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个家里,不想要她们母女俩好的,就是周悦了!
那个佣人,难道是帮助周悦的?
桌上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
陆然看了一眼显示的来电号码,是杨影,约她去楼之间的空中走廊。
陆然穿上外套就走了过去。
杨影把咖啡递给她,陆然喝了一口就捂住了嘴,又有些想呕了,杨影问,“怎么回事啊?刚才还好好的。”
陆然仰头,抚了抚胸口,想把那感觉压下去。
“等我下。”杨影跑开没两分钟,拿回一杯白水。
陆然接过,敛下眸捧着水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偶尔会犯恶心,时好时坏。”
“怀孕了?”
“没。”
“你确定?你吃避孕药了?”
“没吃,周靖安有做防护措施。”陆然红着脸道。
“哦。”杨影挠了挠头。“那就奇怪了,女人呕吐,排除病理方面的,心理压力方面的,就俩,一个怀孕,一个避孕药吃多了。”
陆然一愣,“吃避孕药会吐?”
“是啊,是药三分毒,总有副作用的,有些体质敏感的人反应会比较强烈,恶心,呕吐,腹痛等等,有些人吃一次两次没事,一旦服用过量,副作用会很明显,内分泌紊乱,生理期也会不正常反正害处可多了!一般呢,紧急避孕药一年只能吃两三次。”
陆然哦了一声。“以前吃过,最近都没吃了,不过我生理期还真的变得很不正常”
下午,陆然跟着谢正东去出去办事回来,快要下班了,陆然索性没上楼,等着周靖安过来接她。
没想到,偶遇了程念,寒暄了一会儿,程念终于还是提了出来,“陆然,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就是之前陆惜跟你提过的,说起来我也很是不好意思我入建筑设计这行也有十个年头了,风风雨雨都遇过,也跨过不少坎,成功的走到现在,作为一个女人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前些日子,我跟我丈夫离婚,一个人带生病的女儿过日子,压力很大,脑子里一片空白,偏偏,我们公司遇到度假村工程二期这个大项目,我真的有些力不从心,陆然,我希望你能帮帮程姐,好吗?”
看她那么憔悴,说得也可怜,陆然的心松动了,她咬了咬唇,“我不是不肯帮,只是”
“我知道你不懂建筑设计,我也不会为难你,做你精通的就好,给我大致勾勒一个效果图,围绕着海边度假村这个主题,你自由发挥,我就是缺这么一个灵感。你启发了我,我后面就不麻烦你了。”
“灵感啊”陆然喃喃着,“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有时间的,你慢慢想。”程念喜出望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今晚你有空吗?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我帮你理出个大概的思路来。”
陆然摇摇头,“今晚不行,明晚吧。”
“行的行的,那我明天这个时候过来接你。”
“不用,我们约个地方,我开车过去。”
程念兴高采烈的离去。
陆然皱眉站在原地。
不远处,路边一辆普通的别克君威里,驾驶位上的男人最后对着陆然的正脸来了个特写,收起摄像机,开车离去。
路对面的黑色车子里,两双眼睛把这一幕收入眼底。
“他跟拍的是程念,夫人只是个捎带的。”末了,邹凯说道。
后座,周靖安深邃的眼底跳跃着两束危险的火花。性感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派人跟他,查清楚照片的去处。”
邹凯点头,“是。”
回去的路上,陆然一直按着胸口,周靖安皱眉问道,“今天又不舒服了?”
“嗯。”陆然往后靠去,闭上眼睛,“不过没吐,就是恶心。”
周靖安把手臂从她颈后穿过去,陆然顺势偎在了他的肩头,周靖安侧头,用脸触了下她的额温,正常的,“今天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然慵懒的动了动嘴,“中午,午休的时候。”
周靖安想了想,吩咐邹凯开去医院。
陆然立刻提起精神来,“改天吧,今天咱们去老宅。”
“老宅?”周靖安疑惑的问,又一下子明白了,“担心你母亲?”
陆然按了按太阳穴,“对了,周靖安,老宅里的佣人,都有履历资料吗?详细的家庭背景,跟主人的亲疏关系”
后视镜里,邹凯和周靖安对视一眼。
彼此眼底,都有一抹深深的防备和忌讳。
陆然丝毫没有看出来,自顾自的说着,“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大家族里,佣人多,总会拉帮结派,效忠于某个主人,有几个特别能干的,成为主人的心腹,效忠于他,为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察觉到身边男人的身躯慢慢僵硬,陆然诧异的扭头看他。“怎么了你?”
周靖安幽幽的叫她名字,“陆然”
“啊?”
“这种话,不要随随便便说出来。”
陆然一愣,这才后知后觉他神情的严肃,猛地意识到,周家是江北市百年历史的大家族,水有多深,藏了多少难堪肮脏的旧事,不为外人知。
周靖安是周家的人,自然要维护周家的声名。
陆然越矩了,她连忙解释,“我,对不起啊,我只是,只是担心有人对我母亲不利,我没别的意思,不是试图探究什么秘密”
周靖安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嗯,我知道,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在老宅,在我爷爷那里,半句不要提!你想查谁,你只要有所行动,老宅那边就会有人察觉,所以,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问,记住了吗?”
他的声音是柔的,可他的语气是僵硬的,抚摸着她的手,也带着森森冷意,陆然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点点头,“记,记住了。”
她后怕的想起,那日,在老宅里,她不知深浅的问了几个问题,那时候她没发现。这会儿想起来,爷爷当时看她的眼神,似乎带着一种深意
老宅,周靖安不允许她回去,他说,“好奇害死猫,你乖乖的,想知道什么事,私下问我,我回答不出来的,你就把问题吞回肚子。你母亲那边,自有周程元护她和孩子的周全。”
周靖安这么说,陆然越发的好奇。
那个想害她的男人,她敢肯定,必定还会对她下手!
更让她觉得恐惧的是,她竟然还不能去查清楚!
难道就由着他时不时的出来行凶吗?
一次没得逞,下次,她会不会死?
不能!她不能坐以待毙!
是夜,海边。
夜空没有一颗星子,沉甸甸的黑云。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
空气里,除了海浪拍打海岸的水声,就是咸湿海风的呼呼声。
刺骨的冷!
两个男人都穿着大衣,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一个坐在车子引擎盖上,一个靠在海边岩石上,每人手里夹着一支烟。
“夫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靠在岩石上的男人仰头吐出一个烟圈。
“她知道什么,没跟我说,但我知道她不会罢休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她和我一样,很固执。”
邹凯叹口气,“那她,会很危险。”
周靖安看了眼手里被风吹去烟灰,露出猩红的烟头,一闪一闪的光,映着他眼底悄然弥漫出来的阴狠,他轻哧一声道,“我的女人,他敢动一下,试试看!”
翌日傍晚。
陆然应邀来到了一家意大利西餐厅。包间里的气氛优雅安静。
程念带来了很多资料,关于海边度假村的,两人边吃边讨论。
陆然心里有了个大体的概念,她随手带了纸和笔,听着程念的解说,她随手在纸上划了几笔,就是个大致的轮廓。
程念探头过来看了眼,眼里迸出不可思议,和一抹隐隐的失意。
有些人,真是无意插柳柳成荫。
而她,为这个工作几乎倾尽所有努力,想了几个月,不如人家几分钟想出来的东西。
“我觉得还行。”程念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只是淡淡道,“你不用花自己太多时间了,就照着这个创意思路走下去,把这张图完善一下就了,剩下的我来完善,你看吧,是不是很简单?我说过的。不敢太叨扰你。”
她觉得还行,陆然就这么画下去了。
不过,画到中途,她突然一阵反胃,一张嘴,吐在了纸上。
程念心疼不已,想把纸抢回来,又实在下不了手,她掩了掩鼻子,看着陆然苍白的脸问道,“陆然,你要不要紧啊,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陆然摇了摇头,喝了几口水压下去。
程念拿来垃圾桶,陆然把纸扔了进去,扶着桌子起身,“我这几天不舒服,周六周日把效果图给你。”
“那行,我等着。”
她们走出包厢。
片刻后,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进来,把垃圾桶里的纸张捡了起来,毫不在意的用纸巾把上面的呕吐物擦掉,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把纸张折起来,放在口袋里,在服务员进来之前,悄然离开。
陆然和程念在西餐厅门口分开。
陆然去停车场开车,走过去的路上,她的脚步越来越缓慢,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一辆车子从马路上拐弯朝这边开来,陆然听到了对方的鸣喇叭的声音,可她的腿脚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步都迈不懂了。
她扶着头,摇摇欲坠。
车子在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没有撞到她,可是车子带过来的风,让她抖了一下,她无力的倒向那车子,身子在这时倾斜了一下,长发往后散开。露出她形状姣好的脸容,开车的男人诧异的叫了一声,“小鹿小”姐字还没出来,后座的男人就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陆然倒在了车上,虚弱的身体又顺着车子软在了地上,上身扑向地面的那刻,来不及到她身边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上身趴过去,双手展开,堪堪的捧住了女孩的脸。
柔软光滑,比婴儿还要细腻的肌肤,让男人的手指颤了一下。
他趴在粗糙难闻的马路上,姿态狼狈,可他的嘴角,却挑起了笑容。
陆然醒来时,身在医院。
楚天医院的这间病房,她住过,一眼就认出来了。
男人的背影高大颀长,白色的上衣上,隐约几块脏污。他正在跟那个花白头发的老中医低声交谈着什么。
“小姐,您醒了!”护士最先发现她睁开眼睛。
那男人闻声转过身来,笑容温柔,“醒了?”
陆然笑着道,“谢谢你,骑士先生。”
楚白微颔首,“不客气,我的公主。”
陆然昏迷前,是记得那车牌的,许就开的车子。
陆然想坐起来,楚白按住了她的肩,“继续躺着休息,一会儿送餐过来,再起身。”
陆然扭头看到自己在挂盐水,她一愣,“我怎么了?”
手背上有抽血的针孔。
楚白拧了一下眉,“你激素六项的验血结果不太正常。”
陆然眨眨眼,“血常规中有这一项?”
楚白摇了摇头,“没有,是单独查的,因为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所以排查了一下。”
老中医拿着单子看了看,语气严厉的训斥陆然,“上次跟你说了,不要乱吃东西,不听话!仗着年轻就乱来!”
楚白侧头看他一眼,老中医继续吹胡子瞪眼,“干嘛?还说不得了?”
楚白轻哼一声。
老中医不乐意了,“你让我来就是听你哼哼的?什么态度啊!我这暴脾气,我”
骤然,手机铃声响起,陆然一听,就知道是周靖安,他的铃声是单独设定的。
手机在包里,包在桌子上,离得远,陆然的手上挂着针不方便,“白先生,请您帮我拿出来吧。”
“白先生”老中医表情怪异的品味着这个称呼。
楚白把包链拉开,从里面取出手机,手机屏幕亮着,不可避免的,就看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