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眼眶含泪,无助的摇头。“上次在店里,你说看到我身边有鬼魂跟着我,是真的吗?”她抖着语调求证。
知道她是真的害怕,向亚霁好意的隐瞒事实。“骗你的,你还真的相信?我怎么可能看得见?”其实,他具有灵异体质,还真的看得见那些无形的灵界朋友。
这个特殊能力,他六位同是太子帮成员的至交好友们都知道。
钟芹咬着没有血色的唇,因他的一番话而释怀不少。
她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就走过来,绷着一张扑克牌脸,指着地上不忍卒睹的花瓶碎片,以英文朝她轰炸。
他说得太快,导致钟芹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但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不难得知,一定和她撞破花瓶有关。
见她一脸困惑,向亚霁干脆充当翻译。“他说他是大厅的经理,你打破花瓶,所以要你赔偿。”
现在当男公关,英文程度也要很好吗?钟芹盯着他俊美的脸孔,分心的想。
大厅经理又开口说了一串,她照样没听懂。太久没碰英文,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
“他说那只花瓶值五千美金。”向亚霁转达道。
五千美金愣了下,钟芹在心里换算着,随后倒抽一口气,心跳瞬间静止。“开、开玩笑的吧?”不过就一只花瓶,要十几万台币?坑人啊!
经理很不满,说若是她不赔钱,就要告她蓄意破坏云云。
向亚霁将经理的话翻成中文告诉她,没有丝毫不耐烦。
钟芹这才彻底明白自己真的闯了大祸,而且事态严重。“我我没有钱。”她强忍着泪水,六神无主地说道。
经理见她猛摇头,也知道她不肯认帐,遂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终于忍不住像个小孩般呜呜的哭了起来。
向亚霁伸手拍拍她的肩,从西服口袋取出熨得方正的男用手帕塞到她手里,然后附在她耳边低语:“大家都在看你喔。”
钟芹早吓得乱了分寸,根本无暇在意旁人的讪笑。“我不想坐牢呜”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
看着她毫不矫饰的“真情流露”向亚霁不禁莞尔一笑。
他不疾不徐的拿走大厅经理的手机,并且切断通讯。
经理被他突兀的举动搞得更加火大,命令柜台人员通知警卫。
向亚霁从容不迫的自皮夹里挑了一张闪亮亮的卡片。“可以刷卡吗?”他客气的询问经理。
经理接过卡片,一眼就认出那是消费无上限的大来卡,脸色骤变,原本怒气腾腾的方脸马上被谄媚的笑容取代。
才一张卡片就让情势大逆转,经理如同川剧变脸似的态度,让钟芹大开眼界。
没一会儿,经理去而复返,双手呈上签帐单,向亚霁也不啰嗦的签下名字。他取回卡片,对方取走帐单,短短几秒,事情已获得圆满解决。
经理吩咐清洁人员收拾残局,临走前还对钟芹露出和善的微笑。
“你你帮我付了钱?”钟芹不敢确信。
“那还用说。”向亚霁答得直截了当。“不然你以为他会轻易罢休?”
“谢谢”她由衷的感激他,对他的好感度爆增。
他真的帮了她一个大忙,不然她现在可能被警察带走了
“一句谢谢就想抵掉五千美金?”他来回打量着她,神情轻佻。
“回台湾,我会想办法还你。”钟芹垂下眼帘,躲避他那双漆黑眼睛的注视。
“万一你不来找我,怎么办?”他存心逗弄她,就当是报稍早她用包包甩中他鼻子的一箭之仇。
再者,他对她的反应很有兴趣,每一次她都让他意想不到。
他的质疑和眼神,让钟芹对他的印象分数偷偷扣了几分。“我一定会还你,而且你也知道我在哪里上班,我跑不掉的”
“你确定不会辞职或被fire掉?”向亚霁恶作剧的追问。
然而他无心的假设,却直击中她的心房。她刚刚在车上,才以百分之两百的决心跟组长说她不干了,而且就从明天起
现在不等于自打嘴巴?
她捂着脸,对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不已。
“拿不出钱来也没关系。”他无所谓地道。
闻言,钟芹猛地抬头,蓄泪的眼中有无限惊喜。
向亚霁憋住笑,倾身对着她小巧的贝耳呵气,以极具挑逗的低哑声调,缓缓说道:“陪我一晚,这笔帐就全部抵销。”
饼度亲密的距离与他的气息,让钟芹一阵酥麻,仿佛有一道强烈的电流在体内流窜,娇躯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下。
待她咀嚼、意会他的话之后,顿时感到青天霹雳
“低级!”她不假思索的斥喝,气愤难当。
对他所有的谢意与好感,就像被她撞坏的花瓶一样,瞬间支离破碎。
她怎么会以为他是前来解救她的白马王子?再怎么样,他也是个靠女人赚钱的男公关,若不需要、不在乎钱,就不会去那种地方上班了。
“我不会陪你,也不会还你钱的!”钟芹申明完毕,马上奔出饭店。
向亚霁仅是目送她仓促的背影离开,并没有要追上的意思。
真不晓得她这样算是有个性,还是太天真?欠人家钱,是她说不还就可以不用还的?
新鲜之余,他其实也有点不高兴
换作其他女人,即使他不提出邀请,她们也会主动诱惑他,更何况是他提出邀约,女人们高兴都来不及,哪还会骂他低级?
是他魅力不足,抑或那个胆小的外景主持人眼光有问题?
哼!与其猜测,倒不如直接验证。
向亚霁搭乘电梯,直达饭店附设的高级酒吧,才坐下没三分钟,同坐在吧台的一名混血美女便冲着他频频放电,举杯敬酒。
他亦举杯回礼,一扫心中的郁闷。
混血美女来到他身边,风情万种、媚态横生,煞是诱人。
向亚霁享受着美女的投怀送抱,再度重拾好心情。
是他的魅力不足,或那个胆小表眼光有问题,答案已不言而喻。
一冲出饭店,钟芹就反悔了。
一整天,她只吃了一点不合胃口的飞机餐,接着便马不停蹄的忙碌着,好不容易熬到工作结束,以为可以好好填饱肚子,却偏偏撞破了饭店的花瓶、惹出一段风波
因为人生地不熟,当时她又气昏了头,只顾着跑,压根没想到要记住来时路,这下可好,她迷路了。
颓丧的呆立在路旁,她既懊恼又无措。
她是不是太冲动了?不论是辞职或是对那个男公关的反应好歹,他真的帮了她一个大忙,否则她现在应该被当成犯人一样,带到警局了吧?
在电梯里,她情急之下用包包打了他的脸后匆忙逃逸,而他在知道是她后,仍不计前嫌替她解围,她非但连一句谢谢都没说,还凶巴巴的骂了他?!
钟芹突然觉得自己糟糕到了极点。“唉!我到底在干什么”她心灰意冷的垮着俏脸。
到头来,她还是什么事都做不好,一事无成。
就要这么放弃了吗?对工作以及对妈妈的承诺?
伫立在陌生的异国街头,钟芹的心情就跟她现在的境况一样,失去了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好累、肚子好饿,想洗个澡、好好吃顿饭,然后躺在软绵绵的床铺上,好好的睡他一觉。
呜谁来带她回饭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