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言炫拓的三十岁生日,潘玥竹为了让他不再逃避,能多多与人接触,和他父母商量过后,决定替他办个生日party,她利用他毕业纪念册后的通讯簿,找到了他以前在学校较好的朋友,邀请他们来聚聚。
只是没想到他驼鸟心态实在太重了,说什么也不肯下楼。
“喂,今天不单只是你的生日,更是伯母的受难日,你难道不去向她说声谢谢?”潘玥竹快被他给气到吐血。他的脾气真像是掉进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出去。”言炫拓寒着一张脸,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足以媲美南极。
潘玥竹明知无法融化他冰冷的心,却依然不放弃“你不跟我下楼,我就不出去。”她打定了主意,今天不管如何,都和他耗定了。
十几天前好不容易才将他哄出去,没想到却意外遇到他最爱的女人,从那天回来后,他又再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
他眼睛瞎了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然而他的人生却不能只因为双眼看不见就毁了。
她无法坐视像他这样优秀的人,颓靡丧志一辈子。
“你这是何苦,为什么要浪费青春陪我一起沦丧?”言炫拓知道她爱他,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不能误了她一生。
爱,他给不起;情,他真的不能再欠了。
爱情对他来说太沉重了。
潘玥竹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炫拓,如果你肯跟我下楼去,我答应你,我会离开台湾,回到我父母身边,永远不再来打搅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言炫拓听到她的话,心一横。若真能让她不将青春浪费在他身上,不管要他做什么,他都答应。
潘玥竹听到他的话,心又再次碎裂了。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赶她走
她对他爱,就像是飘落在溪上的花瓣,顺着潺潺溪水,一去无回。
“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信守承诺。”潘玥竹外表看似柔弱,却有一颗比钢还坚硬的心,否则她无法随着父母在非洲度过那么长的时间。
“好。”言炫拓站起身。别的地方他或许无法自己走,但现在是在自己的房间,他清楚地知道房间里每一个摆设和格局。
见他走出房间,她立即跟了上去,扶着他一步一步拾阶而下。
当他走到最后一阶时,双脚突然站住不动。
“怎么了?”
“今天家里来了很多人?”
“你不需要担心,都是你的同学和朋友。”
“是谁叫你这么做的?”他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怒气。
“没有人叫我这么做,是我觉得有必要这么做。他们都是你最好的朋友,如果你连他们也无法去面对,又怎么走出去面对这个世界?”潘玥竹的脾气也上来了。她放开他,走到人群之中,就这么把他丢在楼梯的最后一阶。
言炫拓被她气得想掐死她。可恶的女人,竟然让他陷于这般尴尬、进退两难的情况。
“玥竹,这样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沈文琦看着儿子,既心疼又不舍。
“伯母,如果你想要找回以前那个充满活力、有着崇高志向的好儿子,就绝不可以心软。”潘玥竹的心也一样痛,但为了他好,她不能心软“他只不过是眼睛瞎了,又不是世界末日。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勇于面对事实的人,但没想到他这么孬种。”
言炫拓闻言满腔怒火。他横着脸走下楼梯,一步一步地往前,却不小心被一旁的椅子绊到,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扑,倏地跌进温软的怀中,闻到那淡淡的花香味,他的心马上感到一阵惊慌失措。
宣以沅犹豫、考虑了好久,为了“救救他”的那句话,她还是来了。
她随着言家的佣人走进来时,正好听见潘玥竹那段足以令她心碎的话。她若不爱他,就不会用这么重的话来刺激他,同时也伤害着自己。
而更令她感到惊骇的是,他的眼睛瞎了!
就因为如此,在咖啡厅时他才会对她视若无睹。
见他差点跌倒的那一剎那,她想也没想地就立即冲上前。
言炫拓感到难堪和慌乱,他最不想的就是让她看到他有如废人一样的窘状。
他转过身伸出双手慌乱的摸索着,寻找到楼梯,跌跌撞撞地一阶一阶爬上楼。
他一向都是最优秀的,实在无法承受众人以同情的眼光看他,尤其是在他用心深爱的女孩面前,那真的比杀了他,还要更让他难受。
“拓”宣以沅早已泪如雨下,她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跌下楼。
“别再跟着我。”言炫拓冷言怒喝。他摸着墙,依着熟悉的记忆找到房间的位置。
见他欲将门关上,她一时情急伸手阻挡,却被门板夹到,痛得她忍不住叫了出来“呀!好痛。”
一听到她喊痛,他心一惊地将门拉开,双手在空中挥舞“沅沅,你哪里受伤了?快告诉我。”
听见他依然温柔、关心的言语,她整个心全揪在一起,痛楚不堪。
“拓,我没事。”她强忍着手上的疼痛,不让他更加担心和自责。
言炫拓踉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抵到了床沿,整个人颓然地跌坐在床上,脸埋进双掌中。
“拓”
“我求你走好吗?”他痛苦的低喊。
宣以沅非但没离开,反而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身,仰起螓首,温柔地将他的双手拉开,紧握在手中“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将手自她手中抽离“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对你早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我现在爱的人是玥竹,只要有她陪在我身边,其它的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为了她好,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对她。
她并没有被他的话给激跑“没有用的,就算你不再爱我也没关系,就算我再也走不进你的生活、走不进你的心里,那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还是你。”
她为何要如此善解人意、婉约动人,让他就算想将她推开,也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来。
“你”她为何要这么傻?陪在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身边,对她根本没好处“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而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女人,早知道你这么玩不起爱情游戏,当年我就不该找上你。”
他换上吊儿郎当的态度,宁可让她以为他是个专玩爱情游戏的花花公子,是个游戏人间的爱情混蛋,只要为了她好,怎样他都没关系。
她该知道,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让她看到他现在这个模样,为什么不让他在她心里继续保留完美无瑕的形象?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你真的想赶我离开的话,除非让我看到你并未因失明而失志,依然能幸福的过着生活。”
“这真的是你所想要的吗?”
“没错,但在那之前,我会继续当你的眼睛,替你看这个世界。”宣以沅站了起来,漾着甜美的笑容“下楼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切蛋糕,今天可是你三十岁生日呢。”
“对一个看不见未来的人谈生日,你是故意要奚落、取笑我的吗?”他讽刺的说。“好,我懂了,我会称你的心、如你的意。”
言炫拓站起身,挥开她欲搀扶的手,走向一旁的床头柜,打开抽屉,摸寻着一个红色戒子盒,找到之后紧紧地握在手中。
这是他在离开台湾前一天,专程去珠宝店买的钻石戒子,为得是回来后向她求婚用,如今却得套在另一个女人手上,为得却是她的幸福。
而她的幸福,已经不再是他给得起的。
宣以沅站立在原地,看着他紧握着戒子盒,慢慢地走向房门口,一步一步走出房间,走下楼。这么一段不算长的路,对一般人而言是那么地轻而易举,对他来说却是倍感艰辛。
楼下所有人一见到他重新下楼,心中压着的一大块石头总算放下,也松了口气。
潘玥竹却是躲到最角落,边默默地拭去流下来的泪水,边将悲伤、碎裂的心收起。只要能帮他,就算是另一个女孩,那又有什么关系。
沈文琦见状,靠在丈夫怀里难过的哭着。
言兆立拍拍妻子的背,安慰道:“别伤心了,有这么多人在帮炫拓,他一定会回到以前的样子,他一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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