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哦的两声,有两名少林弟子被拍了一掌,但内劲不透,也没受内伤,余下弟子更加发狠,三位护教法王边打边退,引开诸僧的注意力。
龙骏趁机一个窜身,从众人身边掠过,身法之快,疾而无风,竟无一人察觉到,他跃过乱石草丛,飞身攀上岩石峭壁,借高处向宝塔望去,只见幻月塔伫立在光秃秃一片平地中央,由塔内散射着一道橙紫色的灵光,闪烁不定,照得周围忽明忽暗透着几分神秘之感。
在塔周边有七樽座祠,按北斗七星阵法建造,隐有七星托月的气势,每樽座祠中恰容一人栖身大小的空间,借光线凝神细瞧,果然座祠中各坐着一名枯容高僧。
苦贤立在宝塔前,正与其中一位坐枯禅的高僧对谈,只听苦贤合十道:“诸位师兄弟,近日来多有别派高手前来滋事,扰了七位师弟清修,方丈师兄与我都着实过意不去。”
那名枯僧叹道:“阿弥陀佛,入世即出世,心中有佛,处处皆为清修之所,只是魔教教主石惊云暴毙,一切罪恶尽归尘土,本寺关押其女抵罪,未免有失本寺数百年清誉。”
龙骏在旁听到枯僧佛法精湛,心下默默推崇称许,没想到他们闭关悟禅,不通俗世,反而如此明白是非,倘若不动干戈,救出清儿脱险,当然再好不过了。
清风抚夜,柔而无声,整个月夜静谧安详。
山林空寂,一道灵光萦绕在少室后山,佛光普照,璀璨生辉。
苦贤当着七位高僧的面,娓娓而道:“本来冤家宜解不宜结,当日石大小姐背负着身中寒毒的龙骏少侠来寺中求救,言明只需苦鉴师兄肯搭救龙少侠,她甘愿为魔教所有恩怨负责,以命抵命,苦鉴师兄慈悲为怀曾道,魔教与武林之间的恩怨,亦不能说谁对谁错,彼此立场不同,争斗再所难免,那也是前世业报,至于后世如何化解,自有因果相报,抵命便不必了。
“但龙少侠身中玄冥寒毒,非一般内功能解,须得修炼少林易筋经方可驱除,但易筋经于少林数百年来不传外人,所以石大小姐便要用明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心法’来换,苦鉴师兄瞧她情根深种,被其舍身救夫之举所感动,便答应出手搭救龙少侠,至于乾坤大挪移心法少林不便接纳,留下石大小姐在幻月塔旁石洞幽居,盼她每日聆听心禅堂七位师弟枯禅,消去一身戾气,对武林百利而无一害,倘若没有方丈允许,不得她私自离去。”
他长言甫毕,转首朝向山洞的方位,问道:“石大小姐,老衲所说这些话,可是有的?”
龙骏听明其中来龙去脉,原来清儿她曾与苦鉴许下诺言,宁愿自己委屈在此,只求大师出手搭救,这份苦心龙骏又如何当得?此际凝神屏息,心中怦然乱跳,静侯洞内佳音。
果然从石洞中传出一句娇美的声音道:“不错,大师所言句句属实,小女子甘愿幽居在此,只盼骏哥寒毒无碍,长命百岁,小女子便是死了也是心甘。”话音清脆,婉转动听。
龙骏闻言胸口一酸,暗忖:“此时此刻,她一点不为自身考虑,被困于此,反而时时以我安危为念,龙骏得妻如次,夫复何求?”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心中狂喜:“是清儿,果然是我的清儿!”
另一位苦禅高僧叹道:“善哉善哉,情海无边,苦海亦无边,女施主何苦如此。”
石素清坐在石洞中,望着忽明忽暗的宝塔兀自出神,托腮叹了一口气,幽幽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倘若世人都无贪痴之念,男的当和尚,女的做尼姑,无情无欲,那岂非后人都要灭绝了么?世间若无真爱,人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心禅堂七老闭关多年,长坐不卧,呆若枯木,终年参悟苦禅,七人心中参禅悟道皈依佛祖,实属份内应当,也是极尽毕生精力,要他们试想情为何物,却道不明白也无从辩起。
苦贤合十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女施主执迷不悟,终会为情为累,那龙少侠被苦贤师兄收为俗家弟子,在本寺藏经阁中静修两个余月,身上的寒毒已然清除,更在中秋大会上,击败少林叛僧火工头陀和姑苏参合庄慕容雪公子,替本寺化解两桩恩怨,可算功不可没,早已离寺下山去了。”
石素清听得龙骏寒毒被驱除,心花绽放,勉强道:“此话当真?骏哥的伤可全好了么?唉,为何苦鉴大师也不来跟我告知一声,好让我安心,也不必白担心了这些日子。”
龙骏听她语气真挚,掩盖不住她心中欣喜流露,更是感激万分,心想今日豁出去了,怎也要救得心爱的清儿下山,决不能让她独个儿在此受苦,便是救不出去,我便留在这一直陪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