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一怔,却见木怀仁从后堂走了出来,他一脸怒色,道:“李刺史乃是老夫旧交,你们敢在这仁和堂撒野,就不怕我向你们李刺史告上一状吗?”
众人一听他和李刺史有交情,自然是不敢再动弹,斜眼兵丁身后那个矮个子附在他耳边说道:“老大,我想起来了,这位木大夫去年曾治好了老夫人的病,李大人可送了好些礼给他,我看咱们还是收敛一下吧。”
那斜眼的显然就是这帮兵丁的头领,一听下属此言,脸上立时换上了一副笑脸,和气的说道:“原来是木大夫呀,失敬失敬,我的这帮弟兄都是鲁蛮的粗人,在军营里野惯了,您老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又道:“来人啊,把这小子给我抬回去,关一天的禁闭,不许吃饭!”
于是手下人七手八脚的把地上那位倒霉的家伙给抬了出去,木怀仁却是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那斜眼头领,道:“这位军爷,毕竟是我馆里的人打人不对,这锭银子你替那位军爷收下吧,卖几斤酒肉,就算是我们陪罪了。”
“这那好意思,”那斜眼头领一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眼睛斜得更厉害,嘴上推辞,手中却是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那就谢谢木大夫了,对了,我们大人的五姨太得了病,想请“三和”医馆的大夫会症,我们是特意来请您的,咱们赶紧走吧。”
木怀仁眉头一皱,道:“无疾,这趟诊就交给你了,你带着青黛一起去吧。”
那斜眼头领却是一怔,忙道:“木大夫,这可是给我们大人的姨太太看病,你不亲自去么?”
刺史大人请大夫,木怀仁本来是不能不去,但他一听说“三和会诊”便改了主意。原来这城中有三家大的医馆,分别是西街的保和堂、东市口的善和堂和自家的仁和堂,共称三和。其余两家医馆的主治郎中一个叫赵行德,一个叫范文秀,木怀仁与这二人原本是师出同门,后来只因一件事起了争执,遂分道扬镳,各自开起了一间医馆,在这易州城里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的医术。木怀仁本就心性淡泊,不屑于这等争执之事,故而凡事能避则避,如今若是与那两个师兄师姐“三和会诊”难免又生出许多不快来,故而才会让李灵去。
这只是其一,另一条原因则是他已打定主意要招李灵为婿,这李刺史乃一州之长,如果李灵此番能为他的爱妾医好病,自然就可以和李刺史攀上些交情,对将来在易州的立足发展大有好处。
木怀仁便道:“无妨,这位是我们仁和堂新请的大夫,医术不凡,军爷你尽管放心吧。”
李灵只是略微听说过三家医馆间的争斗,既然木怀仁让他去,却也不推辞,背起药箱便要走。
木怀仁却又拉住了他,低声道:“无疾,有一句老夫不得不提醒你。我知道你年少不凡,血气方刚,但为今处事还当稳重才是,尤其是与那官家相处,更要小心谨慎,凡事要和气,给人三分笑。比如方才,若是我没有及时出现的话,后果会是怎样,你应该想得到吧。”
李灵一震,回想方才情景,若不是木怀仁言语喝止,自己怕真的就成了刀下之鬼。一直以来,他总是自恃才高,锋芒外露,在那现代社会时,大不了就是多得罪几个人而今,如今却不同,这是一个乱世,万物皆为刍狗,皇帝尚且死了一个又一个,又何况是自己一芥草民!
自己一身的医术,胸怀抱负,日后想要图长远的发展,怕是这性格须得有所敢敛,不然只会处处碰壁,自取其辱而已。
想到此,李灵却是深深一躬,道:“无疾处世不深,先生教诲,实乃金玉良言,无疾必当铭记于心。”
木怀仁呵呵一笑,道:“我只不过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经历的事多一些罢了。你能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实在是难得,凭你的才能,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一旁青黛却是听着不奈烦,插话道:“他能有什么前途呀,最多不过是在咱易州当个有点名气的大夫罢了。”
木怀仁瞪了青黛一眼,道:“疯丫头,你懂什么!好了,你们赶紧去吧,看病要紧。”李灵与青黛这才随那几个军兵上路,往刺史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