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可安。”
是勋提醒他:“笮融奸狡,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元龙其慎。君子爱惜羽毛,小人肆无忌惮,是故君子常为小人所算。”陈登微微而笑:“先告罪了——其实卿舅曹氏兄弟,亦未必为君子也。”
是勋闻言,也不禁笑了起来——曹豹还则罢了,曹宏要是也算君子,那这世上就没有小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有两个人的请求,他从感情上就压根儿无法推拒,一是太史慈,二就是陈登。陈登好言相劝,想让他跑一趟冀州,他满心地不想去,但就是张不开嘴来拒绝。当下又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皱眉说道:“倘若袁绍可附,或许弟便留在冀州……”心里却说,那他喵的就完全不可能!即便我不知道袁绍是虾米东西,他那么大一个势力短时间内就土崩瓦解,绝对不是偶然,而源自于本身的性格、才能,以及整个集团的构成、风气。历史再怎么改变,成不了器的家伙终究还是成不了器。
陈登接口:“愚兄会照顾宏辅的新妇,将来安全送去冀州的。”
是勋顿了一顿,问道:“倘若袁绍不可附……就怕他不准我再返回兖州啊。邺城便非龙潭虎穴,也成监牢囹圄。兄能使我全身而退乎?”
“此事愚兄思之甚熟,”陈登竖起两枚手指来,压低声音说道,“宏辅明日即可往见陶使君与荀友若,如此这般……”
当晚,是勋在烛火下给曹操写了长长的一封信。详细交待了自己的遭遇,分析了目前徐州的形势,然后报告了对未来的设想、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派人快马送去鄄城。然后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去跟陶谦告辞,说既然我的使命已经完成。那就该返回兖州去啦。话语间还似乎不经意地透露出荀谌邀他前往冀州一事——
“勋虽然身在兖州,其实心在徐方——家族寄于州内,如今妻父也为使君之臣,岂能不为徐州虑,为使君虑?勋以为我主曹兖州为能安天下者也,以徐州附曹,定可保安。然而袁冀州亦一时雄杰。勋未见其人,所言多为揣测,是否以徐州附袁……使君可遣陈元龙往邺城去,以元龙之智,定能为使君谋划万全。”
陶谦皱着眉头,缓缓地说:“老夫如今须臾离不得元龙……既然荀谌邀宏辅你往冀州去,不妨便向曹兖州告假,走这一遭吧。老夫相信宏辅的眼光。”
是勋假装为难:“勋终究是兖州之臣……”
陶谦冷笑道:“汝以为麋子仲勾结刘备、笮伟明勾结袁术,乃至卿舅等欲献城于曹兖州,都是为徐州计。为陶氏计吗?他们不过为保家族安康、富贵不堕而已。昨日只有卿与元龙对老夫说了真话,老夫独独信卿二人啊。卿其勿辞。”
是勋心说耶,昨天陈登也跟陶谦把窗户纸捅破了吗?他是在我之前说的还是在之后说的哪?要是在我之后说的还则罢了,要是在我之前说的……我靠老子进陶谦寝室前你就不能多提醒我一句,差点让你丫给卖了呀!亏我对你那么信任。真是遇人不……啊,交友不慎哪!他喵的也不知道陈登给老头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老头儿这么信赖他,都舍不得他暂时离开,出使冀州。
是勋在陶谦面前,假模假式地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答应了。但他按照陈登的设谋,要陶谦把荀谌叫过来,当面提一个条件。
是勋说:“勋得陶使君信重,徐州谁属,或许便在此一行之间。然而亦恐袁冀州拘某为质,不使归还……”
荀谌插嘴说这不可能,我主气概恢弘,不会做这种不义之事。是勋笑着问他:“勋与君四弟(荀彧)为莫逆,自然相信友若先生不会向冀州进言,拘留是某。然而先生能为他人作保乎?”
荀谌心说这有点儿困难,群臣当中一个许攸,一个田丰,做事都有点儿肆无忌惮,接近于没有底线,他们会不会给老大出馊主意,我可真担保不了。于是问是勋:“卿有何条件?”
是勋就说了:“勋到邺城,即请上禀冀州,使群贤毕集,勋只见一面,论罢即行。”那意思,你们说不扣留我,可是不明着扣留,想尽办法不让我走,拖一天是一天,那也不成啊。咱们说定了,包括你主子袁绍,谁想见我,来跟我说说徐州问题的,就都请过来聚在一起,我就见他们一面,见过就走,一天也不多呆。
荀谌说行,有陶使君跟这儿作证,我绝对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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