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便要奔出去相见。
崔安见他身形一动,早知他心意,当下握住杜晓月的手微微一紧,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接着他耳边低声道:“且听听你师父说什么。”
杜晓月心下一凛,重新隐身树后。他二人所立之处距离厉付二人尚有十数丈,此时夜色漆黑,厉付二人又均在心神激荡之际,并未察觉有人在侧。
厉啸天微微一笑,道:“晓月的这孩子倒是争气,这十多年来暗地了不少拜月教的机密。当年他处心积虑,戏演得十足,竟然连你也骗过了,他是一片孝心,我这个做师父的岂可不顺水推舟,做个解事之人?”
崔安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她当初听杜晓月说起这段往事时便已料到,厉啸天当年是顺水推舟,果然被自己料中!
付春梅大吃一惊,颤声道:“你当年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我?”
厉啸天悠然一笑,道:“我知道你除了克雄之外,众弟子中就是最疼晓月,若是对你实言相告,你必会阻止,岂非耽误了大事?”
付春梅退后一步,睁大双目瞪视着厉啸天,彷佛是瞧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半晌,这才沉声道:“在拜月教卧底是九死一生之事,你难道半点也不担心他会因此丧命?当日晓月来问你时,说是想去拜月教卧底,你又为何一口拒绝?”
厉啸天淡淡地道:“小孩子心性不定,我怎知道他是不是随口一问?但他既然打定主意去做,我也绝无阻拦之理。他这条性命既然是我捡来的,就当是报恩,也是理所当然。”
付春梅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要说话,但胸臆之中却如同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厉啸天似也觉得失言,想要说几句话转圜,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一时之间,林中一片寂静,唯有阵阵狂风卷着雪花扫过树梢。
杜晓月只觉得全身犹如浸在雪水中一般,奇寒彻骨,当年自己与师父的对话清清楚楚地回荡在了耳边:
“师父,我想到了对付拜月教的法子!”
“哦?说来听听?”
“拜月教如今虽退回西域,但迟早必会卷土重来,不如趁现在派我去拜月教卧底,那就能知己知彼,探知了拜月教的机密,必能将他们一举剿灭!”
“你这法子虽然不错,但拜月教是龙潭虎穴,前去卧底太过凶险,你是五阴山大弟子,此事拜月教岂能不知?贸然前往只能白白送死,再说,我和你师娘看着你长大,若是你有了什么一差二错,你师娘只怕第一个便要伤心而死。此事今后不必再提了!”
崔安站在杜晓月身边,见他面上神色变幻不定,知他必是伤心已极。她对厉啸天原本便并无好感,就算从他口中听到再匪夷所思的话均不以为奇,只是暗自为杜晓月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