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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玉颜乍睹枪神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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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李仲华与见郝云-在白帝城相见之情景,几疑身置人间天上,无端相逢。

    昨夜梦中曾相见翻醒几疑幻作真如今天涯重相逢迷悯神扰却似幻两人均有此心情,谁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的确真真实实显露在眼前。

    李仲华眼见郝云-伤得这么重,心中不由侧然,忆起为救“怪面人熊”宋真会撷采三枝石生异种批把,尚馀下一枝存置怀中。

    他知这天生异果,功能起死回生,忙取出与郝云-服用,就在此时,只听身后传来两声冷笑,声调阴森之极。

    李仲华摹然回身,凝目一瞧,只见是方才林中所见之一双蒙面少年男女,屹立在门外,那身黑衣在风中拂扬瑟瑟,宛若鬼魅幽灵。

    他为耽心郝云-伤势,再禁不起刺激骚扰,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先天太乙掌”

    式一招“日月同升”但见狂-山涌,排空驳云,威势宛如天怒霆击。

    但见尘涌石飞,弥漫横空,两蒙面人“哼”了一声,震得平平飞出了七、八丈外。

    这式掌势李仲华展出了七成功力,震波所及,.白帝城垣登时塌下了一截,砖石向山坡下飞滚而去,轰隆鸣雷,骇目惊心。

    显然这两蒙面人功力纯厚,并未受伤,尘埃渐定之际,又自如魅影般掠在李仲华身前,隐隐看出两人蒙面之巾内,四双眸子透出湛然神光。

    李仲华虽然看得不甚清切,但感出这眼神之中含有无比之愤怒、惊诧,假如自己身临此境,也一定有此心情、感觉。

    忽听蒙面少年冷冷道∶“阁下无端横手架梁,又对在下等暗算偷袭,这算是甚么缘故?”

    李仲华闻言微笑道:“二位明知故问!这位姑娘身负两位七星掌伤,命已危殆,何必赶尽杀绝不可?”

    蒙面少年冷笑道∶“我们向不无故伤人,那位姑娘素无恩怨,但她无端从我们手中劫夺珍物,此来也是为着追寻失物而来,阁下岂可误认我等非赶尽杀绝不可?”

    李仲华淡淡一笑道:“你取我夺,理所当然,两位敢说那件珍物是你们的么?”

    蒙面人顿然默然不语,脸上神情虽然有玄巾遮着,瞧不见神情变化,仍可想而知定然尴尬异常。

    忽然蒙面少年怒道“虽然那件珍物我们并非物主,但那是不义之财,而且我们”

    李仲华忽摇手接口笑道∶“那位姑娘也是看出这是不义之财,才予夺取,两位不知责己?何责人太甚?”

    立在一旁久不发声的蒙面少女,此刻却莺声——道:“阁下这话虽属有理,但她却不该在我们得手时抢去。”语声柔媚婉转,甜脆好听,入耳十分受用。

    李仲华闻声不禁心神一荡,暗中忖道∶“此女说话甚是柔媚,谅姿容必是异常艳丽。”

    蒙面少年却偏首注视了那蒙面少女一眼。

    这时,李仲华道∶“这委实是那位姑娘理亏,然而她挨了两位七星掌力,也就是了,在下瞧两位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得饶人处且饶人,俟这位姑娘伤愈,再向两位负荆赔礼。”

    蒙面少女急伸出手来,道∶“既然如此,那么拿来!”

    阳光照耀下,蒙面少女那只手掌,分外显得肤如凝脂,欺霜压雪。

    李仲华不禁注视了两眼,他虽不是登徒子之流,然而食色性也,为之怦然而动,闻言愕然不解,膛目相视。

    城垣上原有围观人群,被李仲华一掌震坍砖石威势,惊得纷纷做鸟兽散,此刻又聚站在远处,指手划脚。

    蒙面少女见李仲华愕然神情,不禁噗嗤一笑,道:“你将那位姑娘怀中那只小盒交与我,我们掉面就走。”

    李仲华才会过意,摇摇头道∶“这位姑娘受物主重托,需将原物归还,想在下有碍之命了。”

    蒙面少年忽偏首唤了声:“姊姊”

    蒙面少女忽摇首制止,对李仲华说道∶“你如此坚持,对你我都不太好,你不知道我们一经伸手,绝不空手而回,而且凡向我门中人为难的,定然不得好死,此刻对你,已属万分容让,你别不知好歹。”

    李仲薛听出这蒙面少女称呼自己,将阁下改为你字,不禁为之心头一震!

    虽然这蒙面少女对自己有着不同的感觉,忙心神一凛,沉声道∶“姑娘何必强人所难?这事就算在下接着就是,如两位瞧得起在下,就请暂时收手,半年内容在下前往黑龙潭拜望贵当家时解决。”

    一双蒙面少男少女闻言,不禁惊得倒出了一步,互视了一眼,那少女道:“你怎么看出我们来历的?”

    李仲华冷笑道∶“单凭那七星掌力,已瞧出两位是武林怪杰,名震南荒的北浦南毕阎王令七星手浦六逸门下。”

    蒙面少年道:“阁下眼力委实不差,就是我们暂时收手,阁下也难平安到达黑龙潭,我们空手而回,三日之后必然侦骑四出,只怕阁下与那位姑娘难以安枕了。”

    李仲华拱手笑道:“只请二位暂时收手,别的则听天由命,在下自信可保全残生而见贵当家。”

    蒙面少年忽望着蒙面少女默不做声。

    片刻之间,沉寂若死,忽闻蒙面少女幽幽叹息了一声,语含幽怨道∶“你不知我们绝不能不战而退么?也不能手下绝不能容情么?”(原文如此)李仲华朗声大笑道∶“区区在下虽然武功不济,但仍可接下两位,既然免不了一战,何必徒费唇舌?”

    蒙面少年大怒道∶“阁下自负太甚,可恕不得我心辣手狠。”

    说着身如闪电欺至李仲华右侧,若掌微微一弧,遥向李仲华“精促”穴打去,鬼魅迅捷无比。

    掌出风生,李仲华只觉掌势玄诡,托着一股阴寒气劲飞撞而至,忙移形换位,右手五指已伸出,迅若电火地向来腕飞攫扣去。

    两人出手俱是巧快绝伦,功力精深,只一分之差,便立判胜负!

    蒙面少年见李仲华身法诡捷较自己毫无逊色,一掌打空,对方五指已飞攫而出,并且手法凌厉,拿捏穴道竟然十分准确,不禁大吃一惊,身形疾晃而退。

    哪知李仲华五指如影随形跟到,蒙面少年冷笑一声,左掌一横,猛切而下。

    李仲垂如不撤招,蒙面少年免不了伤在当场,可是李仲华这条手臂也非切断不可。

    蒙面少女忽尖叫一声道∶“琳弟收手!”声出,身形如闪电掠空望两人中间一插,双方硬生生地把手势撤了回来。

    李仲华微笑道∶“姑娘敢莫是听在下的奉劝了么?”

    少女鼻中轻哼了声,低叱道∶“没这么容易。”

    李仲华道:“那么在下只好得罪了。”说着,心中忽起了一种念头,暗道∶“我何不揭下她那面幕,瞧瞧她的面目如何?”

    哪知他这一种绮念,遂种下缠绵悱恻,恩怨难分之因,差点情海波折丧身。他这一念生起“飞猿手法”已欺风追电而出,迳向姑娘面幕扯去。

    姑娘猝不及料,只觉迎面风生,忙螓首向右一偏,身形也望右疾闪!

    岂料李仲华“飞猿手法”诡异迅捷无比,两指已捏左面幕上往外一扯!登时一方玄巾被揭下,露出一副娇艳如花的面庞。

    李仲华只见这少女与郝云-另具一种绝世姿容,郝云-风华绝代,娇媚蚀骨。这少女清丽脱俗,虽不能说是美若天仙,但她那种雪中挺梅的丰神,使人不禁为她高贵的气质所吸引住。

    李仲华几乎目不转睛,看得发呆!暗道∶“怎么此女身处盗窟中,哪有此高贵的气质?”(不通)手捏着一方黑巾,只是发征。

    这少女粉面上立时涌起一片红晕,一对黑白分明剪水双眸中,隐隐露出愠意,娇叱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下流?”

    李仲华不禁俊脸一红,暗道:“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生出这妄念?莫怪她骂我下流?”

    忽然那少女顿了顿脚,别面对蒙面少年道:“琳弟,我们走!”手一拉蒙面少年右臂,两人平平飞起,越过城垣,望那山坡下落去。

    转眼,两人身形已杳入江边郁茂林树中。

    李仲华双眼凝望久之不收,忽闻得身后传来微弱而柔媚的语声道∶“你在看甚么呀?”

    这是郝云-的语声,李仲华不禁一惊!倏地回首,果见郝云-倚在门侧,翠袖飘飘,玉容憔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星眼内满含凄楚幽怨。

    李仲华知方才一切情景,俱都落在郝云-眼中,不禁玉面绯红,飞步上前,执着郝云-的柔夷,悄声道∶“姑娘,你伤势痊愈了么?”

    人在患难中,极需要友人的慰借和温暖,尤其郝云-数月来天涯奔波,其孤独寂寞心情可想而知,此时虽然李仲华仅说了寥寥数字,然而每一个字均印入心灵深处,不禁有感于胸,芳心激动不已,忍不住两行泪珠顺颊流下。李仲华茫然不知所措。

    郝云-抑制激动的心情,嫣然一笑道∶“这批把想必是天生异果,伤痛消失,举动如常,只是真气不能凝聚,恐怕今后难以用武功了。”

    李仲华笑慰道∶“姑娘无须忧虑失除武功,这事包在在下身上,姑娘,我们走吧。”

    说着,扶着姑娘娇躯缓缓走出城楼钱三和立在舱板上翘首以待,不胜焦急,忽见李仲华及少女的身形由葱郁丛树中现出,大叫道:“老弟,你这是怎么啦?”

    李仲华只微笑不答,扶着郝云-踏上舱板。

    钱三和见得郝云-绝色姿容,不由两眼发征!心说:“这位李老弟艳福不浅,只有他这么英俊,才能获得美人青睐,我钱三和下辈子也休想。”想着,耸了耸肩,便吩咐启行。

    李仲华扶郝云-两人进入舱中后,就问郝云-要用饮食否?姑娘笑笑摇摇头,星眼中露出不胜忧郁之色。

    郝云-一想到母亲失散,遍觅不得,自己武功又失,前路艰危,由不得愁肠百结。

    李仲华知姑娘沉重的心情,此时此地可又不能说出“罗刹鬼母”之事,免得增加姑娘的忧虑,然而助姑娘恢复功力,在他现在而言并不太难,只是有着碍难而已。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尚需要姑娘脱除亵衣,以本身纯阳真力与姑娘通关走穴,即是姑娘愿意,自己怎么说得出口,尴尬的心情不禁浮溢其面。

    郝云-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两颊红潮涌生,双眸中流露出的光芒、希冀、欲望、急迫、爱慕全包含于内。

    她看得不由小鹿撞胸怦怦心跳,暗道∶“他想的是甚么呀?不要是他一时把持不住,涉入邪淫中。”赶紧面色一正,说道:“你可是有甚么话说?”

    李仲华真难以说出口,但一想到一双蒙面男女所说,三日之后,将履入步步荆棘中,在这短短三日中,定要助姑娘功力恢复,不然自己心悬两面,难以兼顾,只艰难的慑儒说道:“在下心想心想”一连说了两个心想,底下却再说不出口。

    他面上更红更热了,只觉耳鸣心跳,连舱外激湍的江水,奔腾声,均杳杳复闻。

    郝云-见李仲华这种神色,更显得迷惑,娇声笑问道:“你究竟心想甚么?大丈夫无不可告人之言,我知你是谦谦守礼君子,有甚么话只管说出,我绝不见怪就是!”李仲华喃喃说道∶“然而话总有说不出口之时,尤其是在姑娘面前。”这种窘状,在李仲华有生经历中,是得末曾有的。

    郝云-连声催促,李仲华无可奈何,腰躯一挺,朗声说道∶“姑娘,在下心想你恢复功力,只是需姑娘脱除亵衣才可着手,本来在下极不愿说出这等冒渎的话,然而却势在必行,方斗胆说出。”

    这几句话是他以极大勇气吐出,说完红涨满面。

    郝云-高碑店相遇李仲华后一见锺情,芳心内一缕情丝已深深系在李仲华身上,数月以来,李仲华英俊倜傥的身影,片刻均在梦魂相思中。

    少女的心本是难以捉摸的,但一经爱上对方,就死死地爱着,任凭海枯石烂,此志不渝。

    郝云-平时孤芳自赏,等闲男子自不在她眼申,稍涉邪念即出手戮杀,按理来说,李仲华也是纨裤子弟之流,养尊处优,钟鸣鼎食,但他另有一种气质,一种高贵,倜傥的气质,使郝云-不禁受它吸引。

    男女之爱,也仅仅在于此处,一切烦赘形容,却属多馀白费。

    此刻,郝云-闻言,心说∶“反正我的心已属于你了,还有甚么羞涩畏避的。”

    但此话出自女儿家口中,是多么羞人答答,悄眼望了李仲华一瞥,然后紧闭双眸,苍白的玉颜上涌上一层红晕,胸脯望前挺了一挺。

    这示意纵属白痴也能明白,何况李仲华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李仲华双手伸出欲解又止两三,心弦极其紧张,终于鼓出最大的勇气,手势飞快而出暮蔼渐垂,江风轻拂,舱底水流渤渤天将薄晓时,李仲华一脸苍白,显然真元损耗过甚,他回视了拥被而睡的郝云-,只见她娇留粉红,神情抚媚之极,忆起昨晚与她推宫过穴,酥胸玉体,粉弯雪股,尽情无遗呈露于眼前,着手滑腻,不禁心笙猛摇,百脉奋张,赶紧收敛心神,飞指捏拿,再用右掌紧抵丹田小腹上,左掌按在胸后脊关“三阳”穴,以阴阳三气徐徐贯输体内,助她真气后聚于丹田紫府,打通任、督二脉。

    大功告成之际,他知姑娘此刻心情定极其欢欣愉悦,生恐阴、阳二气加速运行又岔入经络中,必致走火瘫痪,忙点了姑娘睡穴,任阴、阳二气自由运行,扶姑娘躺下用被复住。

    这种情景之下,李仲华该付出何等的定力、恒毅。

    他振衣出舱,只见船只缓缓而行,晨雾迷蒙,扑面生凉,钱三和伫立在舱首,一见李仲华出舱,飞快趋近,执手问询,并道∶“老弟真看不出是个具有上乘武功的人,钱某今后再也不敢自认眼力过人的话了,不是昨日随老弟身后,目睹一切,钱某如今还是蒙在鼓里”继而看出李仲华面色不对,关心备至,连声追问道∶“老弟你真力消耗甚钜,还宜进舱调息一时,钱某已嘱咐不准惊动,等会儿命人送上饮食就是。”

    李仲华谢了,如言进入舱中,在郝云-身旁盘膝而坐,行那调息归元之功。

    刹那间,气运周天,人我两忘,顿饭时,只觉真力已然恢复,见郝云-仍是睡得很香,一歪身,躺在郝云-身侧,两手枕首,双眼凝望舱顶,不觉思绪似潮涌起他不知何曼云怎么了!虽然他同曼云共榻而眠,可是毫不及乱,也谈到婚娶问题,自己则称等心愿了时再说,迟则三年,少则一载,曼云婉贤淑,百依百顺,但此事能不能让郝云-知道呢?女人善妒,生变为祸,自己则左右为难,想此,不禁忧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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