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晴开始了亚欣所预言的苦难日子。
她仍然每天去莫家,为莫擎天及宗浩忙得完全没有私人时间。但是没有人领情,语晴相信如果不是为了怕引起流言,他老早就找人来撵她走了。而他平日若不是对她视而不见,就是对她出言讽刺。这些语晴都忍下来了,她相信日久见人心,老天不会让她一辈子被误会的。
莫擎天的排斥和怨恨已经够让她难过了,但更让语晴心伤的是,现在已经开始上幼稚园的宗浩也有样学样,对她不理不睬的,语晴知道他是在模仿莫擎天对她的态度。语晴不怪他,她知道孩子很容易被父母的行为所影响。
只是她仍然很痛心,这个家的一大一小都排斥她,她就算有满腔热情也都在他们的冷淡面孔中消失了,来到莫家就只能做个哑巴,默默的做她的事。
然而不管煮饭洗衣或清扫都有专人负责,根本没有她插手的余地,连她想要帮忙也不行,因为莫擎天警告过所有的人,如果让她插手她们的工作被他发现的话,就请她们卷铺盖走路。
她唯一可为他们做的就是陪伴他们父子,不过她的存在总显多余,常常是她独坐客厅,而他们父子在房里说话、玩游戏。
这样的状况到底还有什么能够让她支持下去?语晴自问。而后她苦笑起来,除了对亚欣的承诺外,就是对他的感情了。
她明白他心里很痛苦,所以藉著伤害她来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她知道自己傻,但因为她的存在还有这么点价值,所以她会努力撑下去,直到他的痛苦不再那样深,直到他明白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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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语晴为自己打气的同时,莫擎天也为语晴而烦闷著。他真不懂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不管他如何赶她走,她全置之不理。他对她恶言相向或冷漠以对都毫无用处,他甚至都把她当隐形人了她还是不离开,宗浩的排斥她也不在乎。她就这样子扰了他好几个月,如今已快一年了。
但,她还是不走。这让莫擎天很气闷。
莫擎天觉得他已经受够了!要不是他爸爸好面子,若他把事情惹大到上了报,父亲一定会气到中风,否则他来硬的也要把她赶走。
他换过锁,但连换锁也丝毫阻止不了她,她就是有办法在门口等,等到他回来,然后跟著他进门。
如果要彻底远离她,想来他只能搬家,但那是缩头乌龟才会做的事;而且他会被一个他瞧不起的女人给逼得搬家,这太可笑了,他打死也不干!
但难道他要任由她任性妄为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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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晚饭过后,宗浩兴高彩烈的拿著一张图,对在客厅看财经节目的莫擎天说:“爸爸,你看!”
莫擎天分神拿起图,看到图上画了三个人,一男一女牵著一个小孩,笑得嘴张得大大的。背景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上面画了几朵花,蔚蓝的天空还有几朵白云飘过。
莫擎天却变了脸色,他关掉电视,厉声对宗浩问:“为什么画这种图?”
满心期待父亲称赞的宗浩吓著了,他瘪起嘴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语晴心疼的到宗浩身边安慰,欣喜的发现平常不太理她的宗浩依在她怀里哭泣,就像以前一样,令语晴感动的眼眶湿润。“他只是想给你看他画的图啊!小孩子期待父母称赞的心思你不懂吗?”
亚欣死后的那个阴沉的莫擎天又回来了,他挥舞著手上的画朝她吼:“你自己看看,他画的居然是你!懊死、该死!”他把画丢给她。宗浩居然已经忘了亚欣,忘了他的妈妈!
语晴放开宗浩,拿起地上的图来看,明白了莫擎天的怒气所为何来。
她拉近宗浩,温柔的问:“宗浩,告诉姨,这是你和爸爸对不对?”看到他点头,她再问:“那这是谁?”指著图上女子。
宗浩白净的小脸上充满难过,他小小声的说:“老师说要画爸爸、妈妈,我画了爸爸和我,可是我忘记妈咪长什么样子了,所以画你。姨,你叫爸爸不要生气好不好?宗浩不是故意的。”宗浩抽噎的说。
语晴抱著宗浩哭了起来,她好心疼这个孩子啊。
莫擎天愤怒的一把抓过宗浩,拿起杂志卷成筒状就要朝他的屁股打下去。
语晴连忙阻止他,把宗浩拉到身边护著。
擎天愤怒的将杂志摔在地上,朝宗浩吼道:“我不许你忘了你妈妈,听见没有!你不可以忘了她!”
宗浩哭得更大声了,语晴既生气又难过的大声说道:“够了!你怎么能够怪他,他那时候才多大?你讲点理好不好!”语晴气急败坏。
莫擎天心烦至极,宗浩并没有错,可是一想到亚欣生前疼他如命,他却在亚欣死后一年忘记了她的模样!虽然知道当时宗浩还小,不可能有深刻的印象和记忆,但他仍然感到愤怒,而且更令他愤怒的是宗浩居然画她!
赵语晴!莫擎天愤恨的眼瞪向与宗浩抱头痛哭的她,都是她一直缠著他们,让宗浩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忘了。这是一种对亚欣的背叛,让自己的儿子产生这种背叛的就是这个女人!
他绝对会找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将她赶离他和宗浩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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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晴因为公司离家远,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公寓住。这几个月更是因为在公司、莫家两头奔波,根本没时间回家,只能用电话向家人报告近况。
所以当姐姐打电话叫她这星期日要回家一趟时,语晴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回到熟悉的家,语晴觉得心情愉快不少。她打开门走进去,看到母亲和姐姐坐在客厅等著她,带著笑容说道:“妈,姐,我回来了。”
赵母匆忙走过来接过语晴的东西,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女儿,心疼的说:“瞧瞧你,怎么瘦成这样?一定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都不回家呢?公司真有这么忙吗?”
语晴任由母亲把她拉到餐桌坐下,接过盛了稀饭的碗,有些尴尬的说:“嗯,不过我想应该快忙完了。”转个话题,她刻意问道:“爸和弟呢?”
赵母叹口气说:“这父子俩一大早就去慢跑,说要顺便去超市买几样好菜让你补补身子。我叫他们等你回来再出去,他们根本不听。没办法,慢跑是老习惯了,他们一天没去跑跑就觉得不舒坦。”赵母埋怨著。
语晴微笑,对一直没出声的姐姐问道:“姐,你工作还顺利吧?”语晴的姐姐是个护士,比语晴大三岁。
“就和你的工作一样忙。”赵慧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冷的说。
语晴不解的看着姐姐,慧晴一向和她感情好,为什么今天见她回来反而不太高兴似的?而且她的话里似乎有某种双关意味,这令语晴微微不安。
所幸赵父和弟弟提著大包小包进门,冲淡了有些怪异的气氛。
赵父是个公务员,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休,开朗健谈的他一看到女儿就喊:“唷,我的乖女儿啊,来让爸爸瞧瞧。”
语晴扬起笑容,对父亲说:“爸爸,你气色看起来很好呢。”
“可不是吗?”赵父有些得意。“多亏每天慢跑,让我的身体越变越好,跟阿治站在一起啊,就跟兄弟一样。”一年多前动了一个小手术,医生交代要勤于运动,从此他就养成了慢跑的习惯。
“爸,这话没有人说过吧?”语晴的弟弟赵治晴戳破父亲的牛皮。
被儿子吐槽,赵父哼了一声。“你这不孝子,难道你敢说我老吗?比起同年纪的啊,我算保持的不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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