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院是侯府正院东侧一座极为华丽的院子,按照侯府格局和历来规矩,这里都是由嫡长子居住,只可惜老太太生平只产下一女,这文泰院理所当然就空置下来,直到老侯爷去世,大老爷袭爵搬入正院,张氏才让二房住进来。
大老爷能干,有本事,也是老侯爷这四哥儿子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尽管对张氏安排不满,但一个孝字压上来,也不敢有所微词。
大老爷去世后,二老爷得意洋洋,原以为可以同老侯爷一样,从文泰院搬进正院,哪知道却被四房抢了先,从此便和老太太离了心,二老爷就一浑人,四房又没有嫡子,二房也就在文泰院一直安住下来。
杨氏此时怒火中烧,眉目间透过一丝狠厉,端端正正坐在正房大厅,身后站立的姨娘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地上跪着一名形态妖娆,泪流满面的女子,从凸起的小腹来看,应该是怀着身孕。
“二太太,我是冤枉的,二老爷这么疼我,我还怀着身孕,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女子低声控诉,字字血泪,紧捂着小腹,就怕二太太拿他怎么样。
杨氏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冤枉,那你房中的东西从何而来,别说我这个当家太太不能容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怎么狡辩。”
女子旁边跪着一名形态猥琐,长得却有几分俊俏的家丁,不用说都知道,这又是一个异常狗血的老戏码。
“把孩子打了,这对狗男女拉出去发卖。”杨氏一声令下,几个粗壮的婆子,就端着着碗儿药给那女子灌下,然后强硬地把她拉了出去。
“我要见二爷,我要见二爷,杨玉瑶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你害了我的儿子,你儿子也不会有好下场......”撕心裂肺的喊声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唔唔的悲鸣,应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把她给我卖到窑子里去。”杨氏恨恨地喊道,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罢了,竟敢诅咒她儿子,随便发卖简直便宜她了,二爷宠她又怎样,怀了孩子又怎样,二爷的性情她了解,喜新厌旧,就算知道自己冤枉她又如何,被别的男人看过是事实,二爷嫌弃还来不及,又怎会管她死活。
云舒刚来到文泰院,便遇上这样一出戏码,赶紧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觉得今天诸事不顺,去西侧小院时也听了一段壁角,来到文泰这里唱的演的更加庞大。
那个通房丫头好像叫玲珑吧,以前见过一次,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不用想都知道,无非是栽赃陷害罢了,没有什么所谓的同情,路是自己走的,在她选择爬二伯父的床,当上通房丫头那一天开始,就应该预料到这种下场。
心里有些冷飕飕的,早知道古代人命轻贱,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还是难以接受,玲珑的叫喊声很大,就算被捂住嘴巴挣扎得也很厉害,几个婆子的嘲笑声从风中传来,卖去窑子啊,云舒感觉到很悲哀,忽然庆幸起自己的身份来,也庆幸老太太爱颜面,否则就算她智计百出,在绝对强大的势力面前,也只有低头了份了。
直到一切都安静下来,她才从文景院侧边角落里缓缓走出,身后的抱琴、知书面色惨白,感激上苍给她们了一个好主子,她们也是丫头,了解丫头的命运,知道窑子是什么地方,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当姨娘。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云舒也没想到,今日无意碰见的情况,竟让这两个丫头对自己更加忠心。
云舒走到文泰院门口,便有丫鬟迎了出来。
“咦!六小姐来啦,这可真是稀客。”小丫头长得挺水灵,嘲讽的语调和她们主子同出一辙。
“二伯母在吗?”云舒不以为意,淡淡地问。
“二太太睡了,今儿不见客。”小丫头下巴一扬,骄傲地答道。
“哦?是吗?”云舒玩味地笑了一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她现在竟到了,连个看门小丫鬟,都能为难的境地。
“啪。”云舒毫不客气,一巴掌打下去,今儿本就秉承着得罪人来的,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虽然她才十岁个子不高,但由于天天锻炼力道却是不小,那丫头脸上立马浮现出五个拇指印。
“你,你敢打我。”小丫头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
“啪。”又是一巴掌扇下去,“打了你又怎样,哪个主子教你的规矩,欺上瞒下,竟连通报都不去,就说二伯母睡了,想来是日子过太好,竟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云舒冷冷地说道,不是不想让抱琴、知书代劳,只是主子打人,和奴婢打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若是她们因此被找麻烦,自己怕是想帮都帮不到。
小丫头蒙了,此时才想起,六小姐就算再不得宠也是主子,二太太刚发落了人,也不知心情怎样,她只是不想撞到枪口上去。
“哟,我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六小姐来了,怎么发这么大脾气,我们这可比不得西侧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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