丫头，不要一直否定自己的价值，在季尧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之后，不要一下子就拒绝他，偶尔你也该为自己的幸福努力或争取，懂吗？”

    梁维芯看着手上支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打转一季尧最想要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