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悚然而惊,听得母亲悠悠道“其实,你和陛下虽然做了一年多的夫妻,论起对他的了解,却未必有阿母多。”
“哦?”张嫣瞟着母亲,倒没有不信这句话。
她所知道的。都是少年后地刘盈。
而母亲却伴着他一同走过孩提时光。年幼的时候,才是每个人最真实的时候,所有的个性想法,长大了之后都会自己藏起。却只有在年幼的时候,毫无掩藏地存在。
张嫣虚心求问。“那阿母觉得陛下是怎样地人呢?”
“盈弟啊。”鲁元笑道。“他未必是最聪明的。却可以很努力发奋去弥补自己地不足。他习惯性的会为人考虑,他不是不知道世情险恶。但是总是更倾向于相信美好。你若不背叛他,他便不会想着背叛你。这都是他好地地方。”
“但是他毕竟不是你。站在他的角度,无法为你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或者见了为难而习惯性的躲避。阿嫣,你若是从他那受了委屈,不要憋在心里头。一直憋一直憋,憋死了他也看不到。你就该直接砸在他脑袋上,把他砸醒。然后他才会去听,去想,去面对,去反思,去修正,如果他能够为你做到,那么他会努力做的。”
但是。鲁元吞下了一句话没有说。
如果他真地觉得不可以。那么对他而言,也就无能为力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她的弟弟在底线的坚持上有种别样的固执。鲁元的心里有一些隐隐害怕,害怕阿嫣就是刘盈的底线了。
张嫣将颔搁在膝上,良久,方沮丧道“也许娘说的对,我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去做他的妻子。”
这些年来,我敛声屏气做这个时代地人,想着不要出格地让人觉着奇诡,渐渐的,连我自己都以为,我只是这个时代一个并不比别人特别多少地少女了。可是在潜意识里,我还是自觉比旁人多出了一份两千年的见识,不自觉的优越感,连自己都不察觉。我拆解了自己的所有,就是忘了告诉自己,你加起来活了两世,并没有完整的谈过一场爱,走进和刘盈的夫妻关系的时候,至少在爱情上,你并不比他高明哪怕一星半些。
我们的这条路,本是别人没有走过的路,更是需要我们两个人一同去探索。我不可以完全按着我心中的标准,去判定一个言辞行为对不对。这样子,就算事情的争辩我全都对了,到最后,却把爱情输掉了。于是也就是全盘皆输了。
“你出来吹吹风,看看园中风景,心思也就敞开些了。若是由着你关在屋子里一步都不出来,怕是本来不委屈的,翻来覆去想着都觉得委屈了。”鲁元拉着张嫣出来,来到花园台榭之中,着人掌酒,端起酒爵饮了一口,笑笑道。
张嫣倚在她身边站着,她们所在之台,筑于宣平侯府内院假山之上。高帝九年的时候,父亲无罪被罢黜赵王之位,贬为宣平侯。大概是心里也知道亏欠,所以为父亲修筑这宣平侯府的时候,用工材料规模远盛于一般诸侯。甚至在侯府之内掘地为湖,填土做山,雕饰之美,比于长乐未央亦未逊色多少。
她嫁进未央的那一年,张敖在山上筑此台,用楠木为柱,攒尖为顶,檐牙高啄,拟于飞鸟,人于其中,可以俯望整个宣平侯府的景致。
而此时,她站在空旷的台榭之上,凉风习习,吹到胸口,极目所望,是绵延的楼台檐瓦。她的西手,是庄严的未央长乐,她从之出之处,刘盈所在的地方。往昔身在其中,只觉得它们宏伟压抑不可轻视,但到了走出来,回过头再看,也不过是哑然失笑。
原来,它,也可以在自己的脚下。
“谢谢阿娘。”
张嫣轻轻的道“阿娘说的对,我要好些了。”第一,感谢大家五月的支持。
第二,心情郁闷的时候似乎不宜写正文,怕越写越往郁闷里写。我决定明天写个番外消解一下当做加更。咳,番外是从现在开始往后数九年的事情(那个时候阿嫣应该已经把刘盈搞定了)。比正文好写。大约是明天中午发,大家有兴趣可来瞅瞅。
第三,明天是儿童节。
儿童节,仔细算了下,阿嫣现在是虚岁十四,应当仍属儿童。有个礼物想送个她,不知道明天晚上那章能不能排的上。
希望吧。阿门。
第四,金牌点评人活动再过一个小时开始。
大家小小捧个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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