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东方鸿出事后就一直病着的姜悦也出现在餐厅,化了淡妆,使气色看起来自然红润了些。然,再好的化妆品,再精湛的化妆技巧都掩饰不了她眉宇间的病态和眼神里的悲伤。
素色衣裙搭配纯白披肩,少了平时的精明干练,此时此刻她就是一个刚刚失去儿子仍沉浸于悲痛之中的母亲。
“姜悦,你身体好了些?”东方庆问。
“谢谢爸爸关心,好多了。”姜悦恭敬微微欠身。
“你好好养着,放宽心,有些事是注定的,逃避不了,伤心也于事无补。”东方庆似乎话里有话,姜悦不敢多言,只得应是。
席间依然一片静默,低头专注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
宁羽恬看了眼面前又大又肥的九节虾,随即垂下头来继续喝着汤。
突然,一只剥了壳的又肥又大的虾放进她碟子里。
愕然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深邃似墨,漆黑不见底的眸子。
“吃吧。”短短两个字,宁羽恬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狂跳不止。
脸情不自禁泛起红潮,灼热漫延开来,心慌得更加厉害。
尽管一直低垂着头,却感觉无数道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通过这几天和东方御阳的相处,她也多少了解了他的个性。
他是个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男人。
他不似东方鸿那般吊儿郎当,也没有东方凌的绅士儒雅。为女人剥虾这种事怎么看都和他扯不上任何关系,然,她没有受宠若惊,只有满满的惊吓。
四周一片静默,连轻微盘具相碰的声音都消失了。
可见不仅是宁羽恬所有人皆被他的举动惊着,忘了正在吃饭。
“嗯,虾的营养丰富,御阳多帮小羽剥几只。”一向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东方庆竟然自己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
这让众人心里对宁羽恬有了另样的判断和看法。
宁羽恬头几乎垂到了盘子里,一片混乱的脑子里只盘踞着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众目睽睽之下,连老爷子都开口了,宁羽恬不得不夹起那尾肉多肥美的虾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了起来。
直到众人的目光自她身上撤离,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突然,手臂处又疼又痒,碍于礼貌,宁羽恬不敢去抓,可那痛痒越来越严重。她实在受不了,只得借口上洗手间。
宁羽恬走到客厅,姜若琳叫住了她:“小羽,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对虾过敏。”宁羽恬诚实回答,拉高袖子,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疹子。
姜若琳忍不住惊呼:“天啊,小羽,你明知道自己对虾过敏怎么还吃啊?”
“我……”她说自己一时脑抽了吗?
不知是气氛使然,还是东方御阳的目光太灼热,她发誓那一瞬间她真的忘了。
心底只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你啊你真是不让人省心。殷伯,殷伯,快叫医生来,快!”姜若琳扯开嗓子喊,宁羽恬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殷伯匆匆赶来,问明了情况,命人去叫医生。
经姜若琳这么一喊,一直想缩小存在感的宁羽恬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为了方便照顾东方倩庄园里常驻着一支医疗团队,医生很快赶到,帮宁羽恬仔细检查了一番。
还好,她吃的不多,过敏情况并不严重,只是手臂上起了疹子而已,还没有漫延开来。医生给她开了药,让她服下。
整个过程宁羽恬除了回答医生的问话时,一直低着头,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进来。
她怎么就蠢成了这个样子呢?连自己对虾过敏都能忘记。
“没事就好,御阳,你陪小羽回房休息去吧。”东方庆威严开口。
“是,外公。”东方御阳难得恭顺。
回到房间,只剩下她和东方御阳两个人,宁羽恬更加局促不安。
总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让他们误会了什么,忍不住想解释:“东方御阳,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那虾是你剥的才吃的,我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对虾过敏的事。”
水眸闪着期待的莹光,盼着被人理解。
漆黑如墨的眸子涌入璀璨光华,仿佛聚集了世间所有星光:“嗯。”
模棱两可的一个音,满满敷衍的嫌疑。
宁羽恬气结,她怎么感觉自己越解释越糟糕?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医生说,这些膏药每两个小时涂一遍,我帮你涂吧。”拿着药膏靠近她,宁羽恬被吓得不轻,从沙发上跳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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