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翻云覆雨的结果是,次日醒来身体仿佛被拆开重组。
白衣从酸痛中苏醒,入目的便是莫遇那张妖孽又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脸,他试着动了动,不可描述的地方立马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嘶……”好疼。
莫遇的手还搂在他腰间,他小心翼翼的拿开莫遇的手,强忍着酸痛撑着床起身。
他扫了屋子一眼,一地凌乱,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是一目了然。
他的目光停在莫遇的身后,在床沿那里正放着一把刀,他认出了那是莫遇的刀,不禁觉得疑惑,他记得昨晚莫遇好像把这刀扔地上了来着,什么时候被捡回来了?
匕首静静的躺在床沿,闪着寒光,莫遇还未有苏醒的征兆,一个危险的念头在白衣心里酝酿,疯了魔似的迅速增长,在心里叫嚣:杀了他!
杀了莫遇,至少他身体上是解脱了……
撑着床榻,他小心翼翼的移身去拿那把匕首,冰凉的匕首握在手中,刀身映出他脖颈上的青紫,扎眼无比。
“以后迷路了,我带你回家。”
看着榻上男子安静的睡颜,一句安抚闪现白衣的脑际,心里的叫嚣瞬间减弱了几分,悬于莫遇心口处的匕首迟迟落不下去。
他还在犹豫什么呢?
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噩梦,只要他用力一刺,就能够杀了他,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会成为过往云烟,他在犹豫什么?
白衣,你在犹豫什么?
下定决心似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握紧匕首狠狠往下一刺。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溅,也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哀嚎,下落的匕首在半空中猛地一滞,白衣的手腕被人抓住。
他睁开眼,莫遇神色冰冷的看着他,声音如寒冰:“你就这么想我死?”
白衣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装睡不过是想看看白衣会趁他睡觉做些什么,如今看来,白衣对他的怨恨倒是深得很,他动作若是再晚些,这把匕首可就插进了他胸腔里。
被当场抓住,白衣也不畏惧,顶着他冰冷的眼神道:“是!血债血偿,我一直都想杀你!”
“啧,看来是昨晚教训得不够。”莫遇嘴角一扬,轻轻松松夺过他的刀,一阵天旋地转,白衣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额……”突然颠倒姿势,白衣本就酸痛的腰间仿佛又被人狠狠蹂躏了遭,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身子骨这么差,还敢出来找那虚无缥缈的药谷,这些年我好生将养你,可不是让你随意糟蹋自己身子的。”莫遇抬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发丝,抚上额前的红梅,娇艳欲滴,魅人心魂。
手指一路往下,最终停留在白衣苍白的唇上,邪魅一笑:“再不听话,我不介意让你躺着回去。”
“这种事你做得还少吗?”白衣冷冷看着他:“只要你想,我听不听话都是一样的下场。”
“呵,算你有自知之明。”莫遇满意笑了笑,起身穿好衣裳,自己弄齐整后,就捡起白衣的衣裳帮他穿上。
白衣抱着云被往里侧缩了缩:“不用了。”
在这种小事上莫遇也不逼他,把他的衣裳放在床沿,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已不是先前的那么冷漠:“早饭想吃什么?”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是莫遇惯用的伎俩,白衣早已习惯,他垂着脑袋默了片刻,嗓音空空:“初来映月城,我看到一家卖梅花酥的商铺。”
“想吃梅花酥?”
“嗯。”
“我去给你买,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白衣点了点头,面上一副乖巧之色,心中却在寻思逃跑之计,今日莫遇是定会带他回去的,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岂会乖乖随莫遇回去?
莫遇一离开,他就强忍着不适穿戴齐整,客栈里有莫遇的下属守着,定然不会让他离开,所以,要逃走只能另辟蹊径。
来福客栈建于河岸,楼下就是一条河,他来到其中一扇窗前,往下看了看,大早上河两岸还没有什么人,正好方便他离开。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对于水性他还是识得一些的,况他好歹也有一些修为,虽然不怎么厉害,但平安落地还是绰绰有余,所以跳楼他跳得那叫一个利落。
脚尖轻点,衣袖翩飞。
然而,他却忘了昨晚的一夜巫山云雨,腰间猛地一痛,他像颗石头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包围,他呛了好几口水,试图游上来,可就在这么危急的时刻,他腿上突然一阵剧痛———抽筋了。
在水中扑腾了几下,白衣就开始往水底沉,头顶的太阳越来越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心底渐凉,就这么死了,真憋屈啊。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阖上眼的那一刻,他好像感觉到有人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