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也是一脸的疑惑,道:“这我也不知道,兴许李大帅另有奇谋吧。”
慕容延钊又道:“不过陛下似乎对这件事很生气,前些日子以守备燕云不利之责下旨撤了他幽州留守之职,改任为了西川节度,他此时怕是正在回京复命的路上。”
李灵又是一惊,道:“据我所知,蔚州之败,其实是辽耶律休哥蓄谋已久的,李大人当时远在幽州,责任并不算大,陛下却要撤了他幽州留守之职,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听说陛下之所以这么生气,原因并不是气他有蔚州之败,而是气他不发兵去解武州之围。”
“何出此言?”
慕容延钊见他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也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在装懂,便道:“大帅,难道你不觉得,他不发兵救援武州,其实是另有所图的吗?”
李灵还是一脸茫然,道:“慕容兄,这里没有外人,你就有话直说吧。”
“四个字,‘借刀杀人’。”
李灵一怔,半晌方才有所恍悟,惊道:“你的意思是,他想借辽人之手杀掉我,对吗?”
“正是,你想,大帅扫平荆湖,伐灭西蜀,此等不世之功,天下谁人不知,那李重进乃是朝中两大势力之一,先前早有风传曹国公要倒,其后自然大帅便成了李重进最大的对手,他如何能不对大帅你有所忌惮?武州之围。他明明收到了求援之书却偏偏不肯发兵,这其中意图,难道还不明够显吗?”
李灵怎么会不知呢,因为这本就是他所期望地,当日那何汝才往幽州派出求援使者之后,李灵便让端木长风着人暗中劫杀了使者,其后何汝才又数度派出使都。都是去无所踪,故而李重进一直未接到武州方面的求援之信。还道一切平安,所以便没有发兵。
他那时也是明知手中握有青黛,那耶律休哥兵马虽众,却不敢奈何于他,所以才敢出此险策,自然便是想在世人面前造成李重进欲借刀杀人的假象。
周主虽然英明,但毕竟想象不到李灵会冒着性命之险设下此等布局。所以见到白正珂听说此事之后,便是震怒。
原以为周主会象对待张永德一样将其弃用,却不料周主仍保留着他侍卫军都指挥使之职,还让他去改镇西川,这倒与李灵当初之设想有所不符。
看来,还是得用早先想好的那条计策!
慕容延钊还道李灵仍有不信,道:“大帅,我知道你有所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延钊斗胆一言,大帅虽然武略过人,但这毕竟是入朝为官不久,于这朝堂上的险恶所知甚少,眼下别人有谋害之心,大帅可不能不有所行动啊!”李灵想了半天。道:“就算如此,陛下对他已有所惩罚,我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大帅此言差矣!众所周知,我大周以殿前司与侍卫军两支禁军最为强悍,侍卫军都指挥使虽较殿前司都点检之职略逊一筹,但其势力却不相上下,如今他只是改任西川节度使,并未被夺指挥使之职,如此,则在朝中的势力只不过是有所削弱而已。仍将是大帅面临的最大政治对手。大帅仁厚。不愿施以那些小人手段对付他,他可未必。这一次有借刀杀人之计,难保下一次不会又施什么阴险手段,正所谓防不胜防啊!”“那么,依你所见,我该当如何?”
慕容延钊眉头一皱,沉沉道:“只有想方设法,夺了他都指挥使之职,将他从朝中剔除,如此,大帅才能高枕无忧。”
李灵一怔,细想了一会,忽然间明白了慕容延钊地真实目的,难怪他会这般热心地向自己出谋划策,原来,这家伙是看上了侍卫司都指挥使一职,想借自己的力量除掉李重进,而后由他慕容延钊取而代之。
野心真真是不小啊!
除去张永德和李重进这两股政治势力,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只不过,周主虽然可以将殿前司都点检的重职授与他,却绝不可能让他再身兼侍卫司都指挥使之职,周主英明,当然知道在军中要维持平衡,绝不能容许任何一方坐大。
若是除掉了李重进,侍卫司都指挥使一职一空,依目前朝中武将的名望地位,最有希望接任的便是他慕容延钊和赵匡胤了,与其让赵匡胤捡了便宜,倒不如让这慕容延钊沾光,好歹到目前为止,他和自己应该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李灵假意很是为难地样子,冥思苦想许久,却道:“慕容兄说的也是,只不过,臣下任命之事,全决于陛下,我便是有此心,怕也没有这份力呀。”
慕容延钊诡秘一笑,道:“大帅虽没有这份力,但有一个人说的话,却十分有重量,陛下绝不会忽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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