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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古剑沉沦怨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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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庆滨临长江,沿江筑堤,堤高三丈左右,以护水涨不受泛滥之灾,堤内豆田万顷,小河纵横,土壤肥沃,岁岁丰收,可谓鱼米之乡。由于丰收之故,生活无虞,带来的是闲散享受,并嗜口腹之娱,因此安庆有许多道地回味无穷的小吃,真可谓百吃不厌,有口皆碑。

    且说简松逸追踪桂中秋,只见桂中秋走入了三步两桥街“江万春”老店,不由自主地亦随了进去。适巧用过了饺儿的食客会账离去,空了两张座,简松逸立即坐下,招呼小二来四份饺儿。

    小二愕然一怔,简松逸不待小二启齿,用眼一瞪,装作阊f子弟无赖的习气,冷笑道:“不行么?少爷还有客人,稍时就到,少爷知你这家生意鼎盛,为免客人向隅,有先来后到规矩,不过少爷今天不管这些!”

    店主此时已有人暗中招呼,忙抢了过来责斥小二不懂事,向简松逸陪笑致歉。

    这时,桂中秋已与人挤在一坐,看来同席人物是他们的同党,一边吃着饺儿,一面低声商谈。

    桂中秋仍然蒙在鼓里,不知安庆内外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由总捕头刘陵及匡残二人指挥,早在简松逸走入“江万春”老店,刘俊即详简松逸隐暗中指点。

    店外尚有七手伽蓝余凤叟,摘星手房四海,御风乘龙符韶相继进入,吃了一碗又一碗,津津有味。

    符韶忽闻简松逸传声道:“符大侠,劳驾去迎江寺邀约司徒姑娘来此一-!”

    符韶闻命匆匆吃完立即离去。

    余凤叟一面吃一面低声向房四海道:“贤弟,你知道么?那吴越不知是否鬼迷了心窍,竟然约斗斧魔灵霄!”

    听语声甚低,桂中秋却坐在不远,听得清晰无遗,不禁凝耳倾听。

    只听房四海冷笑道:“别胡吹了,余兄,这风声你是如何听来的?”

    余凤叟微微一笑道:“贤弟有所不知,愚兄与灵霄门下何禄仑交情莫逆,方才在江边不期相遇,愚兄邀他去酒楼小-,何禄仑坚不应允,推说片刻之前随着他们当家的在迎江寺出来,目睹一场骇人血腥的凶搏。”

    “小弟已在片刻之前得自风闻。”

    “灵霄却未参预,退出迎江寺后却遇上吴越手下递帖约定今晚在集贤关下拼斗!”

    “真的?”

    “一点不假!”

    “好,咱们今晚去瞧瞧如何?”

    说时余房二人已用完,双双离座走出。

    桂中秋亦倏地离座而起,与同席两人告辞尾随而出。

    简松逸不禁微笑,知桂中秋已半信半疑,定追踪余凤叟房四海两人。

    片刻,司徒婵娟率着一双女婢进入“江万春”饺儿店,三女仍面戴薄纱,肩披长剑。

    简松逸立起含笑道:“姑娘光临,在下不胜荣幸。”

    司徒婵娟知他是装着,不禁嫣然一笑坐下,这:“这家店生意蛮不错嘛!”

    “岂只不错而已。”简松逸如数家珍般讲述“江万春”创店以来,在安庆可说是无人不知、不特皮薄、-多、汤浓味鲜,而且饺-选的都是上腿肉,除筋极净、斩的也细、饺儿皮更擀得既薄且匀,调味尤有心得一开店不久,招牌就叫开来了,几乎是每日门庭若市,弄得不巧还要等座。

    饺儿端了上来,司徒婵娟三女一经品尝,果然名不虚传,赞不绝口。

    其实安庆叫做饺儿也就是馄饨,简松逸见三女吃得津津有味,笑道:“这家的粉蒸肉也好,不过还有一家在龙门口可称一绝,你我不可失之交臂!”

    司徒婵娟嬉笑道:“公子今天似乎诚心请客来的?”

    “当然心诚。”简松逸道:“在下今天要领姑娘吃个遍。”

    “可惜小妹食量有限,无福消受,只怕有负公子雅意了。”

    简松逸笑道:“那不行,姑娘请别扫兴!”

    司徒婵娟知他是装着,低声答道:“那么小妹恭敬不如从命了。”眼帘彻抬,意欲询问简松逸追踪着于人之事如何?

    简松逸以目光制止,哈哈一笑道:“我们到别家去吧!”

    他们一行先去苇家巷品尝著名的汤圆,继又去龙门口抨幢阁附近的粉蒸肉,最后至关帝庙旁马顺兴清真回回馆,唤了两斤陈年高梁、一大海碗牛杂碎、三斤五香牛肉脯。

    三女食量不大,均浅尝则止,却味美香腴,赞不绝声。

    简松逸如此做作,意在避见江湖人物注目,认是执-子弟携美同游。

    一男三女于马顺兴后厢最里一间雅室耽了将近一两个时辰,离去时却从一道暗门进入一幢古木幽森的大宅院。

    司徒婵娟不禁笑道:“公子行事倒是周详得很,谋定后动,一切都经事前妥慎安排停当,小妹不胜钦佩,这家宅院是何人居住?”

    “吴越!”

    司徒婵娟大感骇异,道:“公子不是放他走了么?风闻灵霄已追踪而去,而且黑白两道人物无不在探悉灵霄真正行踪!”

    简松逸道:“在下原欲如此做,风声亦已播传开来,不过经在下深思熟虑之后,仍觉此计不妥,因吴越狡计如狐,恐吴越领我等误入歧途,不得不敢弦易辙。”

    “公子所见甚是,但既然深知吴越并不可靠,问计于他无异与虎谋皮。”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在下要使他面对现实、权衡利害,吴越是聪明人,不能不明白其中道理。”说着已走了一座阴沉如晦大厅,只见吴越祝赛朱九珍邓安平四人据席而坐,正在饮着闷酒。

    吴越一见简松逸及司徒婵娟带着一双女婢走入,愕然而起,怒道:“姑娘为何言而无信,吴越均有弃暗投明之心,被禁在此委实生不如死!”

    简松逸朗笑道:“并非姑娘言而无信,而是在下之意。”

    吴越道:“是何缘故?”

    厅外快步迈入一个青衣汉子,简松逸立命亮灯及添加酒菜。

    一刹那间,灯火通明。

    简松逸笑道:“目前四位现身实非其时,恐未出得安庆府外四位即死于非命。”遂说出当前形势。

    吴越讶异不信,诧道:“吴某并未叛帮,令主为何要杀吴某等人?如桂中秋者则可消遥自在!”

    简松逸道:“在下并未谎言,司徒姑娘已生擒鲁宏达,片刻之后就可送来,吴老师不妨与之质问。”

    吴越不禁一怔,道:“鲁宏达擒住了么?”

    “不错。”司徒婵娟道:“还有一个陈锦洪与蓬莱双魅门下高手力拼,双双真力衰竭倒地,他唯恐罹遭双魅辣毒手法刑辱自绝而死!”

    吴越四人面色一变,相互望了一眼。

    简松逸接道:“今日在迎江寺丧命之人着实不少,先是陈锦洪鲁宏达率领贵帮杀手前来诛戮吴老师,不料为蓬莱双魅党羽狙截,双方拼搏凶杀伤亡累累,之后又是桂中秋门下高手赶至,横袭贵帮双魅双方,形成混杀场面,再又是双魅戈戎戈循兄弟来到,将桂中秋门下诛绝。”

    吴越诧道:“少侠为何知道他们是桂中秋门下?”

    简松逸微笑道:“吴老师,桂中秋手下一名亲信,也是贵帮中人名叫郝健雄,你认识么?”

    吴越一听,双目猛张,叫道:“郝健雄!吴某知道,他久随桂中秋,怎么?他亦被少侠手擒了么?”

    “死了!”简松逸摇首叹息道:“是桂中秋恐他知隐秘太多,就下毒手杀人灭口,等在下发现时已奄奄一息,临终之前,告知在下不少内情。”

    “郝健雄说了些什么?”

    简松逸长叹一声道:“看来,桂中秋心术之毒辣阴险,武功机智之高比吴老师犹有过之。”

    吴越不禁面色一红。

    简松逸又道:“据郝健雄告知他你结怨之际尚有一件重大隐情,但不知吴老师可否见告?”

    吴越怔得一怔,不禁长叹一声道:“不敢相瞒,实因一柄不知名的古剑而起!”

    “古剑!”简松逸不禁愕然诧道:“想必定是一柄干将莫邪之属秘世宝刃?”

    “不知!”吴越摇首叹息道:“这柄古剑起自黄海海底一艘沉船旁,剑外附满贝属壳物,舟中宝物无数并有尸体多具,但成骷骨,均各身首异处”

    司徒婵娟道:“吴老师亲眼目睹么?”

    “没有。”吴越摇首答道:“姑娘,说来话长,咱们长话短说为是,海盗深谙水性,但吴某与桂中秋却不甚高明,命手下为之,所述也是手下告之,然吴某却认出乃是一柄好剑,不过却未说出。”

    “桂中秋认出来么?为何拔出鞘来?”

    “就是不能拔出鞘来,敲除剑外见壳-蚀,发现剑外为一不明物质封住,桂中秋亦装作不经意模样,命随其他财物藏入库房。”

    简松逸笑道:“之后吴老师将此剑盗了出来,还有其他财宝,倘日后发觉,可推称鼠窃侵入盗走。”

    吴越闻言不胜骇然,说道:“公子从何而知?”

    简松逸道:“倘非如此,吴老师也不致与桂中秋怨如海深了!”

    “不错!”吴越长叹一声道:“很快就被桂中秋发现古剑被盗,心疑吴某所为,却苦于无法出口直指吴某盗去,为此怀恨在心,处处与吴某为对并暗中侦察吴某将古剑收藏何处?”

    简松逸道:“这剑仍未出鞘么?”

    “没有?”

    “现藏在何处?”

    吴越慨叹一声,就在案前笔纸绘就一图,笑道:“宝剑赠侠士,红粉赠佳人,吴某既到手无用,何妨赠与公子,也许公子有缘或能解封出鞘。”说着递与简松逸,又道:“剑藏函谷!”

    简松逸接过,微笑道:“也许在下到手也是一柄废-,但不论如何在下应先行致谢了。”说着面色一整,接道:“在下与司徒姑娘业已应允吴老师等四位恢复自由之身,但此非其时。”继细-为了便于行事,意欲扮作吴越不知可否。

    吴越闻言不禁大惊失色,忙道:“吴某已成众矢之的、步步均有杀身之祸,公子为何甘冒险危!”

    简松逸道:“在下如此做决非为了吴老师,亦非为了在下扬名立万,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吴越等人闻言心内异常感动。

    邓安平道:“邓某三人愿追随公子,识途老马不无助益,更誓死不渝,聊赎往昔罪愆!”

    简松逸闻言大喜,遂商量逐步计划

    口口口

    群邪伤亡惨重,有的只觉风头不对,纷纷离去,仅有蓬莱双魅、双月剑诸葛敬,长江镖局副总镖头风雷震八方程乃恭继续追踪斧魔灵霄,形踪不如前些日子公然无忌,飘忽闪烁。

    武林正派人物更是隐秘异常,不见形踪,大内高手却是例外

    斧魔灵霄自卜熊自称去大方禅院后就不见影踪,反而解除甚多羁绊,侦访吴越是否如传言前往九华鹦鹉嘴应桂中秋之约。

    安庆茶楼酒馆传言纷纷,有人谓曾亲眼目睹吴越在苇家巷品尝汤圆,同座的均是他手下邓安平祝赛朱九珍及不知名两人。

    吴越傲然无忌的高声谈笑,自称并未叛帮,为何本门中人追杀自已其理不解,反使真正叛异的桂中秋逍遥法外。

    曾亲眼目睹吴越之人绘声绘影,讲——吴越形貌穿着,言语神态无不逼真。

    这日,

    安庆一品香茶楼外鱼贯走人四个身着蓝布短装人,其中一人形貌装束有点惹眼,赤红枣脸,浓眉海口,绕腮猬须,腰际板带上结着一个朱红葫芦,双肩插着两柄短短月牙铲,其余三人均在四旬开外六旬以下。

    这四人一坐下,即大声吆-要这要那,引得四座注目。

    茶楼本是龙蛇混杂之处,喧哗腾笑,嘈杂为蝇,但谁也管不了谁。

    只见四人中一瘦削老者道:“钱兄,你真在昨日亲眼目睹吴越等人于苇家巷吃汤圆谈论么?”

    赤红枣脸老者虎眼一瞪,哈了一声道:“钱某从不说谎言,不说昨日之事就是今晨天色尚未大亮之际,偏又目睹吴越等于江边,树杆上尚系着一艘乌蓬小舟,吴越席地而坐,似在等人,他说人既身在江湖,那有避艰畏险的,追踪他的人必死无疑,九华鹦鹉嘴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一网成擒,忽见一人迅疾奔来。提着一只蓝布包袱,内似食物,纷纷登舟解说顺流而下。”

    同座一老者哈哈大笑这:“钱兄别胡吹啦,黑白两道高手无不在探觅吴越踪迹,只以吴越行踪诡秘,无法确知,偏偏却被钱兄碰上,再说吴越武功再高也不敢公然露面。”

    相互之间滋生争执。

    从入座起至吃完走出仍自争执不休,不论钱姓老者如何说得天花乱坠,其余三人坚不听信。

    四人望城外走去,沿着江边小道而行,身法甚慢犹若常人。

    蓦地——

    前路立着一个身长鸢立中年灰衫人,肩披长剑,蚕眉星目,三缯短须为漆,神态飘然,却两臂环抱挡住路中。

    四人仍自继续行走,钱姓老者低声道:“正主儿来啦!”

    “是他?”

    “不错,正是他!”

    相距不远,忽闻中年灰衫人朗声道:“四位请停身止步,在下有话请问!”

    钱姓老者一脸怒容未消,身形一顿,翻眼一瞪沉声道:“老朽与阁下素昧平生,有何事见问?”

    中年灰衫人微笑道:“在下亦是从一品香茶楼而来,却比四位先来一步,老丈同行之人不信老丈真个亲眼目睹吴越,但在下却坚信不疑。”

    “如此说来老朽却遇上知音了!”钱姓老者转颜嘻嘻一笑,道:“不管阁下听信与否?追踪吴越恐遭杀身之祸,也许这是陷并,奉劝阁下,只当老朽之言信口开河吧!”

    中年灰衫人摇首道:“事关长江镖局失镖,吴越关系重大,在下深信老丈语犹未尽,愿请见告其详!”

    钱姓老者忽转面后头同行之人一眼,哈哈大笑道:“怪啦!我说真话偏无人相信,我说假话到是有人相信不假。”倏又旋面目注灰衫中年人道:“方才老朽在一品香所言阁下均听得真切无遗?”

    中年灰衫人点首道:“在下一字不漏。”

    “既然如此,阁下何不循着江边追踪而下,发现乌蓬小舟就是。”

    “老丈昨日在苇家巷见得吴越烦请重-一遍,在下不信就除了老丈外并无其他人追踪而去,老丈必还有所见所阻。”

    “嘿!绿豆碰乌龟,对上眼啦!”钱姓老者忽伸出右掌,接道:“拿来!”

    灰衫中年人愕然一呆,诧道:“拿什么?”

    钱姓老者道:“老朽亲眼目睹吴越其人一点不错,还有所见所闻也丝毫不假,老朽有意放出风声原为引来蓬莱双魅或长江镖局程副总镖头等人好好赚上一笔,阁下真要有心,非这个数目莫办。”说着伸出三个指头。

    灰衫中年人见状不由一愕,道:“老丈这是何意?”

    钱姓老者噗嗤一笑道:“老朽姓什么,阁下便知老朽之意?”

    “钱?”

    “不错,”钱姓老者道:“钱到公事办,火到猪头烂!”

    “三十两!”

    “区区之数,尚不敷老朽两日杖头买醉之需!”

    “三百两!”

    钱姓老者摇了摇首,答道:“三千两!”

    灰衫中年人不禁面现怒容道:“老丈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吧!”

    “有道是货买识主,老朽出这个数字一点也不多。”钱姓老者嘻了一笑道:“若是卖与斧魔灵霄,决然不止此数,三万两黄金与三千两银子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灰衫中年人冷笑道:“卖与灵霄,包你一两银子都赚不到!”

    “谁说的?”钱姓老者两眼一翻,厉声道:“老朽叫灵霄乖乖的拿出五千两银子,包多不少,这消息不但可使他趋吉避凶,手到擒来,而且还要赚一笔外快。”继又道:“阁下若拿不出三千两,就请晃开尊口,让开!”右掌一式“顺水推舟”推出。

    灰衫中年人冷冷一笑,不但不让,右手五指迅快如电扣向来掌。

    突然,灰衫中年人面色一变,五指竟然差了毫厉滑开,来掌却已逼至胸前,不由自主地闪开了一步,大喝道:“在下愿出三千两。”

    钱姓老者本掠过灰衫中年人,闻言忙转身躯,伸出手掌道:“银子先付!”

    灰衫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但在下先要知道老丈见告消息是否有价值?”

    钱姓老者哈哈一笑道:“如不值得三千两银子,立刻退钱。”

    “好!”灰衫中年人伸手一摸怀中,只觉空空如也,不禁面色徽变。

    钱姓老者似已瞧出,咧嘴一笑道:“阁下未带钱,此事免谈。”回望了一眼,喝道:“咱们走!”

    “慢着!”灰衫中年人沉喝道:“寒舍就在省城,片刻即至,老丈四位不妨请随在下驾临寒舍如何?”

    钱姓老者摇首答道:“不行,老朽与阁下素不相识,又不知来历,人心难测,阁下如有诚意,老朽四人在前途不远一座灶君庙内守候,半个时辰为限,只准阁下一人来。”

    “好,就此一言为定。”灰衫中年人话落人出,迅疾如电往安庆省城掠去。

    钱姓老者面对三老者笑道:“如何?这笔生意看来有赚头了!”

    一人冷冷一笑道:“汝虞我诈,此人又不明你的来历,更不知你给他消息听信与否?依我看来,半个时辰内必生花样?”

    “不错,就是要他花样百出,才可显出真正狐狸尾巴,如此则无所遁形。”

    “其实也不必如此煞费周章,无疑此人确是桂中秋了,我等四人未必不能生擒他!”

    “不行,少侠已布下罗网,使他深入伏中,少侠料桂中秋必知甚多天鹰帮隐秘,颜中铮司徒白两人下落或可自他身上找出,不然他决不会私自脱离天鹰帮,走,速去灶君庙!”

    四人正是乾坤醉客夏衡、七手伽蓝余凤叟、神枪谷鸣摘星手房四海、千百佛蒲敖。

    四个武林怪杰身法迅快,须臾进入灶君庙内。

    甫入得庙中,忽闻神龛之后发出一声阴恻恻冷笑。

    夏衡面色微变,喝道:“朋友,是人滚了出来,是鬼,老朽专门抓鬼为业,乃江湖上有名的鬼祖宗!”

    神龛后疾闪一条灰白人影,只见是一瘦长胡瓜脸老叟,短肩深眼,绚鼻掀唇,露出两只暴牙,穿着一袭灰白长衫,肩择一柄招魂旗,长像阴森慑人。

    老叟阴恻恻笑道:“你真知吴越的行踪么?”说着手指向夏衡。

    庙外忽生一阵衣袂破风及落足微声,不言而知来人还不在少。

    夏衡爱理不理,鼻中轻哼一声,道:“老朽知不知道于你何干?”

    老叟怪笑一声道:“若是真知速实话实说,还可饶你等一命,否则莫怨老夫心辣手黑!”

    夏衡向谷鸣三人一笑道:“我从来不做赔本生意,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老混蛋委实惹厌,不如打发他上路吧!免得碍事。”说着手出如电,五指抓向老叟肩头招魂旗。

    谷鸣忽两手齐扬,滑步绕向怪老叟身后,身法端的奇快奥绝已极,一闪即杳。

    行家伸手,便知有无,怪老叟一见神色猛变,即知遇上强敌,身形疾闪,但已无及,只觉胸后一冷,不由发出一声凄厉惨嗥,仰面倒下

    这时,乾坤醉客夏衡已将招魂旗捞在手中,忽闻庙外传来一片叱喝拼搏之声。

    七手伽蓝余凤叟冷笑道:“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我等眼不见为净。”

    庙外一条高大人影疾掠而入,正是长江镖局副总镖头风雷镇八方程乃恭。

    程乃恭目睹神龛下那具尸体不禁一怔,诧道:“这不是北邙招魂使者么?”神色变了变,目光望了夏衡四人一眼,抱拳笑道:“原来四位都是武林高人,程某失敬!”

    “不敢,程副总镖头来此有何见教?莫非也是为了吴越之事而来?”

    “正是!”夏衡笑道:“老朽确然目睹吴越行踪,但已放出风声,希望道上朋友循线追寻,为何程副总镖头到舍本逐末了。”说着手指地上尸体,接道:“他奉吴越之命企图杀老朽灭口,不言而知庙外尚有同来党羽,你只要先擒一个活口,不难知悉吴越去迹,老朽四人碍难相助!”

    程乃恭信以为真,谢了一声疾掠出灶君庙外而去。

    千面佛蒲敖道:“程乃恭真的会受愚么?倘抓到一个活口,问出不是吴越所遣,岂非弄巧成拙!”

    神枪谷鸣道:“决然问不出,因为桂中秋的属下都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不信且就拭目以待。”

    七手伽蓝余凤叟忽掏出一叠银票,向夏衡摇了摇道:“不知桂中秋是否发觉为我等所偷?”

    “当然知道,只苦于无法出口罢了!”

    口口

    口

    风雷镇八方程乃恭只不过在庙内耽误了片刻功夫,掠出之际,发现随来之人均为对方狙杀殆尽,不禁勃然大怒,暴喝一声,扬刀猛劈而出。

    就在此际,远处忽传来一声唿哨,匪徒闻声立即将身腾空掠去。

    程乃恭大喝一声道:“鼠辈!你未必逃得了。”身形如风追向一人而去。

    庙外忽飘然落下一条身影,正是那灰衫中年人,冷森目光望了地面尸体一眼,飘然而入。

    只见夏衡谷鸣余凤叟蒲敖四人席地而座,分食一只烧鸡,以夏衡葫芦中余酒,正咀嚼津津有味。

    夏衡目睹灰衫人进入,大笑立起道:“阁下真是信人,钱带来了没有?”

    灰衫中年人目光忽落在招魂使者尸体上,面色虽然平静,但眼中却闪出一抹惊异之色,道:“此是何人?”

    夏衡淡淡一笑道:“他也与阁下一般向老朽买消息来的,他非但拿不出钱,而且持武恫吓老朽,老朽如无微薄技艺,也不敢以包打听为业了,北邙狐鬼,作恶多端,阎罗地狱也不会多他一具鬼魂!”

    灰衫中年人点点头道:“老丈好精湛的武功,一掌制命,在下不胜钦佩!”

    “好说。”夏衡道:“咱们谈正事要紧。”

    “那是当然!”灰衫中年人取出一张三千两银票,递与夏衡道:“请过目一下!”

    夏衡接过仔细打量了一眼,颔首道:“通行大江南北的老字号,十足兑取,错不了,这笔生意算是做成了。但不知阁下要问的是什么?”

    “凡吴越种种,尽以相告。”

    “好!得人钱财,替人消灾,凡老朽所知无不尽情相告,不过”夏衡深深地注视了灰衫中年人一眼,道:“阁下是否是受人之托?抑或与吴越结有深怨大仇?”

    灰衫中年人沉声道:“此乃在下私人之事,不劳老丈动问。”

    “不错,狗咬耗子,多管闲事,算老朽多嘴就是,吴越虽非三头六臂人物,却已名扬江湖,已成众矢之的,有人要杀他,也有人为了私欲极力保全吴越性命,因为吴越所知天鹰帮隐秘极多,利用价值愈大,绝不使别人伤害到吴越”

    灰衫中年人道:“在下知道。”

    “阁下如何知道,倘然如此,阁下也不会以三千两问老朽了。”夏衡瞪眼诧道:“吴越身为天鹰帮首座护法,不特武功出众,而且智计过人,与他义结同心之众不知凡几,个个身负惊人绝学,不然,桂中秋也不致以三万两黄金重酬托斧魔灵霄诛杀吴越了!”

    灰衫中年人暗暗一怔,道:“老丈对桂中秋知道多少?”

    夏衡沉声道:“桂中秋不在奉告之内,恕老朽碍难奉告,如今吴越形迹飘忽,倏隐倏现,志在诱使灵霄追踪,吴越在途中设下七道埋伏陷阱,灵霄追踪必遇凶险,老朽探知灵霄决非为了三万两黄金重酬,亦非受人之托忠人所事”

    “那又为了什么?”

    “听说为了长江镖局总镖头天魁星颜中铮!”

    “颜中铮!”灰衫中年人面色微变道:“那与灵霄何干?”

    夏衡略一沉吟道:“这也不在奉告之内,老朽也不清楚,仅知颜中铮乃冶剑名家,风闻灵霄近习成驭斧之术,尚未能臻入化境,也许灵霄找得一柄好剑,意欲更上层楼!”

    此言正刺中灰衫中年人心病,心神不禁猛凛,忙道:“老朽可否见告吴越设下七这埋伏在何处?”

    夏衡闻言怒道:“老朽又不是吴越身旁智囊诸葛,凡事预闻,吴越设下七道埋伏,不仅对付灵霄而已,凡是追踪他的人亦莫不布网相待,用兵之道以杀戮为能事是为下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事是为上计,到时,灵霄反戈相向也未可知!”

    灰衫中年人宏声大笑道:“值得,三千两化得值得。”抱拳一拱,穿门而出-

    夏衡低喝道:“快走!”

    四位怪杰一闪而杳。

    片刻,长江镖局副总镖头风雷震八方程乃恭去而复返,面现懊伤之色。

    接着一双人影疾掠入庙,正是蓬莱双魅戈戎戈盾兄弟,仍戴着两具头罩。

    接踵而入的却是双月剑诸葛敬。

    相继进入的十数人,不少是江湖知名人物。

    戈戎目光落在地面招魂使者尸体上惊噫出声道:“这不是北邙招魂使者官骥么?北邙亦会参与此事,老夫实未曾料到!”忽抬面望了程乃恭一眼,道:“老夫久闻程副总镖头风雷刀法威震江湖,不料内家掌力亦不同凡响,能一掌制官骥死命的武林中尚不多见,佩服!佩服!”

    程乃恭摇首道:“官骥并非程某所杀。”

    戈戎不禁一怔,道:“谁?”

    “诸位是否来此寻那钱姓老者?”程乃恭沉声道:“官骥就是钱姓老者所杀,听说官骥是受吴越驱策,意欲杀之灭口,不料反为所杀!”“谁说的。”一个森寒如冰语声从庙外送入,语声方落,一青脸老者疾飘入来,肩上也插着一柄招魂旄,风动灰白长衫发出奋寒刺骨阴气。

    程乃恭认出是索总判官古辛,本与招魂使者官骥焦不离孟,形影不离,不知今日为何落单,忙道:“古老师,此乃钱姓老者亲口所说,难道不真么?”

    古辛银青涔了的鬼脸变得异样难看,道:“然则程老师也亲眼得见钱姓老鬼动手杀害官骥么?”

    “那到不曾!”

    古辛嘿嘿乾笑了两声,目中逼射寒芒,厉声道:“分明是你杀害官骥,反到诿过于钱姓老贼,何人为证?”

    均皆默然。

    事实上无人亲眼目睹当场情形。

    古辛忽一掌拂向程乃恭,一股阴寒凛列之气袭去。

    戈盾突右臂疾伸,五指迅如电光石火向古辛胸前抓去。

    古辛到是识货,如不撤去掌势,定伤在戈盾指下,忙后飘两步,大喝道:“你是何人?胆敢伸手管古某的事!”

    北邙索魂判官古辛有限无珠,竟不识蓬莱双魅。

    “老夫戈盾!”

    古辛一闻戈盾之名,不由神魂皆颤,忙将身躯掠向灶君庙外而去。

    戈戎道:“看来北邙相助吴越是真的了。”接着又问道:“程副总镖头,吴越真正行踪探悉了么?”

    程乃恭道:“吴越望九华去了,那吴越也非易与之辈,先去九华布下天罗地网,诱使桂中秋灵霄自投罗网。”

    “那么我们在此则甚,速赶望九华!”

    须臾,群邪走了个一干二净,仅剩下双月剑诸葛敬一人,目光久久留在招魂使者官骥身上不移。暗道:“他真是钱姓老者所杀么?北邙一派穷凶极恶,如真为吴越所用,救出一双魔师,可说是难于登天了。”睹叹一声,飘然走出庙外而去。

    庙外尸体狼藉,血腥刺鼻,土坪一角却站着索魂判官古辛,阴恻恻笑道:“尊驾请慢走!”

    诸葛敬剑眉一皱,对古辛异常厉恶,冷笑道:“想不到北邙一脉竟是个欺善怕恶之辈,在下虽不似蓬莱双魅凶焰逼人,却未必惧怕于你!”

    古辛道:“尊驾误会了,古某欲知师弟官骥究系何人所杀?北邙一派更非受吴越所驱策,尊驾如有所知,请赐告古某。”

    诸葛敬摇首答道:“在下不曾亲眼目睹,恕难奉告,长江镖局程副总镖头说不承认是他所杀,无疑是钱姓老者了。”继又道:“北邙真不是被吴越所驱策么?”

    “不错,本门也要追擒吴越,岂可与他狼狈为奸。”

    诸葛敬忽闻内家传声入耳道:“别听他的,北邙虽与吴越为敌,却受天鹰帮指使,反正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如要救出令师,绝不能放过任何有利的线索,你那一双令师现又不在吴越手中,找到他也是徒然。”

    古辛见诸葛敬沉吟不语,只道诸葛敬已信了自己的话,又道:“尊驾可否赐告钱姓老贼来历,古某日后必有以相报。”

    诸葛敬如今不像以往那么飞扬浮燥,刚愎自负,变得较为沉稳理智,忖道:“传声那人怎知在下一双恩师陷身天鹰帮虎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遂朗笑道:“贵派一向划地为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极少露面江湖,古老师自称与吴越为敌,不言而知系受人之托,此人可说动贵派相助来头定然不小,不知可否见告?”

    (索魂判官古辛见诸葛敬竞反问自己,不禁一怔,这:“古某奉命而为,莫知其他!”

    诸葛敬道:“既然如此,吴越已向九华而去,古老师应追踪前往,为何在此逗留则甚?”

    “因怀疑钱姓老贼所言不实。”

    “在下也是不知,恕在下不便久留。”诸葛敬抱拳一拱,接道:“珍重再见!”话声方落,竟闻传声骂道:“浑小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抓住古辛不是可逼出身后主使人是谁么?枉负一双恩师教导,怎配闯荡江湖!”

    古辛嘿嘿冷笑道:“尊驽如不实言相告,恐怕走不了?”

    一道寒虹疾闪,兢擦一声,古辛肩头一捍招魂摇迎刃而断。

    原来诸葛敬闻得传声责斥,已扬腕挥剑疾出。

    古辛却未曾料到诸葛敬剑法如此迅厉辛辣,不禁大惊,忙仰身斜闪,扬掌打出一片落魂针。

    诸葛敬双月剑疾卷,寒飕轮漩将碧芒落魂针悉数卷折,猛发一式“流星赶月”搏刺古辛而去。

    索魂判官古辛本是北邙著名恶煞之一,死在他手中的不计其数,但做梦也未想到这后生小辈竟如此厉害,不由亡魂皆冒、掉而腾空逃去。

    但怎来得及,身形甫离地两尺,只觉肩头一痛,被双月剑势砍断一臂,不禁狂叫一声,血雨洒喷中摔落在地。

    诸葛敬剑光指着古辛胸口,喝道:“古辛,快说出你受何人主使?”

    地面上古辛忽一动不动,闷声不答。

    诸葛敬不禁一怔,凝神察视之下,只见古辛圆睁双目,惊悸之色犹在,已是气绝毙命,暗暗大骇忖道:“我这一剑仅断除他的一臂,决要不了他的性命,莫非传声人所为?”猛感猜测不对,此人指点自己要留活口,好问出主使人是谁,那有要他性命之理,迅察视古辛致死之由,发现古辛左太阳穴上有一米大小血珠,不言而知为细微锐利暗器所伤。

    这时,诸葛敬反而没主意了,面现踌躇不定之色,猛一踹足,穿空如飞离去。

    灰衫中年人却一闪现出,四顾一眼,掠入灶君庙内,俯身察视招魂使者官骥尸体,翻动尸身,赫然只见官骥胸后露出两个血孔,面色骇然一变,猛一蹂足疾杳

    口口口

    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

    我欲一挥手,谁人可相从,君为东道土,于此卧云松。

    右为唐人李白望九华山赠韦仲堪诗。

    九华山位于贵池“池州府”南八十里,距青阳县最近,在县西南仅四十里,南望陵阳,西朝秋浦,北接五溪大通,东衔双-龙口,旧名九子山。

    唐李白曾读书于九子山,因该山名-并峙,形如盛开九朵莲花,故改名九华。

    九华以李白王守仁均读书崔此,王守仁悟出致理知之理亦在九华,又是地藏道场,释迦弟子四人文殊、普贤、观音,地藏曾分在五台、峨嵋、普陀、九华四处为讲经道场,名之为四大佛山。

    唐诗人刘禹锡曾谓:“大华之外无奇,荆山之外无秀”及游九华山后深悔失言,于此可见九华风景幽美,崇山竣岭,溪涧流泉,九-最高者为“天台”海拔一千零六十公尺,全山周二百里,奇-罗列,-得名者四千有人,岩十四、洞五、岭十一、泉十八、真得溪涧台石则不胜枚举。

    桂中秋约斧魔灵霄见面的鹦鹉嘴,其实尚未在九华,只与之接壤,兀-孤削,其北斜伸一-,勾喙斜垂,得其形似故名鹦鹉嘴,每至深秋,枫红似火,远远望之,神首似之。

    崖下有度生禅院,辉煌庄丽,气宇宏敞。

    丛林外古木幽径中,立有一身披袈裟,白眉银须老僧,合掌巍立,僧袍飘飞,似有所待。

    蓦地——

    老僧忽微微躬身高声道:“来者可是灵施主么?”

    只听传来一洪亮语声道:“禅师耳目聪灵,老朽钦佩不胜。”话声中斧魔灵霄率领四个手下鱼贯闪出。

    老僧合掌道:“灵施主可是去崖上鹦鹉嘴赴约么?”

    灵霄目中闪出一然骇异之色道:“禅师为何知之?”

    “此事已盛传遐迩,老衲虽是方外之人亦有耳闻。”老僧微微叹息一声道:“昨晚有一桂施主曾借宿荒寺,受桂施主之嘱在此守候施主转告鹦鹉嘴之约作罢,因吴越已至九华绝顶附近匿迹,设伏相待。”

    灵霄闻言愕然道:“蒙禅师见告,不胜心感,老朽有言请问不知可否?”

    老僧答道:“灵施主不必问了,老衲与桂施主从不相识,亦不知其他灵施主不妨去荒宇之门外可见告示就知。”言毕转身飘然走向度生禅院而去。

    斧魔灵霄不禁呆住,迟疑须臾,喝命何禄常前往山门外一察究竟。

    何禄常领命如飞而去,须臾即返,躬身禀道:“山门外确张贴告示,谓九华佛家名山,风闻江湖人物欲在九华滋事,故禁江湖人物不准妄闯大小寺院,如有故违者即格杀无论!”

    灵霄闻言呆得一呆,诧道:“倘吴越潜入寺内隐匿,这如何是好?”

    何禄常道:“山门外有宇僧守护告示,弟子问询于他,答称九华大小寺院均张贴告示并严禁非寺内僧侣不得有陌生人物寄迹,但只限寺院内!”

    “难道寺院内僧侣一无天鹰帮人物在内么?”

    “纵然有之亦限制行动。”

    “是青阳县张示立惊么?”

    “不是,是安抚巡抚。”

    蓦闻一答沉语声传来道:“吴越确在九华,却不在寺院内,灵老当家何必苦钻牛角尖。”

    灵霄闻声大喝道:“是何朋友,请即现身出见!”

    古木幽森中突迈出胁树朱红葫芦装束怪异的钱姓老者,咧嘴嘻嘻直笑。

    灵霄诧道:“尊驾莫非就是在安庆放出吴越谣咏的钱姓老者么?”

    “并非谣诼,而是事实!”钱姓老者嘻嘻笑道:“难怪灵老当家疑是捕风捉影之说未来灶君庙,不然反中了桂中秋杀人灭口毒计!”

    灵霄瞪目诧道:“杀什么人?灭什么口?”

    “就是杀你灵老当家!”

    “胡说!”

    “老朽并未胡说。”钱姓老者道:“桂中秋与灵老当家之间本极为隐秘,无端泄露,由是桂中秋怨毒入骨,非杀灵老当家无法消除他心头之恨!”

    灵霄明知所言是实,佯装呵呵大笑道:“灵某不信!”

    “相信与否,全凭灵老当家。”钱姓老者道:“实不相瞒,老朽为了长江镖局颜中铮生死之谜而追查天鹰帮隐秘,吴越、桂中秋二人与老朽无干。”哈哈一笑,身如飞鸟刺入古木森森中不见。

    斧魔灵霄久久凝立不语,似跌入一片沉思中。

    良久忽有所觉,面色微变,低喝道:“快走!”五条身影疾闪了闪不见。

    口口口

    小仙桥前不远,半霄亭外石径现出田京身影,后面紧随着吴越、邓安平、朱九珍、祝赛、无影刀薛瑜、御风乘龙符韶六人,身法绝快鱼贯掠入亭内。

    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一块山石之后冒出一阴阳老叟,肩披双-,目光阴冷慑人心魄。

    邓安平呵呵一声,道:“原来是丘护法!”

    吴越本是简松逸所扮,早在吴越口中得知此人名丘显达,淡淡一笑道:“原来丘护法也到了九华!”

    丘显达目睹吴越面色微变,道:“吴护法可知罪么?”倨傲不以为礼。

    吴越面色一寒,沉声道:“大胆,本座有什么罪?有罪的是桂中秋,与本座何干?”

    丘显达道:“令主责怪吴护法不该隐瞒桂中秋来历,而且桂中秋与灵护法仇如海深,时至今日为本帮引来无穷祸患。”

    吴越冷笑道:“胡说,凡是江湖人物都有以往的一段过去,桂中秋往昔与本门无干,本座本与人如善之旨而有所隐瞒,丘护法难道没有过去一段丑恶的经历么?”

    丘显达老脸一红,讪讪赧然笑道:“属下乃是奉命行事,冒犯之处望请见谅!”

    吴越淡淡一笑道:“你是奉命将吴某押往总坛是么?”

    “正是!”吴越朗声大笑道:“恐怕丘护法出不了九华,如不依照本座之计行事,本门恐有累卵之危!”

    “谁说的!”山石后忽冒出一骨瘦如柴锦衫老叟,飘然走来,吴越一见抱拳躬身道:“总护法,长远不见,不知总护法可好?”

    锦衫老叟阴阴一笑道:“老夫一向没有什么不好,有劳吴护法存问,吴护法,你胆敢违抗令主之命么?”

    吴越道:“吴某忠心耿耿,并无错失,总护法,请拿出令主生死令牌,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锦衫老叟目中精芒逼射,怒喝道:“吴越,你也胆子太大了!”

    “好了。”吴越冷笑道:“锺离胡,吴某敬你是总护法才如此向你说话,危在顷刻,群邪即将赶至,若不依照吴某之计,你等将遭陈锦洪鲁宏达等同样命运,死无葬身之地!”

    锺离胡愕然瞪目,吴越忽跨前一步,伸掌紧抵锺离胡胸前道:“请取出生死令牌,吴某乖乖地相随总护法返回总坛面见令主。”

    其实,锺离胡并未见着令主,亦未交下生死令牌,仅颁下虎符一面任由调遣坛堂高手独杀为敌武林人物,并命生擒吴越桂中秋两人,如不听命格杀无论,当即冷笑道:“令主传谕命老朽押你赶返总坛,若不听命格杀无论。”

    吴越摇首道:“吴某不信,你虽膺任总护法,吴某仅比你差了一级,膺任首座,依照帮规,只有生死令牌可将吴某赐死,单凭一句话有谁听信?”

    锺离胡转眼怒形于色,大喝道:“令主颁我虎符一面,任由调遣,若有违命者一律诛杀,难道你胆敢违命么?”

    吴越点点头道:“这话吴某相信,不妨取出,但吴某也有虎符一面,即使总护法也不能不听命。”

    锺离胡不禁愕然,暗道:“怪事,他怎会有堂主虎符,这到是异常辣手。”伸手入怀一摸,只觉触指成空,虎符已不翼而飞,由不得面色大变。

    吴越阴恻恻一笑道:“难怪吴某在本门中,总护法总是与吴某为对,处处格格不入,务必置吴越于死地不可,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令主怎会颁虎符一面给你?”

    锺离胡乃狡计多端之辈,改颜笑道:“吴护法你误会了,本座那有如此用心,共事多年,亲如手足,唉,不必说了,将来见着令主时本座担当一切就是。”

    前倨后恭,判若两人。

    吴越微笑道:“总护法不必如此,其实吴某知道自己并无什么不对,只是少帮主迁怒未将亲事提成,但传闻有误,吴某将司徒母女散去功力制住。”

    锺离胡惊道:“真的么?据闻吴护法亦已中了司徒母女穿肠之毒,所以吴护法不能不听命于司徒母女。”

    吴越朗笑道:“此乃无稽之谈,总护法也相信了么?”

    “并非本座相信,为何吴护法不用特定传讯之法禀知令主,也不致于疑虑吴护法离心叛异。”锺离胡道:“司徒母女现在何处?”

    吴越纵声大笑,继又面色一变,厉声道:“吴某已传讯三次却并无回讯,事后才知藏在桂中秋党羽中,总护法知道么?帮内高手半数均为桂中秋收买!”

    “真有其事?”

    “怎么有假。”吴越沉声道:“吴某一路饱受凶险,怎可带着司徒母女同行,本帮刻已犯了大错,为何遣人袭攻百花-,造成司徒岳兄妹敌对。”

    锺离胡目泛骇惊之色,顿足长叹道:“想不到桂中秋心怀叵测,真乃始不及料,为今之计速禀明令主才是。”

    吴越道:“强敌即将来袭,如不出吴某所料,头一个便是蓬莱双魅,吴某相信总护法功力旷绝,足可击退双魅,但病在内而非在外!”

    锺离胡面露得色,道:“过承夸奖,愧不敢当,但本座到要试试蓬莱双魅有何惊人武功,吴护法谓病在内而非在外此话怎讲?”

    吴越微微一笑道:“总护法在九华布下多处埋伏,无异天罗地网,吴某不知。但桂中秋却了如指掌,难道都是总护法亲信心腹么?”

    锺离胡不禁一怔,忖道:“看吴越神情倒非危言耸听。”忙道:“吴护法有何万全之策?”

    蓦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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