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吕太后。
因之前荒废朝政太久,各地的奏章在宣室殿中的书案上堆成了厚厚一座小山,刘盈埋头读阅,忽的心情激荡,摞下手中竹简,大声唤道“张偕。”
“陛下。”张偕上前参拜。
“岁首大典一过,你去相国府襄助萧相国主持上计。”
“陛下,”张偕怔了怔。不情愿道“臣身无寸职,无法服众。”
刘盈摇头道“若只是官职之因,还不简单?朕可立即除你为中大夫。”
“怎么?”他睨着陷入沉默地张偕。淡淡道“还是,你想任这个默默无闻的侍中一辈子?”
“朕记得,”他忽道“还有半个月,你就要加冠了吧。”
张偕再拜道“是。”
男子满二十加冠,以显示成年。到元年秋九月。正是张偕地二十周岁生辰。
“留侯有无给你取字?”
“尚未。”
“那么,”刘盈忽的一笑“朕给你取一个字吧。”
“陛下。”张偕终于愕然,哭笑不得地唤道。
一般上来说,男子的表字都是由德高望重的长辈撰取,似张偕长兄张不疑地名字,便是由高帝所赐。虽说由皇帝赐字,是一种荣耀,但是,刘盈到底如今才十八岁。比张偕还要小着两岁,他自己还没有加冠呢。
他于是心里惴惴,心中祈祷着这个终日扮老成稳重,难得露一次少年顽皮心性的年轻皇帝不要太出挑。给自己取个奇怪的表字。
那可是要跟着自己一辈子的。
刘盈取过锦帛,内侍上前磨墨,他提笔悬腕,很快书写完毕,吹干了之后递给张偕,笑视道“你要不要看看?”
张偕展开帛书,不由一怔。
那上头书着两个大大的篆字:辟疆。
惠帝地性子素来温和。平素书法也便中正冲秀,这两个字却写得凛冽无比,似有杀伐之气。
一瞬间,张偕心中涌起热血。
那是刘盈的志向。也是,他对自己的期许。
汉初最重军功,而军功之高。莫过于开疆辟土。刘盈期待着自己能够为他地志向做前驱。立下开疆辟土,不世之功。
他霍的抬头看向刘盈。
“留侯之位是张不疑的。”刘盈直视着他,承诺道“朕不会改变。但是,朕希望你能够凭着自己地才能,打下一个新地侯位来。”
“朕不会疑心张不疑,可是,朕要你,为朕,开疆辟土。”
九月,丁辰日
有司递上缁布冠,萧何将之为他戴上,祝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拜毕,入东房更衣,复加皮弁冠,祝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三加爵弁,祝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冠礼结束之后,萧何笑道“辟疆,陛下对你期许甚重,你可莫要辜负皇恩才是。”
张偕再拜道“诺。”
少年的时候,他也曾苦习击剑之技,其后因种种挫折,改习风雅之事,在书斋研习文章,燕隐公子之名风动长安之时,他胸中地那腔热血,却是被雪藏了太久。
他回过头,看到了兄长。
张不疑立于一边,远远的望着他,眼神奇异。
那之中,有骄傲,有失落,有欣喜,也有怨恨。
他笑了一笑,走出宗庙。
原谅我,哥哥。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直视着张不疑的眼睛,第一次,没有退让。
我永远敬你是我地兄长,但是,我真的不能因为你,放任自己的一生挥霍而过。
那一天,在宣室殿,陛下质问我道,你礼让兄长,是孝悌了。那么,你朋友的友爱与对国家地忠义呢?
我答不出来。
其实,我真的不能拒绝陛下的原因是,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他徘徊于强势的母亲与皇帝的责任之中,最终走出来了。那么,哥哥,彷徨于你与理想之中的我,是不是也该找一个了断?
无论如何,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走出宗庙地时候,天光刺的张偕微微眯了眯双眼。然后,他看见了侯在阶下的美丽少女。
侍中这个官职,是历史上变化比较大的职位。秦官制中,侍中是加官,为丞相的属官,掌管拾遗补缺、赞导、陪乘、出而负玺以及照料皇帝日常生活等事。多时可达数十人。
很多时候,为了让皇亲国戚能够出入禁中,皇帝便会赐予他们这个加官。但也有平民因特殊才能而征辟的,汉武时桑弘羊13岁就担任侍中。霍去病也担任过天子侍中。
所以,虽然同为侍中,此时地闳孺就是一只小虾米。而张偕么,基本属于皇帝特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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