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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月小时候便生得那么玉雪可爱,岂有越长越丑的道理。
现在看来,果然是易容过了。
而江逐月在那识海中遮住他的双眸,想必也是不想让他看到真实面目。
想到这,林缙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快就把这个念头给驱散了过去。
既然江逐月不想让他知道,他不知道也罢。
毕竟他也不是看脸的。
林缙的思绪漫无边际地散着,而等他再次回过神来,江逐月却已经靠在他怀中,静静睡着了。
想必是炼体过于消耗。
不过江逐月这时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薄唇还透着一丝柔软的血色,是难得极其安宁温顺的模样。
小狐狸终于彻底变乖了。
林缙目光动了动,伸手又轻轻摸了摸江逐月的头顶,便抬手熄灭了四周的萤石,也在江逐月身旁一侧躺了下来。
夜半时分,江逐月在经脉生长的麻痒和疼痛中醒了过来,这会他动弹不得,十分难受。
可感受到身边林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清冽的淡淡药草香气,他一颗心又渐渐安定了下来。
然后,江逐月便闭了闭眼,微微吐出一口气。
这么多年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那个深藏在心底的噩梦,终于被挖出来,彻底摧毁了。
当年的小江逐月可远没有这次梦境中的幸运。
那群师兄弟,不知道是恶毒还是天真,在小江逐月沉入池底之后,竟然都跑掉了。
就这样,无助的小江逐月在冰寒彻骨的炼体池中整整泡了一天一夜,还是被一个扫雪的外门弟子发现,才送去诊治。
小江逐月整整烧了一个月,说了一个月的胡话,他求着二师兄去找他父亲,但最终,江柏岑也没能来。
后来……
思绪到此,江逐月猛地睁开眼,清亮的眸中显出一丝恨意。
他现在终于记起为什么这么噩梦又痛苦的事,他居然一丝都不记得了。
因为,他那时最为喜欢尊敬的二师兄,亲手封掉了他的记忆。
为了什么,不得而知。
一个最大的摇钱树,谁能放弃?
可就是因为这样,江逐月对于炼体这件事无名恐惧了整整三百年,他以为自己是先天不足,是娇弱,是怕痛。
然而,经历过那么冰冷彻骨的炼体池,任谁都没办法不娇弱吧?
江逐月缓缓咬了牙。
他现在无比清醒,只想着有朝一日离开无尽林,从前欺辱过他的人,记下来的帐,全都要慢慢还回来!
正当江逐月心头戾气蔓延之际,一只手忽然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
“哪里疼?还是痒?”
江逐月微微一怔,一瞬间戾气全消。
随后他垂了垂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眸中又恢复了清明澄澈。
只听他略带赧然道:“到处都有些,不过还算忍得住。”
“到处——?”
江逐月心头顿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我要帮你揉哪?”
江逐月:……
“林兄其实不必——唔!”
“这里?”
江逐月满面绯红:“不、不是……”
林缙嗓音清冷低沉,一本正经道:“若是有淤血不能及时揉散,那处关节可能会废掉。”
江逐月:???
过了半晌,江逐月涨红着脸,低声道:“膝盖……还有手臂……”
“还有么?”
江逐月蚊子哼哼:“腰……”
“没了?”
“没、没了……”
林缙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茧,掌心却光洁如玉,蕴含了一丝丝真气,按压到江逐月各处经脉,俱是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和酸痛。
而江逐月的肌肤在炼体之后更是无比细腻柔滑,宛如融化的羊脂玉一般,触感极好。
林缙就这么一丝不苟地给江逐月疏通经脉。
终于,就在林缙轻轻在江逐月腰间的气海穴的位置按了一下之后,江逐月还是没忍住,颤声哼了出来。
宛如猫咪一般。
哼完之后,江逐月顿时面红如同滴血,一下子就把自己整张脸埋在了毛毯上,怎么也不说话了。
“我力气大了么?”林缙停了手。
江逐月:……
许久之后,江逐月没等到林缙下一句话,便还是只能强忍着羞耻小声道:“不大,很舒服……”
“那就好。”
而到了后来,江逐月在林缙面前也渐渐抛弃了羞耻,甚至还学会了——
“左边一点,对,就是这!”
“轻一点,好痛!”
“这里可以重一点,重一点舒服~”
林缙在江逐月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丝温和的浅笑。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