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早饭,那时候还和古风一起吃,多年后还记得那个场景:我、古风、丁宁仨人都蹲在学校食堂的椅子上,我和丁宁用小勺子抢着饭盒里的那最后一块鸡丝,古风笑着看。
最后我抢到了,嘿嘿,刚要往嘴里送,丁宁把小勺子往饭盒里一丢:石小磊,王八蛋你,跟一个女孩子抢吃的,还要不要脸?
我吃也不是,不吃又特馋,算了,跟她一女的计较啥,我说:给你! 往她嘴边送,她张着小嘴就吃,边吃边得意的笑,切,吃吃吃,吃了能长块肉啊,我没吃到咋就这么难受呢?呵呵其实我们都知道咋回事,就是好玩,你说人家丁宁是独生女,父母都教师,在墨镇有一栋大房子,从小蜜罐子里泡大的,人在乎那一块鸡丝么?就争口气,哈哈。
我想那时候丁宁不顾女孩子的形象,天天早上跟我和古风一起蹲在食堂椅子上喝咸汤的情景,心里忽然阵阵的甜蜜,我知道,和这个女孩子,这辈子都别想扯清。
元旦前夕,全县校园篮球友谊联赛正式吹响号角。我在我们队是最小的,被师兄们叫小师弟,进步也是最快的,几乎各方面都达到了丁屠夫的标准,但看得出来,我是丁屠夫最重视的弟子之一,因为我每天都能给他惊喜,两天变一个样。他也曾跟大师兄说过,小磊是我执教以来,进步最神速的一个,呵呵,师父,这个还要归功于你那让人蛋疼的女儿——宇宙超级无敌第一大美女丁宁,她常自己这么称呼自己。
那时候也期末了,开始跟各个学校比赛,几乎都安排在周末。
联赛不像nba分那么多赛季,我们几乎就是单场淘汰制,谁输了就直接淘汰,接着是复活赛,淘汰掉的队伍抽签抽出俩队再比一次,胜者与原来的胜者进行一场半决赛的争夺,胜利者参加决赛,我们就是在这种压力下打的比赛,一场都没输的情况下,直接进入决赛,过程就不讲了,很艰难的。
直说了吧,县一中的校队是我们最后要面临的大敌,连着3、4年了,县一中都是冠军,我们也一直把打败县一中拿到冠军作为目标,那时候我们都玩命的训练,而且我们球队的师兄们大多都是农村的,有的是干农活时候攒下的力气和耐力,这点可是县城这帮小崽子比不了的。
那天我们都穿着毛衣,毛衣里面是队服,外面穿着校服,坐在开往县一中的大巴上,我思绪万千,这一炮能不能打响是一方面,关键我能不能见到我小堂姐?
这中间我也发过短信给她,但都石沉大海,看来她是绝了要见我的意思,我有万分的委屈,也要打碎了苦胆往肚里咽,总有一天,小堂姐你会回到我怀抱的,我始终很相信。
到了县一中的篮球馆,里面已经人山人海了,恩,大概就是这种情形了,我心里忍不住一阵狂跳,平生那经过这阵势啊,那时候和石琳一起参加苏老师的合唱团,给zy领导表演的时候,礼堂里也人也不少,但跟现在比,简直不在一个数字上的。
馆内上下两层爆满,门口挤得都是人。
我朝茫茫的人群中看,石琳,你在哪里? 那个是你吗?不是,她没你眼睛大,那个呢?也不是,你从来都不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那角落的那个呢? 更不是,你的皮肤晶莹剔透,她一脸的暗沉怎配? 我的心被抽的紧紧的,想哭。
姐,你就来看我一眼好吗,看我打完这场比赛,我不为别的来参加这个比赛,只为你能看得到,看到石小磊还活着、还健康着、还思念着、还难过着。
人头攒动,石琳不在。
呵呵,我是不幼稚的可以,她现在高二了应该在班里学习呢,哪有时间看什么狗屁比赛?
我无精打采,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因为我的萎靡不振,我传的球几乎个个被断,我投的球几乎个个偏离篮筐,嘲笑声,笑骂声一片,师父在那都几乎要昏厥了,脸膛气的通红,眼睛瞪老大,中场休息,师父指着我大声骂:石小磊,觉得自己是的人物了是吧? 这是在比赛,不是你睡觉的时候,你迷瞪什么你? 你看看你那球传的,啊? 你瞎拉啊,没看到邓泽那边空位吗?打起精神来,咱不能输!
我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一声不吭的让师父骂,我其实想跟师父说:师父,我想死!给我个痛快吧!让我死在这个球场上吧!
这时候,我瞟向场中,小堂姐赫然在啦啦队中,粉色的运动背心,黑色的运动短裤,跳着当时流行的舞蹈,绝美啊,我用什么词儿形容我的心情呢? 要涨的爆炸掉了,我小堂姐竟然在啦啦队? 那么清纯性感,恩,请允许我用性感形容,她已经是大姑娘了,配这个词。
我激动地无以复加,眼睛闪烁着光芒,泪水模糊了一片。
我对师父大声的喊:师父,咱不会输的,信我一次!我拍打着胸膛,几个师兄看着我表情似乎带着怀疑。
那天,欢声雷动,我跑动,上篮,远投,各种球都能进,跟师兄们配合的如专业球员,造了最起码对方7次犯规,那天,我拿了全场最高分,赢得了掌声和喝彩,那天我看到了场边啦啦队中的石琳,似乎瞟见了她淡淡的唇彩,洁白无瑕却冷冷清清的脸,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看着我,周围都暗淡了下去,变成了黑白色,我眼中只有她,耳朵里只有她声音在回荡:小磊,你这个发型真帅、小磊,你长大了、小磊、要好好学习考清华可是,我不得不写这个讨厌的可是。
我小堂姐都没跟我说一句话,自始至终,形同路人般,颁奖,散场,我小堂姐只是完成了她的任务,跟着一队的女生默默的离开,她已经身高接近1米7了,苗条的可以让每个男人心动,可是她只留给我一个孤独的背影,因为周围没了色彩,我看她是孤独的,那一年我们都17岁了吧?
回来的路上,师父一脸的兴奋,师兄弟们都问我是不是打了鸡血,都还沉浸在这场莫名其妙的胜利中,在这期间我一直没提丁宁,其实她一直都跟着,我不想拿她出来影响我的石琳,可她就是在啊,路上笑的那么大声,跟我兴奋的说着事儿,我特烦,头别着看窗外,为什么连景色也变黑白色了,我是不是要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