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刘弘抽抽噎噎,听着他开始的话,尚有些欢喜,慢慢的又生气起来,恼道“你就是偏袒她。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女人,要不是她做了手脚,这些年,父皇怎么会不管我们。”
“胡说什么?”刘盈大声喝道。
刘弘被他的怒气吓到,一时间不敢动弹,圆圆的眼睛中便透出一抹怯来。
刘盈深吸了口气,忍耐道“是谁跟你说,是张皇后从中动了手脚,才让你们见不到朕的?”
不是这样的么?
刘弘怯怯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有心想问,但看着他的面色,终究没有敢说出口,只是本能的觉得一种不好,不敢说是自己的阿娘教给他的,只能嗫嗫嚅嚅。
刘盈来到儿子面前,蹲下去,按住他的肩膀“弘儿,父皇跟你说实话,这些年,父皇没有理会过你们,是他因为,父皇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让你阿娘和你在长乐永巷过了四年无人照顾的日子,父皇对你抱歉。也希望你,能够走出那段日子,做一个让父皇骄傲的孩子。”
在父亲好言的安抚下,刘弘哇的一声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才抽噎问道“那父皇这些年来,为什么一直不理我?”仰起脸来,眼圈都红了。
刘盈于是沉默下去。
他之所以一直不知道刘弘的存在,是因为吕后在长乐宫一手遮天,对他隐瞒了消息。
只是,子不言母过。在这件事上,他又能说吕后什么?
良久之后,也只能道,
“弘儿,你是男孩子,男孩子是要向前看的。不管从前如何看,父皇不希望你只学会了愤恨。而且,”
他的声音肃然起来“弘儿,你不仅是个孩子,你也是大汉的皇长子。你首先要知道道理。身为人子,孝敬嫡母,是个朴素的道理,不是你心怀怨愤便可以不做的。其次,有些事情的真相另有其实,你不能仅仅因为听了别人的一句话便做下自己结论。你总要自己用眼睛去看,用心思去分析。”
淮阳王弘于前元三年出生,第二年冬十月,张皇后才嫁进未央宫,且张皇后是未央宫的皇后,而在五岁之前,淮阳王母子却是在长乐宫生活的。
有些事情,只要看一看脉络,便能知晓真相。
刘弘愣愣的听着,眸中闪过迷茫色彩,一时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话。
宣室殿中便沉默下来。
便在这个时候,管升在殿外启道“大家,椒房殿女官菡萏在殿外求见。”
刘盈怔了一下,吩咐道“让她进来。”
片刻之后,绛裳女官从殿门见来,跪伏在地拜道“奴婢菡萏参见陛下,”又转身向刘弘行了一礼“见过淮阳王。”
刘弘点了点头,悄悄的打量了菡萏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的中宫女官。
菡萏看起来大约二十岁,有着一张姣好的容颜,身着六百石绛色女官服饰,同时将一头青丝整齐的绾在脑后,显得干练而又整洁。
上头,皇帝已经是问道“皇后娘娘遣你过来有什么事?”
“回禀大家,”荼蘼拜道“娘娘听说了承明殿的事情,听说大家正在教导淮阳王,她本想亲自过来劝劝大家,只是终究身子沉重,于是遣奴婢过来给大家递一个话。”
“什么话?”
菡萏肃然转道“娘娘说,无论淮阳王做了什么事情,请陛下谨记,他终究是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无论犯下什么错误,终究是值得体谅的。
刘盈的唇边便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问道“阿嫣她听了这边的事情,可有什么不好?”
菡萏便抿唇笑道“大家过虑了。皇后娘娘说,她一个大人,还能跟一个六岁的孩子计较。”
若跟孩子计较,便只能自己气着自己。
皇帝便瞪了刘弘一眼“你回去。以后遇事好好想想。不要像个闷头炮仗似的,胡乱发作人。”
这一回,刘弘蔫蔫的受了责,辞拜了父皇之后,便退出了宣室殿。
刘盈取了紫霜毫笔,在纸笺上写下淮阳儿子,思索了良久,终究是不能静心,干脆将奏折全都摞在一旁,在未末便回了椒房殿。
“小皇子出生后要用的布料,奴婢已经择出来了,是全新的白叠,按娘娘的要求,用沸水煮过三沸,再缝制出来。”内殿之中,楚傅姆喁喁的声音传来。
“有劳傅姆了。”阿嫣轻轻道。
“皇后娘娘这是哪里话,折杀奴婢了。”楚傅姆应道“少府那边,也开始给皇子选择合适的乳娘了。”
椒房殿一如往日明馨,这里,有他深爱的佳人,和腹中孕育将产的孩子。在椒房殿里,他才能够觉得真正的安宁。
张嫣回过头来“持已,你回来了。”
她示意楚傅姆退了出去,自己费力起身,想要亲自迎出来。
“别动。”刘盈道,掀帘子进来,按住她的身体。
“不差你这一步。你乖乖的养着,我才能放心。”
张嫣扑哧一笑,语笑一如往常,仿佛对他提前回来,没有一丝奇异。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刘盈的心思却多少有些飘走了,皱眉想了想,问妻子道“阿嫣,你在宫中可顾的过来?”
张嫣明媚的笑容便在脸上凝滞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方问道“持已,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盈转过头,正色看着她,道“我想和你谈一谈弘儿的事,你如今的身子可撑的住?”
注(本段不算字数):
汉时所说的黄金,指的不是后世的黄金,而是黄铜,因此,史书上提到黄金,量都非常大。
咳,终于要就婚前子嗣交换意见了。
教养小孩子,是个很困扰的话题。
尤其当家庭关系复杂的时候。就更夹杂上私心。
还好,阿嫣日后的孩子父母都是和睦的,能够有一个更健康的家庭环境。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