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钟,那一股久违的浓浓的香味就准确无误地飘到白玫玖鼻尖上上跳下蹿。
对于一个大半个月没闻过烟味儿的烟鬼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致命的勾引和诱惑,白玫玖整个人睡意全无,觉得身体里有像有无数只蚂蚁爬来爬去,爬得她挠心挠肺,难受得不行。
她回过身,男人正悠闲在靠在床头吞去吐雾,而那根燃了一半的香烟就夹在他的指尖,火红嘴儿一闪一闪。
白玫玖咽了咽唾沫,再也忍不住,伸手就去捞。
不料男人早有先见之明地闪了过去,莫名奇妙地瞪了她一眼继续抽。
白玫玖又去抢还是男人被躲开,顺便把烟换到另一只手,离她更远。
白玫玖咬牙,不管不顾地朝那只烟扑过去,奈何男人手臂一拦,她整个人都寸步难行。
“我也要!”
她像一个抢不到糖果的小孩儿怒从中来,望着那半截残烟手舞足蹈却怎么也够不到。
男人完全不讲情面,烦躁地瞪了她一眼,干脆把烟头放进嘴里猛地一个大吸,吸,吸!
然后,白玫玖也眼睁睁地看着那烟到红嘴嗖地一下燃到了尾。
没了!
男人火速灭了烟头,一个冷笑,正打算悠哉游哉在把气体吐出来时,却突地一下,嘴被堵住了!
五秒钟过后,白玫玖松开男人乱如鸡窝的头靠在床头,白色的烟雾细细地不停地从她的嘴里往外冒……
谁说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是男人的专利了?
虽然只是一口抢来的二手烟,但她还是心满地意足缩回被子里,翻了个身继续睡。
男人不可思异地摸了摸自己差点破皮的嘴,再看看那个背对着她睡得像头猪的女人,脸色简直比包公还黑。
他下意识地想要地女人揪起来讲讲道理,目光却落到了她背上那一道几厘米长的刀疤上。
日日看,夜夜看,看了无数次,还是那么碍眼。
他出手,指腹在那一道疤痕上不轻不重来回描摩。
这种自私自利永远只顾自己的女人会为别人挡刀?
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多重,他才会不要命地去替他挨下?
他心里越发奔腾,手指上的力道不自觉地越来越重,恨不得从她身上刮下一块肉。
白玫玖已经快要睡着了,却硬生生被这股疼意惊醒。
她皱了皱眉,缓缓睁眼,仍旧背对着他,眼神无比清明地说:“他给我一件衣服,我替他挨一刀……”
“谁让你说这些,我没兴趣!”
男人打断她的话,触电似地缩回手,同时翻身下床,两三下套好衣服,砰地一声砸上门。
“仅此而已……”
白玫玖将最后几个字唵了回去,闭上眼想要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眼前浮现出六年前那个晚上的情景,她因为亲眼看见凌洋和秦姚那对奸夫淫妇之后,一个人在大雨里失魂落魄,却被几个流氓带到了码头的一个破仓库里。他们剥光了她的衣服,打算轮流欺压她时,却不料一个躲在纸箱后的青年男人突然冒出来和那几个流氓打了起来。
一个人打几个人已经手脚不得空,但那个男人打抖之余还不忘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她身上。
白玫玖是个龟毛的人,最怕欠人情,当她把那件衣服披在身上时心里就在想,以后要怎么还?
而就在这时,她正好看见男人身后的流氓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朝男人刺过去,她就想:机会来了!
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胆完全不怕死,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所幸的是,那个流氓眼睛不好使,刺歪了,只在她背上不轻不重的划了一下,完全要不了她的命。
后来,男人两三下把那几个流氓打得扒下,就拉着她火急往码头跑,眼前就要上船,白玫玖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不是躲流氓,而是在偷渡。
她好好的合法公民一等良民,为什么要跟一个没事躲在仓库里的男人偷渡,他给她一件衣服,她替他挨一刀,她已经不欠她!
于是,她毫不犹豫在甩开了男人的手转身就走,那男人也逃命似的急得火烧眉毛完全顾不上她,跳上船就乌拉乌拉地消失再了黑夜里。
要不是六年后再碰上那个不知道叫顾三还是穆纯阳又或野种一号的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六年前那个男人姓啥名啥。
总之那一道疤,那一段过去,是白玫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和耻辱,总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以前的她是个有多么鬼迷心窍、有眼无珠的大傻逼!
这种见不得光的黑历史,她当然要掖着藏着,谁也不提,谁也不说,可偏偏有些小肚鸡肠的男人总惦记着。
现在她终于舍得大发慈悲说出来,人家却不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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