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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澜见过这些衣服,她记得日月山的佣人保镖们都是这么穿的。
很快,另一个人出现,肯定了她的猜测。
陈伯从众人背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明显的倦意:“少奶奶,少爷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没有。”辛澜虽然奇怪,但还是回答说:“因为公司临时出了些状况,非寒拦了一辆车就过去了。”
“那可怎么办?”陈伯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怎么了?”辛澜更加好奇了。
陈伯说:“老爷最近又发烧,又胸闷,上个月就开始咳嗽,咳的很凶,这几天都开始咳的呕血起来然后今天他特意交代我,让我带少奶奶还有少爷小姐一起回日月山去。”
顾怀先生病了?也难怪,再强悍的人一旦生病,也会希望身边能有亲人照料。
顾非寒几乎不在日月山,顾思澈回的次数也不多,顾怀先常年一个人呆在那里,会寂寞也很正常。
辛澜说:“非寒今天很忙,一时半会估计赶不去。不如我和星星先过去吧,等非寒忙完了,再去也不迟。”
陈伯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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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辛澜回了日月山,才发现顾怀先这一次真的病的很厉害。
那个一贯强势阴狠的男人,这些天就跟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般,从早到晚的躺在床上。
只能由佣人服侍用药、吃饭。辛澜每一次经过他的房门,都会听到他的咳嗽声,沉闷而苍老。
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这么老了。
辛澜和星星虽然到了日月山,但因为顾怀先在生病,所以也来不及见她们。佣人们只收拾了一间房间给两人,就继续去忙碌了。
晚上临睡前,辛澜给星星讲故事,听着听着,星星却忽然开口:“妈咪,爷爷是不是要死了?”
辛澜停下翻书的手“你想不想爷爷死?”她问。
星星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呢?”
“因为爷爷是个好人,每次星星来,他都给星星准备好吃的。”
辛澜摸摸女儿的脑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有些羡慕起她这种单纯的小孩子思维了:因为他给我买好吃的了,所以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我不想他死。
可是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单纯的好人和坏人?
于公来说,辛澜是希望顾怀先死的。因为他的手心里,沾满了无数瘾君子的血。就因为他的自私,间接害死了安止璇、时烟,甚至于——自己的妹妹,辛柔。
可于私来说,他是她所爱男人的父亲,她不想看着他痛苦。
所以说,人很多时候的痛苦和矛盾,都是自找的。
她关上书,说:“好了,睡觉吧。爷爷身体很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星星拉上被子,躺好,眼睛却依然滴溜溜的睁着:“真的吗?”
“嗯。”辛澜点点头,星星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床畔边便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可辛澜却睡不着,她掀开被子,只觉得神智清醒得很。
推开房间的窗子,任清凉的夜风摇曳而进。辛澜看着窗玻璃上自己被吹乱的碎发,心情仿佛也揪扯成一团般,扯不开,也剪不掉。
她想起了时烟临死前,对她说的话。
“这里面有顾怀先的所有毒品交易资料和账目,你拿好我现在恐怕没有办法了,只能拜托你。”
“顾怀先害死太多人了,就算不是为了我,就为了那些无辜冤死的人命。辛澜我也求求你,好不好。”
手指摸进口袋,那里放着她临死前给她的u盘,里面的资料她早已备份好。
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的自己,就像走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代表着光明与正义,而另一边则站在顾非寒。
一旦她选择了其中的一边,就势必会失去另一边。
顾怀先现在病了,正是她乘虚而入找到他藏毒地点的最好时刻。
可现在她却意外的彷徨了,她到底该不该
想的入神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辛澜扯掉脑子里乱乱的想法。拿过手机,推门而出:“喂。”
是顾非寒:“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显得很疲惫。
“刚刚把星星哄睡着,你呢?”
“在想你。”他说,辛澜的脸红了。
谁说这男人傻冷傻冷,不会说甜言蜜语的?
他不但会说,还每次都说的一本正经,立刻就将她的小心肝撩拨的一跳一跳的。
“就会骗我。”她嘟哝:“你忙公司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想我?”
他沉沉笑起来:“是真的。”
辛澜的脸,再一次爆红。
“我爸爸怎么样?”察觉到她的尴尬,他换了话题。
“好像不太好,医生一天都待在房间里,我没进去,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嗯。”他沉吟:“这两天就辛苦你了。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恐怕暂时赶不回去。”
“你去忙你的吧。”辛澜说:“这边要有什么事,我通知你。”
“嗯,早点休息。”
辛澜挂断电话,心里满溢出一丝淡淡的甜蜜。正预备进屋,却见陈伯从门口经过,手中抱着一只药罐,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辛澜顺手替他拿过来“您要去哪儿,我帮您拿过去吧?”
陈伯见是她,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少奶奶,那怎么好,这种事还是由我来吧。”
辛澜坚持:“反正我也睡不着,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陈伯无奈,也只能说:“一楼厨房,少奶奶跟着我一起去吧。”
辛澜抱着药罐跟着陈伯,一路经过走廊、楼梯,绕了好久,才来到了目的地。陈伯将她手中的药罐放在一个小炉上,拿过一把纸扇,坐到了一边。
辛澜好奇的问:“这是给老爷的吗?”
陈伯点头:“是,因为老爷一吃西药就吐,医生就说熬些中药试试。”
辛澜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问:“老爷到底得了什么病?”
“老爷不愿意去医院,只能由医生在家里诊断,没有那些精密的仪器,一时也诊不出什么来。医生只说是肺出了问题,要想再诊断的精确些,还得劝老爷去医院。”
辛澜点点头,没说话。
陈伯忽然感慨:“其实我早就知道会出问题。夫人死后,老爷压根儿就没有顾惜过自己的身体,又酗酒又抽烟,长期又睡不好,经常熬夜我劝过他好多次,他都不听。好端端的身体,就被自己折磨成这样,哎。”
辛澜想起上次,她离婚后陪顾非寒回日月山,后来发生了一也情后,她仓促逃离时,的确看到顾怀先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据说通宵了一晚,还喝了很多酒,如果他确实经常这样的话,身体差也很正常。
只是,此刻的辛澜却被陈伯‘夫人死后’这四个字,吸引了注意:“静秋夫人死之前,老爷不是这样吗?”
“夫人死之前,老爷哪里会这样?夫人不喜欢老爷喝酒抽烟、熬夜伤身,老爷一心都哄着夫人,除非应酬,当然很少抽烟喝酒什么的。”
听到这儿,辛澜有些好奇:“听起来,老爷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啊。”
“也不是这样其实,只有老爷对夫人好,夫人的心,却并不在老爷这里。”陈伯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实都是颠倒的。好多外人都说,老爷最宠的是思澈少爷的母亲。其实只有我这个打小就跟在老爷身边的人才知道,老爷最最关心心疼的其实是夫人。”
辛澜更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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