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奇迹会出现,也不愿去相信,去相信先前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跟他点头擦肩而过,说他是她最好的哥哥,最最知心,最最能够依赖的朋友的那个人就这样消失不在了。
就这样离开他了。
“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拳头紧握,那一团雪被他握在手里,很快便溶化成了水,一滴一滴的自手上滑落下来。
“是。”那人闻言,抱拳一握,不再多说。
最后一眼望了那一线天一眼,白雾缠绕,让人莫名的有一种伤感的气息,身影决绝冷冽,疾步如闪电,飞快的消失在一线天崖边。
若是项菲仪还在这里看着,估计在赞叹临夏好功夫的同时,也会要埋怨老天爷太不公平,人家人相貌有相貌,要功夫有功夫,要医术有医术,落她这里,除了捡了一条命,其他的啥也没有。
策马奔腾,雪一片一片飘落,策马的人手中的长鞭却越挥越快,疾如闪电,好似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直接飞到心中所想所念的地方。
“哼……”一声闷哼,策马跑在最前头的人突然之间停了下来,银色鬼面,银白素衣襄在他身上却透着一股难言的优雅和贵气,与那满地的白雪相映衬,好似那从天而降的谪仙。
“尊上!”后头的人追上来,看着夜突然之间停步捂着胸口,都是一脸关心的看着他。
夜维持着那个姿势久久未动。
“尊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身红衣,映衬妖娆的魅看着夜这般样子,策马追上,一脸焦急担心的看着夜寻问着。
“没事。”夜语气淡淡的出声,捂着胸口的手慢慢松开,又缓缓的覆在胸口之上。
刚刚,那突然之间传来的那一股几乎快要让他窒息了一般的疼痛感是怎么回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拿着刀,生生的在他胸口上剜去了一块肉一般,很疼,难以言会的疼。
“魉,我吩咐你去送东西时,你可有去冷宫去看看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夜抬头看向旁边的魉问着。
“她?”魉一愣,显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自家主子问的她是谁,察觉到周围的气压因此他这一句‘她’而蓦然变低,心头一跳,脸皮一紧,瞬间就想到了能够让自家主子提起,并且这么关心的女人有谁,未等夜再次发问,便连忙道:“回主子,送完东西给老夫人的时候,属下正急着要来接应您,便未能去冷宫……”
他是绝对不会说,他是因为怕再见到项菲仪,再一次把他本就被她打磨得所剩无几的信心再次磨灭得只向剩下一块块碎沫沫了才没敢过去的。
闻言,面具下的脸色当下变得难看了起来:“走!”冷喝一声,二话不说便率先策马飞奔。
刚刚的那一阵疼痛好似又在重显一般,让他焦躁不安。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渐渐变暗,一线天崖底,不知道往下坠落了多久,项菲仪的意识已经由最先初跳下来的时候还算清醒,到现在脑袋已经钻心的疼,冬天的天气原本就冷,而一线天四周又冒着森森寒气,冷风传来,项菲仪只感觉她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点一点的被冻僵,甚至能够感觉到面部一点一点的被冻结上了一层层薄霜在上面。
她已经由最初的冷风刺骨,到现在的完全被冻僵得麻木。
砰……
就在项菲仪不知道还要这样往下坠多久,不知道是直接摔成肉酱还是怎么的时候,砰的一声,往下坠的身子终于挨到了地面,意料之中的粉身碎骨并没有出现,原本就不算干的衣裳在瞬间被打湿,项菲仪整个人往下沉,湖水瞬间涌进她的耳朵,穿透她的衣裳,侵占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没有那种湖水的冰冷刺骨,也不似温泉一般温度宜人,不会太冷,也不太热,好像是一汪死水一般,不带任何生命的气息。
项菲仪任由着身子往下沉,染满了血的衣服在水里,衣服上的血一点一点的与水相溶,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点点力气,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点点意识,项菲仪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碧绿的湖水,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拼命的往上游。
然而她好似坠落到了湖底的最深处一般,一直往上游,游了好久好久,就在她整个人快要脱力,以为老天爷不过是在玩弄她,让她以为她没有摔死,找到了生存的希望,却又面临活生生被淹死的可能的时候,她终于破水而出,游到了湖面上。
浮在水面上,她整个人几乎都快要虚脱,可是她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
转动着脑袋,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游到岸上去,不然就算她现在能够浮在水面上,等到时间一久,她还是只能被活生生的淹死在这里。
从崖上跳落下来,她的仇还没有报,她绝计不会就这样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