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车马送薛大人回府。”
薛居正拱了拱手,道:“下官,告辞了啊。”
随后由那管家扶着,摇摇晃晃的出了后堂。
望着薛居正干瘦的背影,张永德脸上的疑惑丝毫未减,却是喃喃自语道:“这真是个意外啊!”——
阴云散尽,月明星稀,秋末地夜晚,已有几分凉意。
李灵推开窗户,仰望着满天星月,感慨由生,不由想念起了远上天山的长公主。
此时此刻,不知她是否也在仰望着同样的稀星淡月,心中可否拥有同样的思念之情呢。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公子爷,是我,正珂。”
他轻叹一声,高声道:“进来吧。”
白正珂推门而入,然后又将门紧掩了上,凑上前去说道:“公子爷,薛大人那边来信了,他说,你交待的事他已经办好了。”
李灵也不回头,依然仰望着夜空,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又道:“薛大人还有什么话吗?”
“薛大人说,西征大军不日便到抵达汴京,之后陛下要宣布封赏,到时朝中格局可能会有莫大变化,他请公子爷速速还京。”
“我明白,你转告薛大人,就说我一月之后便会还京。”
白正珂却是心有疑惑,忍不住说道:“公子爷,正珂有件事一直不明白,搁在心里实在是难受,却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灵转过身来,脸上地表情十分的悠闲,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吧。”
白正珂也不犹豫,便道:“公子爷,此番灭蜀,以你居功最大,陛下对公子爷的封赏也必然最厚,但公子爷身为主帅,不随大军一同班师回朝,却跑到这边疆之地,其中究竟有何用意,正珂实为不解。”
李灵其实早料到他会这么问,于是微笑着说道:“文殊,你可听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吗?”
“这”白正珂一怔,道:“正珂自然听过,还请公子爷明示。”
“朝中格局将变,但究竟将有何种变化,却是众所纷云,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看清其中的脉络,分清其中的利害,别人都要争着涌向这股洪流之中,我却偏要置身岸上,待水清浪静,前路明了之时再涉水渡河,如此,才能安稳而渡呀。”
白正珂似懂非懂,茫然地说道:“可是大家都在传言,公子爷将接替曹国公成为殿前司都点检,还说依公子爷的功劳,以及与陛下的关系,这是板上钉钉之事,既然已经这么明了了,公子爷为何还要置身于外呢?”
“这嘛”李灵诡秘一笑,道:“看似平静的水中,往往潜伏着危险,我便是要将河里藏着的那些蛇蝎统统揪出来,这样的话,过河之时,才不会被咬到脚呀。”
白正珂摇了摇头,道:“正珂还是不明白。”
李灵拍了拍他的肩,道:“回去慢慢琢磨琢磨吧,还是那一句话,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白珂叹了口气,道:“是我太笨了,还是回去慢慢想吧,公子爷,我先告退了。”
“去吧。”
门开,门合。
天色不早,李灵也起了睡意,便欲上床去睡,忽然身后吹过一缕风,方才想起还未关窗,一回头,却见一团白影挡在眼前。
李灵还当是遇到了鬼,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仔仔一看,那一团白影不是别人,正是端木长风。
“真受不了你了,总以这样吓人的形式出现,有意思吗?”李灵抚着胸脯,没好气的说道。
“心中无鬼,如何能被吓到。”端木长风的语气,依旧充满讽刺。
李灵也不去和他争辩,遂淡淡一笑,道:“白日里劳你出手,多谢了。”
端木长风却是冷冷说道:“我想出手便出手,与你何干?你用不着谢。”
李灵耸了耸肩,道:“随便了,反正谢也谢过了,如果你觉得吃亏地话,可以再谢回来,我不介意地。”
端木长风冷哼一声,道:“你这个人,嘴上出言漫不经心,表情坦然自若,心里却是邪机深厚,谁惹上了你,算是倒了大霉。”
李灵一怔,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不身在其中,自不知这个朝廷之中有多险恶,你说我邪机深厚,难道说,那些想谋害陛下,想刺杀我地人,他们的心机就高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