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功夫怎么样?”
突然,景惜对身后的绵儿问道。
绵儿一愣,脸上写着惊讶。她难道知道她是凤凰楼的人?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见她没有说话,景惜面向她,嫣然一笑“怎么?很好奇我知道你的身份吗?”
绵儿点头。
“这个不难,你与其他宫女都不一样。不是扮得不像,而是某些气质和神态,只要稍稍用心观察,就能感觉得出来。况且,竹乐说过,凤凰楼的人到处都有,所以皇宫中有,也不奇怪。”
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宁允冲她温柔一笑,快步向她走来。
“你去盯着皇后,我想太子应该会去凤祥宫,想办法听到他们的对话。”
景惜相信凤凰楼的人,实力都是有的,要偷听,应该不难。从凤祥宫出来,她就一直在想,皇后的反应有些过了。不得不有所怀疑,现在非常时期,一个不留神可能命都没有了。
宁允他们走近,绵儿向他们福了福身,听从景惜的命令又回了凤祥宫。
“三嫂!”
宁翔冲景惜点了点头,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没事就好!”景惜上下打量了他,比之前看到的要消瘦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妥。看了看周围的宫女,景惜使了个眼神,三人便进了风华宫。
这次的事,对太子一党应该是有打击的,康良王一直都支持太子,而且,与他交好的大臣也是位高权重,况且,太子的那些妃子父亲,个个都是手握大权,兵权。只要康良王一倒,就像平静的湖水里丢了一颗石头一样。
宁翔今早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上,本来太子是想质问他灾银之事,并且还派了人去五皇子府搜查。哪知人还没到五皇子府,御林军便发现有人暗中从康良王府偷偷运着大箱子,于是,御林军的人便发现箱子里全是灾银,经过逼供,证实这些灾银是从康良王府运出来的,目的地正是五皇子府。
御林军将一众人等押上大殿,经过指证,这才证实康良王府想把灾银嫁祸给五皇子,而且当日劫走灾银的正是康良王的人。
有人指证,有物证,一切自然与五皇子无关,康良王更是无话可说。大殿之上,众大臣亲眼所见,太子就算是想坦护,也不能明目张胆。
皇帝知道这事之后,气得差点没昏过去,好在这前蒋夫把太子送的大还丹换掉,不能救回皇帝的命,但也能让他的精神更好一点。
皇帝下了旨意,将康良王关押在大牢,择日处斩。太子更是无话可说,宁翔与宣城的嫌疑也洗净了。
“经过这事之后,太子肯定会加快行动。我去凤祥宫见皇后,她所说的话中透露出在元宵之前,太子一定会动手。所以,这两天,我们更要提高警惕。”
景惜结合着皇后的话,觉得这件事根本不会就这样消停了。如果陷害宁允宁翔是第一步,那么接下来,将会是夺位。而且,太子早就在策划了。
太子一直对宁允宁翔都是有戒备的,宁允之前对他来说可能没有顾虑,但是现在,却成了他的心头大患。皇帝能让宁允住在皇宫中,可以说是宠爱,这样的情况对于太子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五弟,我担心太子会逼宫。”
突然,宁允冒出这样一句话,让两人都愣了。
景惜的脑袋飞快的转的,想来逼宫这件事只怕是箭在弦上了。现在处理朝政都是太子,又出现了这样的事,对他的影响一定是有的。因为康良王支持太子,这件事只要是聪明人,都会想到太子才是主使,皇帝病是病了,但不糊涂,一国之君,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隐情。
“太子的野心,早就显露,他只是想先把威胁到他地位的我们处理了。现在失败了,逼宫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三哥,父皇的身边有谁可信?”
宁翔是个聪明的,只要一点,便能明白。
“庄镜跟在父皇身边几十年,他是可以信任的。其他大臣,我还不清楚。不过,御林军中有一人,是完全可以信任。”
“你是说今天拦下康良王的那位侍卫?”
景惜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是在她的印象中,江赢绝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突然宁允看向景惜,景惜也看着他“对。就是他。”
景惜皱了皱眉,顿时明白过了。随即微微一笑,看来,他们都觉得江赢可以信任。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宁翔先出宫回府联络支持他的大臣,随时准备着即将要来临的宫变。宁允也没有歇着,立刻发出讯号让摘星楼的人准备迎接这场战争。
“惜儿,一会儿让人御风送你出去。”
宁允抱着景惜,轻声在她耳边说着,他现在最担心的人是她,宫中政变,定会死些人,而她是他的软肋,如果萿在太子手中,他不敢想象。
景惜明白他的担心,现在虽然还一片平静,指不定立刻就会风起云涌,刀剑无眼。但是,他害怕她受到伤害,她又何尝不怕他有意外。
靠在他的胸膛“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不会离开你的。”
宁允还想在说什么,她却闭上了眼睛。她这模样,他也不再说什么。她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又改变过。
“主子”
绵儿一进来就看到紧紧相拥的两个人,顿时红了脸。
景惜听到她的声音,轻轻推开了宁允,并没有觉得尴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宁允一脸戒备的看着绵儿,什么时候,她身边有了个这么熟识的宫女?这宫女还叫她主子,莫非是凤凰楼的人?
肯定了这个想法,宁允更是觉得,如果凤凰楼并不是一个正派组织,绝对是个强大而难搞的对手。皇宫里都安插了人手,这等本事,绝不能小看了。
绵儿见宁允的眉头松开,暗中松了一口气。王爷冷漠起来的时候,真的吓人。
“太子果然去了皇后宫中,而且”
凤祥宫
太子一脸愤怒,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皇后眼神闪躲,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但是,如果不说,康良王肯定没得救了。
“安儿,母后有话要跟你说。”
终于,皇后还是开了口,若大的殿里,只有他们母子两人。皇后的脸上,也是一片忧愁。她知道,这次灾银的事失败了,他的心情本就不好,如果再告诉他这件事,只怕更会让他烦躁。
太子是个孝顺的,母后说话,他自然放下心中的烦心事,以母后为首。
今天的事,他确实很生气,也没有想到康良王办事如此不妥,还让人抓了个现成的。所有人都知道康良王与他交好,叔侄关系堪比亲生,只要怀疑了康良王,其他不服他的大臣自然也会怀疑到他头上。
来凤祥宫,只想抚平焦躁的心。东宫的女人太多,叽叽喳喳的只会让他更烦躁。
“母后有话直说,儿臣听着。”
除了在皇后景惜面前,他才会这么温和。一想到景惜,他的心就更痛。宁允不除,景惜又怎么能成为他的女人?
皇后动了动嘴皮,秀眉紧锁,心里还是在挣扎,但是看到儿子认真的看着她,她拉过他的手,很慈爱又很为难的看着他。
“你要救康良王。他不能被处斩。”
太子没想到母后竟是为了康良王救情,他从皇后手里抽出了手,站起来,一脸凝重。康良王如此帮他,他也不想让他死,但是,事情败露,父皇下的旨意,他又怎么救?劫灾银嫁祸皇子,这可是大罪。
他是有心拖下处斩时间,日后等他登上大位再放了康良王。但是,到时本来就不服他的大臣又该如何交待?天下百姓又该怎么看待他这个新皇?所以,这件事,只能牺牲康良王。
“母后,这件事事态严重,儿臣也想救皇叔,但是圣旨已下,儿臣又怎么救呢?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儿臣呢!”
“他不能不救他!”
皇后看出太子是要弃了康良王,心下一痛,语气有些加重,激动的站起来。
太子疑惑的看向脸已急得微红的皇后,康良王只是父皇的兄弟,父皇都能下手杀了康良王,为何母后会如此维护?似乎还是不舍!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态度出现在一国之母的脸上,真的不应该。
“为何一定要救他?他事情没办好,自该承担后果,死有余辜!难道母后是想要儿臣也跟着受牵连吗?”
太子的语气也有些激动,声音不由提高。康良王一人承担了后果,还算是识趣。
皇后见他这样说话,胸口起伏更大,眼睛蒙上了雾气。久久的看着太子,突然落下了泪。
“安儿,他是你父亲,你不能这么说他!”
她的话,顿时让太子觉得耳朵嗡嗡响,他不可置信看着皇后,一步步靠近,看清了皇后眼里的泪,脸上的痛,他又退后两步,脸上写着不可能。
他的惊慌失措,哑口无言,不可思议都落在皇后眼里,皇后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已经泣不成声。
“安儿,他不能死,不能啊!”太子猛的甩开她的手,瞪着一双早已失了神的眼睛,大声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
这消失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是太子,名正言顺的皇子。怎么可能是康良王的儿子?不,绝对不是。皇上才是他的父皇,他是未来的天子,天子!
看着他几乎快要失控,皇后再次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抱住他,泪已布满了脸。
“在进宫前,我就怀上了他的孩子,如果不是联姻,我跟他又怎么会分开!安儿,他是你的生身父亲,你不能不管他呀!”
皇后终于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太子,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她与康良王就珠胎暗结,但她背负着家族一脉的使命,于是她怀着情郎的孩子进了宫,成了圣上的女人。从此,与康良王便不再往来。
为了让宁安的身世永远不被人知晓,她杀了熙妃,因为她知道,圣上对熙妃和宁允的宠爱,她与宁安日后在皇宫中肯定没有立足之地,或是事情再被人揭露,她与情郎的孩子更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有宁安当上太子,未来的皇帝,那他的身世,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她是想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底,就连康良王也没提起过。现在,生父遇难,做儿子的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康良王之所以那么帮宁安,只因为宁安是她的孩子,而她,是他最爱的人。
终于,宁安恢复平静,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康良王会那么维护自己,原来,只因为他是情人的儿子。而现在,原本简单的事情,变成了这样。
宁安几乎是瘫坐在榻上,一事接一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母后难过的样子,宁允心里下了决定,逼宫!
他要让皇帝收回处死康良王的旨意!而且,他要永远让这个秘密消失!
风华宫
绵儿将在凤祥宫听到的一切如数告诉宁允景惜,这个消息不得不说够爆炸,简直就是狗血。景惜脸上带着嘲笑,无奈的摇摇头。
电视里的情节,活生生的让她遇见。
太子不是皇帝亲生,皇后告知真相,太子逼宫救生父。呵宁允不明白景惜为何会笑,不解的看着她“惜儿!”
景惜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太过于狗血了。”
“狗血?哪里有狗血?”
这下轮到绵儿不解了,主子说话怎么有些听不懂?
宁允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她说的狗血并非真的狗血。现在看来,太子的行动近在眼前了。龙栖殿,只怕等不到元宵便不会安宁了。
“绵儿,宫中有多少人是凤凰楼的?”
景惜知道事情紧急,宫中的人除了江赢可以信任,其他人都不做考虑,太子要逼宫,自然会做万全的准备。保护皇上这事,只能让不是宫里的人做。她相信,宫中不可能只有绵儿一个是凤凰楼的。
绵儿又是一惊,怎么主子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
“十个人。分别在东宫,凤祥宫,星玉宫还有龙栖殿。”
说完,便见两主子都盯着她,她赶紧低下了头。
好家伙,居然在这些重要人物的宫殿里都安排了人。真让人怀疑,弦音他们到底是要干嘛。景惜侧过脸看宁允,他微微皱起了眉,想来也是没有想到凤凰楼居然在皇宫中有这么多人吧。
“你通知他们都全部集中保护皇上,太子只要逼宫,一并拿下。”
宁允这个时候也不管凤凰楼这样做的目的,现在最重要保护好皇上也要让太子现原形。事情,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夜黑风高,似乎这样的夜晚就适合做点什么事。也不负这样的景色,龙栖殿外已经被一群侍卫包围,警惕的看着周围,只要有人闯入,就地处决。
庄镜颤颤巍巍的垂首站在龙床边上,不敢看满脸怒气的太子。
这个时辰,宫里的人都该就寝了,偏偏太子带了一批侍卫包围了龙栖殿,来势汹汹。皇帝被迫撑起疲惫的身子靠在床头上,虽然身体不似之前那般好,但威严却依旧不减。
殿内的气氛直接让温度下降,仿佛已经身处于冰窖。太子每近一步,庄镜的心就猛跳一次,腿都软了。皇宫中这些争宠夺位之事他见得多,但有生之年,他却是第一次见到逼宫,而且逼宫的本就是储君的太子。这更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已经病成这样了,想来传位之事,也就将近,太子何必急于一时,落下个逼宫夺位的骂名?
“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帝扫了一眼殿外的侍卫,声音浑厚带着威严。目光深邃,似乎能看透太子的心。
太子被那一眼看得心里有些动摇,随即又恢复平静。为了母后,他是要救康良王的,为了景惜,他是要尽快坐上皇位的。
似乎,他逼宫,都是为了女人。
“儿臣想恳求父皇放了皇叔。他毕竟是父皇的兄弟,就算有犯了再大的错,父皇也该从轻发落。”
庄镜微微一愣,太子怎么突然替康良王求起情来?在朝堂上,他可是义振言辞的数落了康良王的罪行,还说天理不容,不可原谅。现在,又来求情,让人摸不着头脑!
皇帝也带着疑惑,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算是求情,何必带着侍卫包围了龙栖殿?求情?他就不怕牵连到他吗?
“劫灾银,已是大罪。还想栽赃嫁祸,更是罪加一等。天子犯法,与庶名同罪。他犯下了罪,就该承担。朕若是没有念手足之情,又怎么会流放他的家人?”
“哼,你打着求情的幌子,是来逼朕退位吗?”
看着太子不动声色,皇帝也不是病糊涂了,太子的来意,他心里可是有数的。
从太子开始每日问他有没有吃大还丹的时候,他就起了疑心。后来便没有再吃,再到那天宁允来看过他之后,夜间有个男人自称是王爷请来的大夫,并且还换掉了大还丹,他更是加深了太子早就有害他之心了。
现在看来,太子很早就在谋划了。他只是不明白,太子为何要这么做?
“父皇既然知道儿臣的心思,还请父皇了了儿臣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