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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只是把旁边那个暗格里,还有第三排舞衣里的衣服取了一下材,大概也就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件吧。”
项菲仪说得轻巧无比,夜舞媚听着却差点没被她给生生的呕出一口血来,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件?她所有收集的舞衣,她最爱的也就只有那么多,她竟然全部都剪烂了,做成了这么一件,衣服不像衣服,布袋不像布袋的东西?
夜舞媚放在一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死死的用力刻制着,她真怕她会忍受不住,冲下去将那个丑八怪打死。
“媚妃,你如此用力的抓着朕的手是因何?”在一旁完全知道内幕,却硬生生的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甲的赫连炫皱着眉看着夜舞媚用力的抓着自已的手的手。
“啊?”被赫连炫这么一提醒,夜舞媚一愣,松开手,看着赫连炫的手都已经被她抓得通红,夜舞媚心中惶恐,一脸不安的抓起赫连炫的手:“对不起对不起,皇上,臣妾只是觉得皇后姐姐穿那件衣服太过好看了,一时激动,竟然伤了皇上,臣妾真是该死,真是该死……”
她连连道歉说着该死,但是也不知道她是在说她自已犯了错该死,也是在说项菲仪该死。
看着夜舞媚那样子,赫连炫心知肚明,夜舞媚是个极其喜欢舞衣的人,估计项菲仪身上那些个就地取材的东西,取了不该取的材,夜舞媚这完全是在昧着良心说好看吧,心里头只怕已经恨不得把项菲仪给碎尸万段了。
不过,她既然能忍,那他也乐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既是如此,皇后也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制作出这么一件衣裳,摆了这么大的阵仗,要舞什么舞,朕倒是有些期待了。”原本他只是有些生气,想要给项菲仪摆下一个下马威,可是现在看来,他出的难道似乎并没有难住项菲仪,看这架势,他倒确实是有些期待了:“皇后,若是准备妥当了,便开始吧,别再吊着朕与诸位大臣的好奇心了。”
“臣妾遵旨。”她略略施礼,敛去神情,缓缓走向殿中的大鼓,在众人的眼神注视下,踩着临时搭建的凳子阶梯一步一步的走上大鼓。
乐师在项菲仪的示意下舞动手指,一曲对项菲仪来说十分熟悉,对赫连炫,夜舞媚等人来说却十分陌生的琵琶曲《十面埋伏》缓缓响起。
随乐而动,项菲仪站在鼓中,如同一只身姿轻盈,翩翩飞舞的蝴蝶,没有前段的繁长的前奏,直接进入第二段的高潮,随着她脚下的踏步,第一下,每一下都是那么的舞动人心。
长袖甩动,随着乐师的音阶而敲动陈列在那里的鼓,面前高高陈列的大碗中有着不同颜色的颜料,在所有人的眼神注视下,长袖砸入碗中,随着节奏越来越紧凑,项菲仪的长袖也甩动得飞快,一舞一步,一阶一动,墨香四溢,折身翻转,青丝与风相舞,项菲仪肥胖的身子给她带来的笨重的感觉好像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轻盈得不像话。
先前完全抱着看戏心态的赫连炫,太后,以及众位妃嫔等人此刻一个个的都被项菲仪的舞姿惊艳,甚至是就连自认为熟知项菲仪的琴容,碧落,秦老夫人等人也是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置信。
袖卷彩墨,绵较的长袖好似成了一支做工精良的毛笔,在项菲仪的手中肆意舞动,在那陈列的纱制鼓上落下一笔又一笔的简笔话,那动作,每一下,第一下都好似那么不经意间的散落的一般,可是深谙画画门道的内行人却在心中连连惊叹,以舞作画,以脚动乐,此乃舞中最高镜界,画中最难,乐中最绝啊!
赫连炫看着项菲仪的眼神越来越深沉,这个女人,若是没有换作别人的话,那么如今,只能够说她隐藏得实在是太深了。
而坐在那里一双眼睛从项菲仪刚开始进来都没有离开过她身上的夜舞媚此刻见着项菲仪的舞姿,藏在袖下的一双手握得拳头几乎都能够捏出水来,她原本听了赫连炫的话特意给项菲仪准备了舞衣,按的不是她的尽寸,而是她自已的尺寸,先前想的不过是摆项菲仪一道,看她没有舞衣怎么跳舞,却没想到,她把她的所收藏的舞衣给剪了,给她自已制成这件烂舞衣,原本她以为以她那身段,加上她那白痴程度,根本不会跳舞,结果她又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竟然能够边跳边击鼓,甚至是还能够作画!
她抢了所有原本属于她的风头,在这里卖弄她的舞技,以前装成那样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现在却是样样精通,让人人为你感到惊艳,项菲仪,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深的心计!
回过头,夜舞媚看着目光紧紧的追随在项菲仪身上的赫连炫,原本就愤怒的情绪在此刻更加的愤怒了,敛去眼底的嫉忌和愤恨,夜舞媚一脸温柔的拿过一边盘中摆放的葡萄,一下一下剥了皮递到赫连炫面前,语气柔柔,风情万种的道:“皇上,吃颗葡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