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偕此策一出,可谓石破天惊。
这个计划,大胆至极,却又令人振奋至极。若能得效,可堪称是在匈奴的胸肋间插上了狠狠一刀;但瀚海凶险,路途遥远,张偕势必不能带太多人过去,补给又困难,若有个一二风险,便是想要不全军覆没都难。刘盈沉默片刻,伸手叩响桌案,显见得心中并不平静“辟疆,你实不必如此!”
“陛下,”张偕蓦然抬头,望着君王的目光凝重“驱逐匈奴,是每一个汉人的梦想。陛下当日赠我‘辟疆’二字为字,言期望臣拓土开疆。臣亦有为大汉拓土开疆之志,飞雁骑练兵千日,亦期待一试锋芒,还请陛下成全。”深深的拜伏下去。
刘盈犹豫良久,面上终现毅然之色,伸手拍着张偕的肩膀“于期希望他的阿翁能活着,朕也希望,朕的良臣益友能够活着归来,多多珍重。”
张偕拱手“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后元元年夏四月,代地战场之上,汉匈大军仍呈对峙之势,一队汉家精锐骑兵在双方大军都没有察觉的时候,绕过居延山,如同一柄尖刀,直插匈奴草原。
飞雁骑斥候策马从远处前方飞奔而回,向满面风沙的张偕拱手“都尉,前方十三里处有一处匈奴部落。”
“好,”张偕挥手,草原风吹过他的发鬓,扬起淡淡尘埃。张偕在马上直起身子,再度道,
“弟兄们,我话说在前头,此行有生命危险,若是没有胆量的,可以现在就出来,我放他回去。但若一会儿出击,就必须给我记住。定要干净利落,不留一个活口。否则的话,茫茫草原之上,到处都是匈奴人,等待咱们这群人的下场只有死,知道么?”
一百八十名飞雁骑少年俱都是热血沸腾的年纪,齐声答道。“知道了!”
“出发。”
楼烦部青壮大都随着楼烦王且冬末出发,参加此次侵汉大战。如今部落中剩余的不过是一些老弱妇孺。初夏水草肥美。匈奴人们白日里放牧牛羊,到了夜间,俱都疲累,睡的香甜。匈奴崛起数十年来,匈奴人早已经习惯了侵略别的部族,至于自己部族被别人打进来的事情,已经是前尘里遥远不过的事情了。
漏夜三更,飞雁骑弃了战马,悄无声息的潜入部落,帐篷中的匈奴人尚未清醒。便已经被手起刀落,收割了性命。
鲜血在暗夜里流淌,散发出低迷的气息,暗香如胭脂花开。
晨光熹微,照在劫后苍然的营地上。满身鲜血的飞雁骑兵从最后一顶帐篷中钻出来,向着坐在马背上的张偕禀道,
“都尉,部落*二千六百个匈奴人,俱已伏诛,没有逃了一个人去。”
“好。”张偕扬声道,在初起的晨光中扬起头来,兜鍪下的俊彦染上了朝阳的光辉“一把火烧了,不要留下痕迹。”
“诺!”
不过一个多月时间,草原上多个匈奴部落悄悄的消失了踪迹。
蓝天离着草原分外的远,一只雄鹰从雪山上飞来,在祁连山上绕了个圈,又远远的去了。一行匈奴铁骑从王庭而来,向着汉土迤逦而去。正中高大华丽的马车之中,蒂蜜罗娜从窗帷中伸出一只手,接住草原上橡树飘落下来的一片叶子。那伸出的手腕手腕如皓雪堆霜,皎若月光。
“朵娜,”蒂蜜罗娜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女“去找莫索大都尉,便说咱们赶了一天路,也都累了,在这儿歇一个晚上吧!”
朵娜应了是,策着骏马飞驰而去。
大队之前,都尉莫索扬起满是不耐的脸,将阿蒂阏氏身边的大侍女给顶了回来“又不是羸弱的汉家娘们儿,哪里那么经不起风霜?单于如今正在前线候着呢,能多赶点路是一点儿,到了天黑再歇也不迟。”
朵娜忍气吞声,回到蒂蜜罗娜马车旁,面上带着掩饰不去的不满“阏氏,这莫索都尉实在是太没将你放在眼里了。”
蒂蜜罗娜手腕上泛起淡淡青筋,过了一会儿,才放了回去,盈盈笑道“既如此,就依大都尉的意思吧!”
“将军,”耿青伏在远处,打量着这支匈奴人马,跃跃欲试道“咱们要不要拿这一伙人开刀?”
飞雁骑一行在草原上转战,折损甚重,不得不暂停长线奔驰作战的计划,稍稍停留在原地休整一段时间,偶然遇到这支奔赴代地的匈奴人。
“不可。”另一名同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看这一队人虽只有个三五百人马,但军容之盛不是之前那些匈奴部落里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