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半。
如果一直这样子站在门外,好像很容易感冒。
可是,让他进来,又确实有些不合适
就在辛澜犹豫的时候,他就已经一如既往率先走了进来,目光朝她客厅桌子上的画纸看了两眼,说:“我只洗个澡,不会耽误你很久,你继续做你自己的事就好。”
说完就熟门熟路的推开了浴室的门,自顾自的开了浴霸。
辛澜站在客厅里,有些囧囧有神,他就这样子当着她的面,闯了她的家?
她还没有同意啊啊啊啊可是浴室的花洒已经开了,难道让她现在闯进浴室里,将全身赤luo的他揪出来?
辛澜觉得更郁闷了,忍不住使劲在原地跺脚。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忽然没命的震起来。
她拿起来,有气无力的说:“喂。”
电话里,是一道愉悦的声音:“辛澜小姐,猜猜我是谁?”
这种无聊的游戏,也只有某个姓萧的老板喜欢不厌其烦的玩。
“拜托萧墨渊,这么幼稚的游戏玩一次就够了,手机有来电提醒的好不好?”
他也没生气,继续心情很好的问:“那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辛澜走到桌子边坐下,捡起画笔,漫不经心的问:“在哪儿?”
他说:“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隆记蟹黄包做宵夜,现在就在你家楼下,正准备上楼呢。”
“什么?”辛澜手中的铅笔咯噔一声被掐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的回响。萧墨渊现在正在她家楼下,正预备上楼。
可是该死的,她家现在还有个顾非寒在洗澡呢!
虽然说,她和他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他真的只是光着身体来蹭热水的,可是可是可是这件事真的太匪夷所思了。不仅别人,只怕她自己听了,都不会相信啊一想到待会三个人可能会尴尬的面对面,辛澜就抓狂。
她本能的阻止他:“不要上楼!”
电话里愣了半秒:“可是我已经进来了。”
“。”
“萧墨渊,我已经睡了,不想吃什么宵夜。你自己拿回去吃吧。”辛澜的声线在抖。
萧墨渊笑起来:“我刚刚在楼下还看到灯开着,怎么这么快就睡了?好了,我电梯都到了。你不想吃也没事,把门打开就行。让我把东西递进去,你明天早上可以做早餐。”
“我明天不想吃早餐!”辛澜开始胡言乱语。
他不理会:“好了我已经到了,开门吧。”
“萧墨渊。”辛澜听着浴室里时高时低的喷水声,郁闷到不行:“你还是回去吧。”
终于,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家里有人,不方便?”
“不是!”辛澜立刻心虚的否认。
“嗯。”他放下心来,直接挂断了电话,按响了门铃:“叮咚。”
巨大的门铃声吓的辛澜一颤,她灭掉电话,被那铃声吵到不行。转身朝浴室看了一眼,料想顾非寒此刻还在洗澡,应该不会这么快出来,心一横就走到了大门口。
“hello。”门一开,萧墨渊就朝她做了个大大的笑脸,将手中的食品袋递过去:“拿着吧。”
“谢谢。”辛澜极快的拿过,堵在门口,似乎没打算让他进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萧墨渊没多想,很自然的问。
“不了,很晚了。”辛澜僵硬的笑笑:“我要睡了。”
“嗯。”他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记得早点休息,晚上别熬太晚。”
辛澜忙砸头,就在她因为即将将他送走,而感动到想流泪时,浴室的门忽然‘很不巧’的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顾非寒半身如来时一般赤luo着,露出肌肉线条诱人的上半身,比例完美的下半身只用一条白色的浴巾系住,铜色的肤质健康而性感。
他拿着一个塑料袋朝门口的两个人走去,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只是在经过门口时,冷淡说:“让一下。”
萧墨渊讶然的欠开身体,让他通过。然后再将目光望向此刻,表情已然僵掉的辛澜身上,满是困惑。
“呵呵。”辛澜讪笑,指着进了对门公寓的男人背影说:“呵呵邻居,来借个热水洗澡,没什么事的。”
“顾非寒现在是你邻居?”萧墨渊指着对面的公寓,脸上是明显的意外。
辛澜无奈点头:“是,一个星期前才搬进来的。”
“哦。”他若有所思。
辛澜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只觉得今晚的这一出,实在是有够乱,乱到她脑子疼。
他思索了一阵儿,又朝她笑了笑,并没有故意挑出她最初的谎言来为难她:“好了去睡觉吧,别工作的太晚。”顿了顿:“也别忘了吃我送的蟹黄包。”
辛澜懊恼的点点头:“嗯。”******
经过了晚上这么一闹,辛澜本来有的一点睡意,顿时荡然无存。
她重又泡了个热水澡,本来想酝酿点睡意的,不料洗完后脑子更清醒了。
无奈之下,只好开灯,打算通宵画稿。
可拿着画笔画了两个小时,却始终没什么灵感。脑子虽然清醒,却很杂乱,好像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在里面反复重叠,理不出头绪的样子。
辛澜扔下画笔,靠上了身后的沙发垫,目光却看到那张被自己随手放置一边的泰国广告单。
不由自主的便想起那三个字符——‘um’、‘kt’、‘la’。还有他们所代表的意义:泰国、缅甸、老挝——毒品金三角。
辛澜托腮,如果这些年顾怀先真的有暗地里从事毒品交易的勾当,并且用相当一部分毒资用来发展豪城天下的经济。辛澜简直不敢想象,这些事一旦曝光出来,会有多少公司、多少人会受牵连。
首当其冲的顾怀先必定会判死刑,而豪城天下也会经历一场大风波,许多与豪城天下有合作的小公司或许会濒临破产,无数人会失业
辛澜闭上眼,捏紧了广告单。
罢了罢了,这些事本就与她无关,何必要陷进去趟这趟浑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不说,这些阴暗就会被永久的隐藏在暗处,不被人发现
虽然沉默在法律上是懦弱的,但对于更多无辜的人来说,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辛澜将广告单扔置一边,继续画稿。可刚刚拿起画笔,许多过去发生的事,有过的画面,不曾被自己注意过的话语,忽然纷至沓叠而来,令她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
她想起,六年前她被顾非寒带回星河湾别墅的那晚。
他喝醉了,将她当成安止璇,差一点就发生了关系。
最后酒醒后,他第一次给她讲了他和安止璇的故事。
辛澜记得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我们从小就认识,在西雅图。她是孤儿,一直生活在孤儿院。”
“我们彼此相爱着,说好要一起到老。可是后来,有一家人要来领养她,她就走了,离开了西雅图,离开了我。”
“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口口声声说要永远陪我,却离开了。我根本查不到她的去向怎么都联系不上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找不到。”
时隔六年,辛澜第一次察觉到了这段对话的不对劲。
首先,安止璇当年从小就和顾非寒认识,虽然听说顾怀先因为安止璇的身世关系,并不怎么祝福这对新人,但能够陪在他身边这么久,想必顾怀先也是已经默许他们的了。
很奇怪的是有一天,安止璇这么爱顾非寒,却忽然就莫名其妙跟着凭空出现的领养父母走了,后来也没回来过,从此了无音讯。
直到很久,过了一两年之后,安止璇才回来,由于顾非寒还在生气,于是拒绝与她见面。第二天,有恐高症的她,却去了帝国大厦的顶楼。
然后安止璇——就在那一起爆炸案中死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安止璇真的死了的时候,自己却在澳洲看到了死而复生的她。
明明没有失忆却谎称失忆,隐姓埋名的在澳洲结婚生子,却始终没有回国,更没有来找过顾非寒
如果她真的爱过顾非寒,怎么会宁愿这些年让他活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也不去找他,说出真相?却选择一辈子避而不见?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那场爆炸案根本不是偶然事故,而是一次蓄意谋杀,且安止璇这个身份,会对她不利。
一旦她对顾非寒说出真相,可能的结果就是,自己会再一次复制多年前那场爆炸案的悲剧,失去性命。
而这个世界上,能让顾非寒都忌惮的人物,就只有他的父亲——顾怀先了。
辛澜握紧了画笔,心头冒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莫非在十几年前,安止璇便已经看到了那份毒品资料,知道了顾怀先贩毒的事情?
她明白顾怀先终有一天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无奈选择和顾非寒分手,跟着自己的领养父母离开。
谁知道终于还是躲不过,被顾怀先的人背后下黑手,发生了那场蓄意制造的爆炸案。却侥幸没有死,辗转到了澳洲,隐姓埋名
如果这样一解释,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安止璇的死后重生,假装失忆,不愿回国
一些她过去怎么想,都无法解释的疑团,如此就能迎刃而解。
只是,时烟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假装安止璇?她怎么会知道安止璇这么多事?
还有,她为什么要指控,辛柔害过她?辛柔死的时候,又怎么会留下那张“对不起”的字条?
忽然,辛澜站起身,心脏猛地乱跳,脑子里冒出个不妙的想法来。
——
最近有好几个妞送了月票,谢谢你们,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