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醉,后扶而安上,双颊嫣嫣然。语臣曰,请出。”
刘盈怔了怔,忽然想起来,那一夜,阿嫣酿了新酒,他心中喜悦,便喝了个酩酊大醉,在阿嫣的榻上留宿。
那似乎是第一次。在他和阿嫣守礼地夫妻关系之中,划出一条裂缝来。
他当时虽懊恼,但只是以为自己放纵,阿嫣当时才十三岁,不过是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心机?可是此时回想起来,刘盈却总觉得,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被算计了。阿嫣还能够好整以暇地把女史给遣出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无所知的乖宝宝。
阿嫣啊。
他苦笑了一下,他姐夫家的家教是不是太奇异。怎么教出了阿嫣这种早熟宝宝?
“五年冬,上抱后入椒房殿,后忽而而笑,谓上言。妾恐君不喜妾如初,今见君仍悬心于妾,固欢喜矣!
是夜,上留宿于椒房。”
他怔怔的放下了书史。
那是,阿嫣第一次,很明白地告诉他,她喜欢他。
他急促的唤她的名字,心中忽然起了一种预感。如果他不能够走出这座椒房殿,那么,他终将陷入她为他设下的流沙,此生不覆。
他终于没有离开阿嫣挽留地椒房。
于是,他应劫,再也忘不掉阿嫣的温情。
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阿嫣谆谆嘱咐沈冬寿。不愿将这本彤史交给别人观看。这一本薄薄的书册,字里行间。写满了阿嫣对自己的深情。
春到芒种,百花谢位,所有地春心都将消歇。情深褪去,它曾经留下的痕迹不会退褪,它曾经渍润地人心,不会忘怀。
“明年春,后于椒房殿中亲调膳食,奉于上。上眉目堪苦,然不忍后之辛劳,一一品尝而已。至夜,忽不适,急招太医入内,问诊道,陛下为肠胃不和也。后默然无言。上见而为之,道,汝从小娇惯,汝母将汝交于朕,岂为为朕洗手做羹汤邪?”
在和阿嫣已经离别地时候,再看这些记录着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话语,他过去所不曾注意道地阿嫣的深情,一个眼神,一句谑语,就都宛然重现在心头。
“轰隆隆——”隆冬过去,孝惠七年春的第一声春雷,响彻在未央宫上空。
刘盈,你到底欠了阿嫣多少?
大雨哗啦啦的浇下来。在空寂无人的椒房殿,躺在阿嫣曾经无数夜安睡过地广榻之上,刘盈终于能够容忍,泪水静静的流淌在脸颊之上。
三生石上,他最欠的那个人,是阿嫣。
刘盈,人生有多么难得,才能得到这样一个红颜知己?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从床上跳起来,冲出这一片大雨,到天涯海角,去将阿嫣给找回来,他们就这么一辈子相守在一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他想要她在自己的羽翼下尽情地欢笑,而不是将她送到一个不知道名字容貌性情胸襟的旁的男子身边。
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她像爱自己一样的爱那个男人,也许,自己会发狂的。
承认吧,刘盈,你根本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宽宏大量。
那些满朝的青年贫寒才俊臣子,他纵然挑到终老,也还是挑不出一个能让自己放心将阿嫣交付的。
因为,纵然真有这么一个人,年轻,英俊,聪敏,淳朴,他也能找出一点最大地不足来:
他不会有自己那么爱阿嫣。
这世上纵然有再好的人,也没有一个像自己这样懂阿嫣,然后将她当做心珍,好好呵护的人了。
刘盈在暗夜中,将拳握紧。第一次恨起自己心底的坚持,如果能暂时什么都不看,都不想,只在那个上元夜好好的吻一吻怀中的佳人,也许,他如今不会这么中夜踟蹰,为自己心爱之人俯折兰英,仰结桂枝。
心爱地人。
闪电照彻天际地时候,刘盈忽然所悟。他自然知道他爱阿嫣,但是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出于看着她从小长大的亲情,还是海枯石烂此生不渝地爱情,他一直不敢仔细去忖度。
这一刹那,他忽然真正懂了自己的心意,于是冰凉凉的笑了起来。
他曾经爱过一个少女,她有着娇美的容颜,聪慧的性情,微笑的时候,一双杏核儿一样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甜蜜可亲。而且,她很爱他。
到最后,他亲手推开了她。
收工!
附上兰亭序歌词: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真迹绝真心能给谁。牧笛横吹黄酒小菜有几碟,夕阳余晖如你的羞怯似醉,摹本易写而墨香不退与你共留余味,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谁。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弹指岁月倾城顷刻间淹灭,青石板街回眸一笑你婉约,恨了没你摇头轻叹谁让你蹙着眉,而深闺徒留胭脂味。人雁南飞转身一瞥你噙泪,掬一把月手揽回忆怎么睡,又怎么会心事密缝绣花鞋针针怨对,若花怨蝶你会怨着谁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手书无愧无惧人间是非,雨打蕉叶又潇潇了几夜,我等春雷来提醒你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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