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遭受与我永别的痛苦。
御阳啊,你怎么这么傻?
兰芜抬头望着雾气顶端,奇怪道:“我刚刚好像看到那上面有一点亮光,这会儿怎么不见了?那是什么东西呀?”
“那就要问杜公子了,”兰藉朝杜衡微微颔首,“没想到杜公子竟得了如此神兵,可沟通阴阳,做司幽引渡。”
杜衡纳罕道:“你听得见鼓声?”
兰藉点点头。
“什么鼓声?什么鼓声呀?我怎么没听到呢?”兰芜忽然瞪大眼睛,好奇地围着兰藉转来转去。
“想必杜公子已去了流波山?”兰藉微微眯起眼睛。
杜衡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兰藉正了正身,微行一礼,道:“杜君安好。”
兰芜听闻,拍手笑道:“杜公子继承君位啦?那真是太好了!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兰藉道:“我说了杜君不要见怪,以杜君的性子,让你自行去流波山修炼怕是不能,除非杜家老君主仙逝,需要杜君你来担起重任。而杜君既得了夔鼓,便说明已得了夔之神力,自然是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的。“
杜衡一愣,随即大笑道:“兰大公子真是聪明绝顶,仅凭一鼓便能推算出这么多事,真是佩服啊!”
“杜君过奖!”兰藉摆摆手。
杜衡道:“刚才还没来得及谢谢二位救命之恩呢,要是我们俩真落了你爷爷之口,我杜家也就算是走到头了。”
“你们要是进了我爷爷的肚子,那这世间可就没有你这个杜君啦!”兰芜吐了吐舌头,“现在天下群魔乱舞的,正缺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人,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杜君神思泯灭而袖手旁观呢?”
“那兰二公子的意思是,可以送我们俩回家了?”杜衡大喜。
还没等杜衡道谢,一阵刺耳的金鸣忽然响起。杜衡眼前一闪,顿觉肺部饱胀,猛地坐起身来,只见自己已经回到祭坛上,耳边兰藉的声音尚在徘徊。
“杜君珍重,我们后会有期!”
杜衡赶紧从脖子上摘下魂瓶,拔开盖子。
一道白光从瓶中窜出,化作御阳的身体落到地上。御阳诈尸般地惊坐而起,口里大喘着粗气。
“芳姐姐!小哥!你们回来啦!”
荃蕙满脸慌张,泪水混着汗水挂在面颊上。她怀里的杜若面如金纸,嘴唇青紫一片,肚子高高隆起,比快要生了的样子还大一圈。
“怎么会这样?!不是才四个月吗?怎么这么大了?!”杜衡赶紧扑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荃蕙语带哭腔,“若姐姐一敲鼓就开始不舒服,她也不说,就一直敲,结果肚子越来越大……后面换我来敲,她肚子还是越来越大……我本来说不敲了,可若姐姐不同意,她怕你回不来……但是真的不能再敲了,再敲若姐姐的肚子就要破了……”
杜衡轻轻摸着杜若的肚子,颤声道:“阿若……阿若,你怎么样,疼不疼?是不是要生了?”
杜若紧紧咬住牙,艰难地摇摇头,汗水湿透了全身。
杜衡心痛至极。
定是胎儿受了那夔鼓的召唤,提前长大了。没想到夔鼓还有这等妖力,能催熟腹中胎儿。可是,阿若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她却只是干疼,没有要生的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轻轻抱起杜若,跳下望槐楼,把杜若送回了房间。等杜衡帮杜若把被子盖好,御阳才带着荃蕙跟了过来。
“怎么办啊?公子!”御阳急得直跺脚。
“你跟丫头去那老蛇精的书房找找,有没有什么医书之类的能用得上的!”
御阳得令,带着荃蕙奔出房门。
“阿若……对不起!”杜衡坐在榻前,握着杜若的手,“是哥哥没有能耐,让你在单狐山受苦不说,回家了还要继续为那姓瞿的遭罪。都是哥哥的错……都是哥哥脓包……”
杜若虚弱地笑了笑,摸摸杜衡的脸,道:“就是你的错……所以你得负责……”
“我负责!我负责!可我怎么负责啊?我连这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杜衡把脸埋在杜若的手上,“要是我没有把老蛇精赶走就好了……他兴许还能知道点什么……你兴许就不会这样了……”
“他在有什么用?走了更好,我看见他……就心烦……”
杜衡心知杜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还来安慰自己,心中直是撕裂般的痛苦。
“公子!找到了!”御阳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喊。
“找到什么了?!”
“一封信,国师留下的。”御阳将信递了过来。
“别给我!你不是看过了吗?!说什么了!”杜衡大吼。
“哦!国师说,他早就看出来姑娘怀的是妖胎,要想除掉,只能去招摇山借玉琮来。”
“妖胎?!玉琮?!”
杜衡心乱如麻,一边气老蛇精居然明知道怎么回事却只字不提,另一边又气瞿济白丧尽天良,居然给自己的妻子下妖胎。两边都让他愤怒至极,怒不可遏,只想把这屋子砸碎,把这天下都砸碎。
“芳姐姐!你先别乱,还是先去借了法宝救若姐姐啊!”
“借法宝?”
杜衡冷笑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正气的是什么。
我走之前已经写信向云家退婚了,你让我还有何颜面去登门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