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思君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微微撞了一撞,随后便很快的分开。快眼看书.
这些日子,一同在草原上逃亡,有些分际,哪里能守的那么分明?
两个人踱马走了一段路,张嫣忽然问道“我记得,解忧今年要满十八岁了吧。”
孟观的面色微微一变。提到自幼失散的胞姐,一时间神色也渐渐柔和下去“嗯,姐姐的生日是在冬十月,开年就到了。”
“我记得,解忧是我在信平的第二年到我家的。”张嫣轻轻道“那个时候,她身形小小的,瘦瘦的,后来慢慢长大,却是干练稳重,在我身边是第一的。我与她虽名为主仆,却也有些姐妹情分。孟观,”
她抬头,凝视着这位在这大半年中守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青年游侠“你是解忧的弟弟,我也不当你是外人,如今一路同行,也不可能一直生疏。不如今后以兄妹相称如何?”
孟观心头一震,说不清自己心头的滋味是踏实还是苦涩“我身份卑贱,哪敢高攀于你?”语气带着说不出的讥诮与自嘲。
张嫣微恼“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在乎那些身份地位的人。”只要你以真心待我,便是我真心的朋友。
孟观沉默了一会儿,扬声笑起来“也好,能够与贵人结为兄妹,也是我的荣幸。以后我就唤你阿嫣么?”
“我怕旁人听了不好,”张嫣微微蹙眉“大哥便唤我淑君吧。”
“好,淑君。”
折了一根树枝,孟观在地上划出方位“按我的猜想,那些汉人当是他担心遣过来寻你的。如果你真的为他们不安的话,还不如尽快回去。”
只有你回去了,他才能安心。才能从根源上,阻止一些同样命运的人再入草原。
“淑君,你要记得,在遥远的长安,有人在等你回去。”
月光下,张嫣迷茫了一下,眼神终于清明起来“我明白的。”
孟观想说些什么,又有些犹豫,一时有些吞吐。
“怎么了?”张嫣的心情好起来,问道。
“到底那些匈奴女人送腰带是什么意思?”马背上,张嫣咯咯的笑了“你真的想知道么?”
她的眼波流转“匈奴民风开放,女子最慕英雄。她们见了你力败了另外一个匈奴摔跤手,自然就当你做大大的英雄,以腰带为信物上前求欢。你若接下了她们的腰带,就得给别人一夜*宵。可是,我想着,冬歌姐姐还在家中倚门望归,大哥怎么能独享**,便都帮你拒了,你不会怪我吧?”
孟观的眉头皱的死紧,怒斥道“塞外蛮族,不知羞耻。”
“那又有什么要紧。”张嫣轻轻嘟哝。纵然是大汉,现在也有着三月三男女约奔的遗俗,再往古早溯一会儿,男女民风也大抵如此。
孟观瞧着她唇边的笑意可恶,心中恨恨,想起一事,在心中哼了一声,忽问道“那一天,在篝火大会上,你跳的舞,跳给你舅舅看过么?”
张嫣愣了一会儿,答道“没有。”
那舞太热烈而奔放,是她前世的时候和罗蜜学的,适合女子跳给男人看,而不是孩子跳给长辈看。从前的刘盈,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外甥女,若见得她跳这种艳舞,只怕不会喜欢,反而会将脸黑下。便是后来,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且不说聚在一起的时间终究太短,自己对他,也终究含了一分对长辈的敬畏,从来没有想过在他面前跳这样的艳舞。
孟观默然了一会儿,道“你可以找一个机会跳给他看。”
“相信我,”他说的意味深长“我向你保证,他会喜欢的。”
张嫣怔了怔,复又摇摇头,咯咯的笑起来,冷不定听得孟观问道“篝火晚会上,多格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张嫣沉默了一会儿,抬眼望着草原的蓝天,黑白分明的眼睛分外漂亮“想与哈芰丽结为婚姻。”
孟观啪的一声折断手中马鞭,怒从心起“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匈奴裨王,他想的倒美。”在他的心目中,张嫣便算不是这些日子一直以来和他在一处的淑君,也是大汉皇后,每个大汉子民心目中的国母,如今被匈奴小小的部落首领恋,不是什么**,而是实在是实打实的侮辱。复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回复他的?
张嫣瞧了他一眼,笑盈盈道“我跟他说,我心里头有个大英雄,便是匈奴左谷蠡王渠鸻,让他什么时候能胜过渠鸻,再来东地找哈芰丽。”
孟观沉默了很久,面色难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许久之后,又问道“为什么后来,那些匈奴人一个个都来找我比试?”
张嫣宛然而笑“匈奴民风开放,那些人不敢求婚姻,却求一夜露水姻缘。我跟他们说,只要他们能够打败我的奴仆,我就答应他们。”
“你?”
“你有没有想过,”孟观气愤到极处“如果我一时失手,你要怎么办?难不成你真的?”说不下去,干脆抽了一马鞭,策马想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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