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你一个姑娘家来这种地方,要是遇到什么事,你要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气急败坏的看着满脸无辜的青梅竹马,石培峻就像个唆的兄长一样喋喋不休的叨念着。
“不会有事的,我来这儿的路上根本没人认出我是个女人。”纪红倒是一派天真的勇敢“不过,我看刚才那位老板娘好像已经知道了”
“废话!”石培峻重重的坐在床上,满脸的不高兴“她一天看的男男女女比你一个月看过的还要多,怎么可能认不出你是个姑娘!”
想起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石培峻就满肚子怨气。
纪红看着一向对她温柔体贴的石培峻发脾气,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呀?”
他抬起头,有些呆愣的望着纪红,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没的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还有一个老是践踏他的好意的女人。“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他白天是有到处去问人,可是得到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不知道,怎么小红反而先找上门来了?
“我在城南的慕容府当丫环,有一天府里买办的管家告诉我有个男人在找我,我就猜想会不会是你”绞扭着手中的帕子,纪红突然忸怩起来“那个石大哥,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吗?”
石培峻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你爹娘都很惦记你,这半年来你又音讯全无,我想纪伯伯和纪伯母都希望你回家去,而且和你订亲的王家也派人来催了,所以我就来”
“不!我不要回去!”纪红突然尖叫出声,吓愣了石培峻。
“怎么了?”
“我我不想回家去嫁人。石大哥你帮我跟我爹娘说好不好我不想回去哪”
喔喔呆呆对着纪红的泪眼,迟钝如石培峻,心里多少也明白了些。
“小红,你在这儿有喜欢的人吗?”
原本歇斯底里的纪红在听见石培峻的轻问之后,先是愣愣的望着他,好一会儿之后又满面娇羞的痴笑“讨厌啦!石大哥,你你怎么说得这么明白,人家人家可是女孩子耶!”说着还伸手拍了石培峻好大一下,疼得他痛呼一声之后还龇牙咧嘴的,差点流下男儿泪。
“痛!好痛”捂着伤口,石培峻根本不敢看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变成什么德行。
纪红急忙凑近身子,看着那个再度在白布下渗出血丝的可怖伤口,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的天碍你是犯了哪条道上的,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勾勾唇角,石培峻一脸无奈。
“小时候你和别人打架就没赢过几回了,长大了还是一样嘛!”唆唆的叨念着,纪红只好替石培峻解下布巾,在看到那个几近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她不自禁的皱出一脸嫌恶“真恶心”
石培峻强忍着疼痛,努力的牵动嘴角,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抱歉,能不能请你去帮我要盆水来?”
不想看见纪红厌恶的表情,更不想再受姚翠娘的气,听到她那没天良的话,石培峻只好自行料理。
“我?”纪红尖叫一声,满脸不可思义“可是,我是个女的耶!在这种地方走来走去的,要是被误会了怎么办?”
“纪姑娘大可放心。”姚翠娘一脸不爽的走进屋里,抢过自己不小心“遗忘”在桌上的伤药及布巾,顺便瞪了她一眼“我们醉月楼生意虽好,里头倒不缺姑娘,还不至于到会强留你的地步!”
纪红被姚翠娘毫不客气的羞辱了一番,一张脸被气得通红,连神情也完全不见刚出现时的娇柔羞怯。
纪红怒骂:“你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是个好人家的姑娘,我家主人可是出名的慕容家喔!你敢这样乱说话,小心我回去向我家主人告个状,要他们拆了你这家破烂妓院!”
“哟哟哟!纪姑娘,你说话倒是挺大声的呀!”双手叉腰,姚翠娘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纪红“你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干我屁事呀?我都说了醉月楼不收你了,你家主人是慕容府又干我屁事呀?他们老爷、少爷又不是我的主人,你去向他们告状?你又是什么东西呀!只不过是人家家里的丫环,凭什么像个少奶奶似的颐指气使?要他们拆了我这家破烂妓院?你去呀!我告诉你,你的老爷、少爷不上我醉月楼,不代表他们不卖我姚翠娘面子!你去说、去说呀!到时我可要看看被拆的是我这家‘破烂’的醉月楼,还是你这丫头的皮骨!”
喔喔!果然是姚翠娘,骂人的绝活儿一使出来,可没几个人招架得祝
“你你”骂不过别人,纪红只好装哭扮可怜“石大哥,你看,这个凶女人欺负我!”说着就往石培峻怀里扑,看得姚翠娘心头火更炽。
哇啊呃呀——
好痛
“欺负你?我欺负你?你也不搞清楚,这儿是谁的地盘?这儿可是我的醉月楼!你口口声声的轻蔑藐视,还想在我这儿装清高、扮老大?告诉你!我”滔滔不绝的叫骂突然住了声,姚翠娘的注意力转向满脸冷汗的石培峻,心跳得有些奇怪“喂,笨石头,你怎么啦?”
又叫他笨石头!
“姚翠娘不许叫我笨石头”石培峻咬牙切齿的回道,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
惊觉不对,姚翠娘使出蛮力硬是拽开在他怀中假哭磨蹭的纪红,眼中毫无预警的映入一片血红,心头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莫名的疼痛。
“石大哥!”纪红也被吓得呆愣,只剩一张嘴运作自如。
“少在那儿鬼叫!去外头叫人拿水和白布来,听见了没有?”
纪红乖乖的跑出房门去办事,独留满脸痛楚的石培峻和凶神恶煞般的姚翠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室内难得的寂静,没有对骂,只有石培峻偶尔忍痛的抽气声。
“你了不起!帮你包得好好的,你就硬是要再弄得皮破血流才高兴!你是不知疼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姚翠娘一样不善的话气,却少了几分挑衅的怒火,多了几丝温柔的责备。
感受她指尖的温暖,石培峻黝黑的脸隐隐泛出红潮。
一样是骂人啊!为什么感觉那么不一样?
不敢去看姚翠娘的脸,怕她又恼羞成怒,怕她又破口骂人,怕怕又被她的美丽给慑服。
丝丝柔情,悄悄滋长。
“你打算怎么办?”包扎着石培峻的伤口,姚翠娘头也不抬的问道。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
这女人,老是没头没脑的问话,又没头没脑的生气,让两个人没头没脑的吵架,然后把气氛给搞僵。
“那女人啊!”姚翠娘的表情有些紧绷,咬牙切齿的说着“你的青、梅、竹、马埃”
有些奇怪为什么姚翠娘会问起她,石培峻没马上答腔,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才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你问这做啥?”“我我问问也不成啊?”姚翠娘恼羞成怒。
啊啊,又生气了。
“你又在生什么气啊?我也只不过是问问啊!”“你喜欢那位姑娘对吧?”收回手,低着头,姚翠娘微噘着红唇,满脸的不服气与不高兴。
呃?“你说我喜欢小红?”石培峻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你怎么知道?好厉害喔!”
“你以为我是瞎子啊?”姚翠娘恨恨的回道,气他的钝,更气自己的笨。
她谁不好爱,去看上这块笨石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会追着他跑?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因为他拙劣粗鲁的体贴方式而不自觉的低笑?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因为他被揍得浑身是伤而心疼不已?
当她什么都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而且,这家伙还当着她的面承认他喜欢的是那个跑到醉月楼来装高贵、扮无邪的女人!
碍好生气,气得让她好想哭。
为什么她是醉月楼的老鸨呢?如果是妓女的话,还有机会被赎身;但是她是鸨母,除非她决定收山不做,不然没有人可以帮她免掉这项责任。
问题是,谁肯这么做?谁敢这么做?她能让谁这么做?她肯让谁这么做?就算她肯,她所寄托的人会肯吗?
一大堆问题转来转去,如一团理不清的丝线紧纠乱缚,中央被烧得喘不过气的,是她同样烦乱的心。
“你怎么了?”看姚翠娘那张俏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暗沉,石培峻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最近很少看到她的笑脸呢石培峻担心的望着她不快乐的样子,完全没联想到她的低沉是否和自己有关。
“我是不舒服!”钝!有够钝0我心里不舒服!”
“每次都看你老是气呼呼的,我当然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造成人家别扭的主因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得姚翠娘心头更是越来越闷、越来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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