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方岚捏起白色的尖牙,翻来覆去地细看。
詹台从她指尖接过,随意瞄了两眼:“犬牙,唔,是猎犬怪所留。”
“喏,猎犬怪嘛,身长两米有余夜间潜行。”
“江湖人称,犬夜叉。”
“犬夜叉?”
方岚一愣,将视线从面前的尖牙挪开,疑惑地抬头看向詹台。
却发现他眼角眉梢都藏着戏谑,分明在信口胡诌捉弄自己。
“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懂你。”詹台轻声说,语调是不易察觉的温柔,“泥奔丹也好,犬夜叉也好,但凡同道中人听到都会立刻明了。”
“说你懂,你是真的不懂。可是说你不懂,你又偶尔能说出那么几句行内话来。”
“方岚,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懂装懂?嗯?一个正当龄的女孩子,做些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装成江湖中人?”
“童道婆突然对你我发怒,将我们从房内掷出,到底是她喜怒无常,还是她知道你在说谎?”
“我自认正人君子,从来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若有难事大可直说,又何必对我一直防备至深?”
他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方岚转过头,一字一顿地说:“我相信你本性纯良并无害人之意,但有的时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我萍水相逢,交浅不宜言深,还是做一同查案的同事比较好。”
这话,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詹台却像一柄尖刃刺入心脏,脸色白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说这是犬夜叉自然是逗你,也自来没有什么猎犬怪。”
“但这尖牙,的的确确是犬牙。”
詹台把犬牙拿起,轻轻放在黑色的石滩中间。
“犬牙多被用来辟邪。相传二郎神君的哮天犬仙骨细腰形如黑枭,夜潜人间势如闪电,邪魅妖孽远远看到皆退避三舍。因此黑犬牙放在过去常用作饰品佩戴,可以辟邪驱魔。”
方岚点点头,她的确知道犬牙可以辟邪,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眼前的黑犬牙两端薄如蝉翼,中间鼓鼓隆起,通体纯白,在阳光下透出点莹莹玉色,羊脂白玉似的。
极是漂亮。
而那一片黑色的石滩也恰如一樽黑色的弯月,镶嵌在白色的浅石滩上。
“黑色犬牙戴在身上是为了辟邪,那放在河滩上,又是为了什么呢?”方岚问。
詹台转头看着水光粼粼的嘉陵江面,此时正值汛期,江面高涨暗潮汹涌,以往宽阔静谧的嘉陵江此时显得难以预料。
詹台眸色渐深,眉头几不可察轻轻蹙了一下,又很快地调整了过来。
“黑犬牙放在河滩,是为了镇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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