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她,退后一步,说:“哑巴,给我拿devil来。”
背后的力道骤然消失,另一个人自辛澜的身后走上了前,竟然是白天那个奇怪的中年女人。
辛澜勉强坐起身,却再一次被英嫂握住双臂,反扣在身后。
“英嫂,你放开我,放开我!”辛澜急了,死命挣扎,可于事无补,手被英嫂用绳子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那个名为哑巴的女人转身走进了另一间房,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罐东西。
顾怀先打开来,从里面掏出一颗白色的丸子,弯下腰:“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指了指手中的东西。
辛澜惊恐的摇头,他继续说:“这个毒品名为‘devil’,中文意思是魔鬼、撒旦。可以让人绝望到想到魔鬼的毒品,可想而知它的毒性会有多强了。这是美国、意大利黑帮组织研发的一种极烈性、极难戒掉的毒,传说中融合了几百种毒品品种制作而出,毒性也是极强的。他们一般用devil去惩罚组织的叛逃者,因为一旦服用过后,脸会变得丑陋不堪。而且一旦你忍受不了毒瘾,继续服用下去,会变得越来越丑,直到最后面目狰狞,腐烂所以服用此毒品的人最后大多会因为无法忍受自己的丑陋,而选择自杀。”
他笑起来:“当然,服用‘devil’后唯一能得到救赎的方法就是戒毒。但你要知道,一般毒品吃完后戒毒的艰难程度都是难以想象的,更何况是devil这种烈性毒药,毒瘾发作时的绝望程度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不仅会让你的身体全面崩溃,还会腐蚀掉你的精神灵魂,甚至吞噬你这个人。”
辛澜一直都在不停的摇头,再摇头:“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捏开她的嘴:“你应该荣幸,你是我选择的第一个游戏对象。之前的所有人,我都是利落的为她们选择了死路,只有你,我愿意给你一线生机。”
他将毒放进了她嘴里,强迫她吞下。
辛澜感觉到喉腔一紧,隐约间,一颗冰凉的东西顺着她的喉咙管一路向下,她木然的睁大眼,满心里全部都是绝望。
她吞下了那种毒,她竟然吞下了devil?
忽然身后的英嫂脸色大变,急匆匆的走至顾怀先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皱眉:“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顾怀先站起身“哑巴,将她绑好,跟我们走。”
说完,就带着英嫂率先走了出来。
“非寒到了哪儿?”
“监控显示,车子已经进山了,估计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到。”
顾怀先点点头:“还好,有时间。”
英嫂忽然好奇的问:“老爷,您刚刚在房间说,无论胜负,辛小姐都不可能和少爷在一起。如果辛小姐戒不了毒,那么她就是败了,确实不能和少爷在一起。可若是她真的凭着毅力戒下来了,那么。”
“你听得不专心啊。”顾怀先摇头说:“我刚刚不是说‘devil’是黑帮组织惩罚叛逃者所用的毒吗?你想想如果叛逃者真的戒了毒,从黑帮出来,重新恢复正常的生活。他们就不怕他将很多内部秘密抖出来吗?”
英嫂恍然大悟:“老爷您的意思是——。”她未说话,便已经自顾自的笑起来:“老爷果然高明。”
**
黑色的商务车内,顾非寒单手放在车窗上,脸上还算平静,内心里却已经焦躁成一片。
很不安,十分不安。
这种不安从晚上一直持续到现在,使他在公司一直都无法安下心。
打她的电话没有人接,整整十二个小时都联系不上她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记忆中,好像也曾有过这样的紧张与不安。
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止璇离开的那天他握紧了手心。
开着车的严睿察觉到了自己老板的不对劲,忍不住说:“非寒,不用担心。辛澜在日月山,有那么多人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闻言,顾非寒僵硬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松动:“你不懂的。”
下了车,他大步跨进了大门,整栋别墅因为顾非寒的出现,淆乱起来。神色忙乱的佣人们明显刚刚从睡梦中惊醒,但因为是少爷,他们不敢多有怨言。
“少爷,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见他脸色明显不好,一个佣人却还是大着胆子走上前问。
顾非寒不耐烦的推开她,径直朝楼梯走去,谁料刚刚走两步,却见一个人挡在了面前,正是英嫂。
“不知道少爷忽然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非寒定住,英嫂在日月山也称得上德高望重的‘老人’了,一直在顾怀先身边照顾。
尽管不耐烦,但还是尽量平和的说:“英嫂你让开,我是来接辛澜回去的。”
她语气不无讽刺的说:“少爷您还真有‘孝心’,老爷病成这样了,你都一直待在公司没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是为了老爷,竟然是为了接少奶奶?”
顾非寒懒得和她再纠缠下去,想走另一边,她却再一次挡在了他面前。
他有些怒了:“英嫂,我敬重你在顾家做了这么多年,但也请你不要以此来倚老卖老。说到底,你也不过一个佣人,我要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闻讯赶来的下人们都围拢在了一起,面对这种僵持的场面,谁都不敢说一句话,现场既安静又尴尬。
英嫂依然不管不顾的挡在他面前,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阵干咳声。
顾怀先走了出来,里面穿着一件墨蓝色的睡衣,外披着一件大衣,看似刚刚醒来。
“怎么回事?”他问。
顾非寒见到父亲出来,怒气才稍稍缓和下来,说:“爸爸,辛澜在哪儿?我有点事要找她。”
“咳咳。”顾怀先依然不住的咳嗽,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辛澜啊。”
他顺着楼梯走下来,英嫂见到他,终于松开了挡在顾非寒面前的手,躬身退到了他身后。
顾怀先站定在顾非寒面前,说:“辛澜今天生了病,不能见风,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
“生病?”顾非寒皱眉:“中午的时候还没什么事,怎么一下子就病了?”
顾怀先没说话,身后的英嫂开口:“少爷,夫人得的是寒冷性荨麻疹。估计是昨晚上照顾老爷太过辛苦,免疫力下降,再加上夜间受了凉导致的。早上就有些症状了,但夫人没有在意,还去山林间吹风,导致病症更加严重。中午看过医生后,劝夫人要待在房间里,不能见风,好好养病,否则病情只会更严重。”
“哦,是吗?”顾非寒朝前走了一步“我去看看她!”
顾怀先挡在他面前:“这么晚了,辛澜既然睡了,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她本来就是一个病人,需要好好的休息。”
“让开!”顾非寒已走至他面前,冷声:“今天我一定要见到她!”
“少爷这话就是不相信我说的了?”英嫂道:“我只是个佣人,少爷可以不放在眼里,可老爷您也不放在眼里吗?”
英嫂这一番话摆明了就是拿顾怀先来狐假虎威,顾非寒沉眸朝她看去,目光中满是犀利与不悦。
此时,顾怀先倒笑起来:“想见她也不是不行。”
英嫂一愣:“老爷。”
顾怀先挥手止住,继续说:“只是这夜晚风寒露重的,真开了门见了风,对辛澜的病只怕也有害无利。不如等到明天中午太阳正大,温度也升起来的时候,再让你们见面,怎么样?”
顾非寒站在原地没说话,英嫂道:“少爷,这已经是老爷最大的让步了,老爷这也是为少奶奶的身体着想。难道你想看着少奶奶的病越来越重吗?”
顾非寒说:“既然爸爸都这样说了,儿子也不想太过忤逆。”他顿了顿:“但是我想现在和她隔着门,说几句话,可以吗?”
顾怀先退开身来:“当然可以。”
顾非寒脸上的表情松了松,大踏步朝二楼走去。
英嫂对一楼围着的一大圈的佣人们挥手说:“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谁都不准再多嘴多舌。若是让我发现谁敢私底下议论,立刻给我收拾东西,从日月山滚蛋!”
**
房间里,辛澜跌坐到地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好像有什么顺着表面的皮肉生生撕裂,渐渐往里面腐烂开来。
她想找镜子,却找不到,只能摸索到窗户边,抓着那晶亮的玻璃。死死的睁大眼,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有一种浓浓的恐惧,从心里蔓延出来。
她不停地呼吸,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进了一根钉子,将她的五脏六腑生生钉住。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把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后脑勺,透过玻璃,辛澜看到了一张苍老而空洞的脸,是那个哑巴。
“少爷来了。”她竟然开口了,声音却嘶哑沉钝,令人生惧。
辛澜濒临枯竭的心,随着这四个字,重新跳跃起来,却瞬间又被她沉入谷底:“等一会儿,你若是敢说错一句话,你应该会知道下场如何?不仅是你,还有星星小姐,谁——都逃不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砰砰敲响,房门外传来了那道令她无比熟悉的声音:“辛澜,你在不在里面?快说话!”
声音的主人像是有几分不耐烦,一刻不停的捶着门,到最后几乎在喊:“辛澜,听到了就回答我一声。我是顾非寒,回答我!”
辛澜坐在地上,茫然的朝旁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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