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河湾别墅。
顾非寒一边翻着报纸,一边吃早餐。 星星站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喝着牛奶,滴溜溜的目光却不时朝门口看上一眼,有些漫不经心。 半晌,她扒着桌子,爬到了顾非寒面前问:“爹地,妈咪去了哪儿啊?为什么一早上星星都没有看到她?” 闻言,顾非寒放下报纸。 早上五点他离开书房后,就将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心情烦闷到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也不愿听。 一夜都没有合过眼。 早上他一出房门,薰薰就急匆匆的找到他说,夫人不见了。 最初他还有些惊慌,后来想了想,又静下来。 昨晚他和她都已经将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只怕以后她的事,也不需要他来管了。 他摸摸女儿的脑袋说:“你妈咪有事出去了,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真的吗?”星星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是真的,爹地怎么会骗你。赶紧吃完饭,收拾东西去幼稚园吧,等星星下次回家时,妈咪就会回来了。” **** 睡梦中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走动的指针开始呈一直滞带的方式来来回回,耳边变得寂静而空洞,偶尔有几声细碎的脚步声,也只是浅带而至。 隐约中,似乎有一团温热的东西,顺着自己的小腹缓缓下移,然后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 梦中,辛澜惊恐的伸出手,想要拥住那团温热,可惜却毫无办法。 她只能任由冰冷的器械,在她的身体里来来回回,机械而绝望。 之后又过了好久好久,当她再一次睁开眼时,只见到头顶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医院里面来回或者呼唤或者急躁的嘈杂声,消毒水的刺鼻嗅觉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医院?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辛澜伸出一只手,撑在床板上,勉强想让自己坐起来。可刚刚一用劲,她就无力的躺了回去。 她使不出力气,她全身绵软的像一滩泥。 而更让她惊恐的是,她发现她的肚子——平了?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微凸的触感了。 体内的气力自她的四肢百骸一点一滴的被抽离,麻痹蔓延上她的全身,所有的思想和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凝结。 她到底——怎么了? 她忽然像是疯了般的,按病床边的闹铃。 不一会儿,就有一群护士闻讯跑了进来:“小姐,你怎么了?” 不安使得辛澜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我怎么了?” 她害怕的抓住一个女护士的衣角:“医生,帮我叫医生,我要医生!” “好好好。”小护士明显被她吓住了,惊慌的退后一步:“我这就替您叫医生来。” 几分钟后,一个五十上下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辛澜一见到她,立刻就拼着全身力气,坐起来,问:“医生我怎么了?你告诉我怎么了?” 医生拉开她紧攥的手,坐到了床边,语重心长的说:“小姐,你前天晚上在大街上晕倒,被一个过路的夫妇救到了这里。当晚我们就发现你下身阴dao流血,伴随阵发性子宫收缩、胎盘剥离当时情况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一尸两命。所以在经过全体医生的表决下,给小姐你做了引产手术,最后孩子虽然没有了,但好在大人还算平安。” 闻言,辛澜全身一震“你说孩子没有了?” 医生沉重的点点头:“是,在当初那种情况下,除了舍掉孩子,我们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 辛澜靠上身后的床背,绝望而茫然。 就像身体里本来有一颗小小的,奇异的种子,都快要破壳发芽,却最终被人无情的铲除 辛澜捏紧手心,五指交接之间似乎有一种让人无法忍受下去的疼痛感觉,那些痛楚从手心里一直一直蔓延过心底。 她将头埋进膝盖间,低低说:“谢谢你医生,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医生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走出了门。 待门一关,她忽然像是卸去了所有强装坚强的外衣,哭起来。 最初只是低低地,小声地的哭泣,直到最后几乎是嚎啕大哭。 妹妹没有了,孩子没有了,甚至连顾非寒也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了什么? 更不知道前路又在哪里? ***** 星河湾别墅,严睿交代完工作,有件事如鲠在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察觉到了他的犹豫,顾非寒朝他看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人吞吞吐吐了。” 严睿说:“这两天,我查到了辛澜的行踪。” 顾非寒翻看着手中的报表,闻言脸上未动分毫:“嗯。” “她现在在安心医院,据说两天前,她曾在这家医院做了引产手术。” 男人翻报表的手一顿,片刻后恢复如常:“嗯。” 严睿微愕,他摸不透他想让他做什么?是接辛澜回家,还是—— “非寒,需不需要我去医院,把她接回来?” 顾非寒在报表上签好字,递给他:“告诉王总监,说他的报表做的比上次好多了。” 严睿拿过来:“那小辛澜的事。” “严睿——。”顾非寒打断他:“你很闲吗?” “。”严睿低头。 顾非寒的目光冷下来:“闲的话就给我好好做事,公司的事已经够多了,你还有心情去管一个女人的事?!” “非寒。” “出去!”顾非寒声音更冷,严睿止住口,拿着报表,走出了别墅。 当他一出去,顾非寒就将茶几上的水果盘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只听见‘哐啷’一声,玻璃碎成了一地。 正在二楼收拾房间的薰薰闻讯赶来“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顾非寒收起不小心被碎玻璃割到的手指,说:“这玻璃盘质量不行,下午去买个好点的。” ****** 医院外科门诊,萧墨渊悠闲的靠着桌子,无所事事的打量着门外过往的医生、护士。 而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则坐着他新交的女朋友jorana。或许说新女朋友也不对,因为他和她也是第一次见面。 jorana娇滴滴的捧着自己的破了个小伤口,流了几滴血的手指,将一双秀眉硬生生的拧成了川字:“医生啊,我这个真的不需要打破伤风吗?” “不用,只有被狗咬了,才需要打。” “噗。”身旁的萧墨渊险些破功,笑出来。 jorana朝他看了一眼,继续问:“那需要消炎吗?” “不用。” “那需要打点滴吗?” “不用。”医生的声音已经略显烦躁。 “这也不用那也不用,你这医生到底是怎么当的!”jorana气呼呼的站起了身。 “宝贝儿,别生气。”萧墨渊抱住自己见了一面的女友,眼神里有一丝不耐烦,脸上却满是关怀:“听说商场三点有一场珠宝展,你看完了手指,我们一起去看怎么样?” 闻言,jorana刚还怒气冲冲的眸子立刻就亮了:“真的吗?”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天啊,都两点半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可是你的手指。”他捧起她包养得宜的纤细五指,啧啧叹道:“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就被这么一个小伤口给毁了,只怕不打个把小时的点滴是好不了了。” “没事的,达令。”jorana反抱住他,娇滴滴的说:“和你的事相比,我的手不算什么的。” 接着,jorana便娇羞的靠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朝大门走去。 只是走路的途中,萧墨渊却被沿路几个小护士的对话吸引注意。 “哎那个女人好可怜哦,已经好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每天就靠着打营养液勉强度日。” “对啊,听说之前怀了五六个月的身孕了,结果孩子忽然就没了,心里肯定难受死了。” “那当然了,母子连心啊。只是这女人在医院这么久,她丈夫怎么都不来看她?” “会不会是外面的女人,和已婚的有钱男人勾搭,结果怀上了孩子,男人却不要她。伤心欲绝下孩子又没了,真可怜啊。” “所以说,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那张破嘴。” 拥着jorana的萧墨渊,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的插入,令他身体猛然一顿。 “你们瞎说什么啊?那个女人我见过,在豪城天下某个活动的庆典上,当时她是以豪城天下总裁顾非寒的妻子身份站在他身边的。” “啊!”一众护士惊讶的张大了嘴:“也就说病房里那个女人,是堂堂的总裁夫人,而她失去的那个孩子,竟然是未来豪城天下的太子爷!” 萧墨渊松开了环绕在jorana腰间的手,疾步走至那群护士面前,沉着脸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总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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