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充耳不闻,她像着了魔一样往外跑,当李斯回过神追出去时,她早上了计程车,绝尘而去。
她要弄清楚、弄明白。十年前那场灾难,将她和不知名的他埋在地底四天五夜,她被救出时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完全清醒是在两个月后。
她虽没有受什么重伤,但以她当时的瘦弱体质,能活下去简直是个奇迹,而她清楚,那个奇迹是他创造的。在那个黑暗的地狱里,他们一同面对死神的挑战,他鼓励她、陪伴她、安慰她,给她温暖,为她唱歌,否则她早魂飞魄散了。可笑的是,她竟对他一无所知,只记得他的声音,还有他的歌。
她清醒后问过家人。他们说与她一起救上来的人伤势很重,流了很多血,被送进另一家医院。听到那个伤重的人救了她的命,家人亦对他感激涕零。
但那个乱糟糟的时候,各个医院都是伤重的人,想找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谈何容易。
后来,她又引发了并发症,住了整整半年的院,找人的事自然也就耽误了,以后茫茫人海更是无从查起。妈妈信佛,便安慰她说缘来缘去都是命中注定的。他是她命中的贵人,帮了她、助了她,缘尽了,也散了,一切都是天意。
她不信啊!但在遍寻不到的情况下,也只能祈祷老天让他们有缘再次相遇。他唱的那首歌,则是她最深刻的回忆,像烙印一样烙在心底,与灵魂相融。那是一种感恩、一种悸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她知道了那首歌的歌词,实际上是爱尔兰诗人詹姆士斯蒂芬斯的一首诗,名为“雏菊”很美的诗配上轻柔和缓的曲子,温馨感性,奇异的可以安抚烦躁的心绪。在独处时,她会一个人轻轻的吟唱。十年了,当这首熟悉的歌曲由别人弹出时,可想而知,她的心情会有多激动、多惊诧。
现在不论李斯是不是那个人,她都要去确定。
于是,她找警局的同事帮忙查档案,到医院查病例。疯狂的折腾几天后,一份厚厚的资料终于摆在她面前。
“宁雨,这个人的资料全在这里了。”吴宏杰把资料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谢谢!”宁雨迫不及待的翻开。资料很详尽,李斯的出生日期、地点、父母名字、当年的工作单位都有,但这不是她要看的重点。
“不用客气,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不过你答应我的那顿饭可不能赖皮啊!怎么样?今晚有没有空?”吴宏杰期待的问,他对宁雨可是一直有好感,今天终于有正当理由邀她出去。
“谢谢,资料很详细。”宁雨说,显然她根本没听吴宏杰说什么,她的全部心思都在资料上。
不错,时间地点都吻合,还有医院的病例。那么,真的是他了。
此时,科长走了出来“宁雨,把这月的评审报表给我。”
宁雨仍然充耳未闻。
他受了伤,在腰际。她第一次见他时,他就光着膀子,但那时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去直视他,后来又被他气得跳脚,自然也不会注意他身上是否有伤。
科长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宁雨,这个月的报表给我。”
办公室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彼此对望,传达着同一个讯息。宁雨怎么了?
是他吗?是他吗?她找到他了!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激荡、惊叹、愕然、喜悦汇聚在心中,驱使她要马上见到他,一刻都不想耽搁。
她抓起皮包“让一下,谢谢!”然后她视而不见的绕过脸已变绿的科长,跑了出去。
久久,办公室里传出科长大人咬牙的声音。“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耶!堡作一向认真、性格文静害羞的宁雨,竟在科长大人面前正大光明的翘班,谁也无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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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雨像没了煞车的火车头一样冲到李斯家。
李斯打开门“宁雨,怎么了?满头汗。”
宁雨看到他后,怔然了一会儿,突然冲上前不顾一切的脱他衣服。
资料上写,他腰际被硬石块划伤,虽没伤到内脏,但却失血过多。她记得,当时她一直依在他左边的怀里,那受伤的位置一定是在右边了。
“喂!你干什么?再脱下去,我可不负责结果啊!”李斯哇哇叫,但并没阻止她的动作,站在原地任她脱。
在他的右腰侧果然有一道伤疤,她轻抚上那道疤。当时一定很痛吧!漫长的四天五夜,他什么也没说,他们萍水相逢却患难与共,他一直都在照顾着她。
李斯忽然抓住她抚摩伤口的手“你在挑逗我吗?当然了,如果你要的话,我不介意哟!”他含笑的眼中闪着危险的情欲。
宁雨抬头,怔愣地看着他,积压在她心底的情绪,终于激烈的爆发。
“你你骗人!”她指着他“你根本不是什么警察,瞧你吊儿郎当的样子,整天嘻皮笑脸,不笑的时候又阴沉的像个打手。你的头发乱糟糟,你的屋子也乱七八糟。瞧你的脸,哪有一点正气凛然的样子?哪里像人民公仆?你骗我!你说你是警察,我就当警察。你说害羞的女孩最可爱,你说”
宁雨眼中流出泪,哽咽的继续说:“你说你喜欢吃甜点,我就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担心你死了可是,怎么会是你呢?你跟我心中想象的完全不同,我以为以为我你可恶!你混蛋!你骗我!你活着我见到你了,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我呜呜”最后,她扑到他的怀中激动得大哭起来。
李斯轻抚她的背,什么也没说,等到她情绪稍稍恢复,哭声渐止,才开口说:“你还是这么爱哭,与当年的小丫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知道?”宁雨由他怀中抬起头,瞪大眼,白皙的脸颊犹带泪痕。“你记得我,你早就知道了吗?”
“是那天你问我歌词的时候才想到的,你不顾一切的冲出去,课都不上了。后来我想想,那首曲子是老妈生前跟老爸一起做的,我只唱给一个爱哭的小丫头听过,再加上你反常的情绪,就猜出大概了。”说也奇怪,这个在记忆深处与母亲有联系的曲子,他从来不示人的,没想到一生之中只露两次,竟都是为了同一个女孩。是缘吗?还是只有她能激发出他心中的柔情。
“我找过你的,可我对你一无所知,你的名字、相貌、年龄,我都不知道,唯一记住的只有你的声音。我的家人想感谢都找不到人。那场灾难死了很多人,他们告诉我,与我一起被救上来的人失血过多,我好担心你死了。后来,我想到像你这样鼓励我活下去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我相信你一定生活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这些年来,我常常在脑海中勾勒你的形貌,想象着你是什么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祈祷你过得平安、快乐,也希望老天能让我们再次相遇。只是我千想万想、千算万算,都没想到那个人竟是你!”宁雨有些不甘的说。
“跟你心中的形象差很多吗?”李斯心中颇不是滋味。
“那当然了,在一个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孩心中,那个鼓励她活下去的人是个英雄,是完美的化身,是”宁雨突然停顿了一下“其实,我很高兴那个人是你,是我心中爱的”惊觉到自己的想法,宁雨硬生生打住了后面的话。难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吗?糟了!她脸又红了。她偷偷的观察李斯的表情,果然这家伙已经看出来了。
“心中爱的什么?爱人吗?”他一脸贼笑的追问。
“不是!”宁雨红着脸否认。
“哦!那刚刚是谁大声嚷嚷为了我才当警察,为了我”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啊!否则我”
“否则你怎样?”李斯笑嘻嘻的问。
“我若知道当年那个人是你这副玩世不恭、不正经的模样,我早把你丢到脑后了。”
“我不正经?”李斯故意露出一脸惊诧的表情。“那刚刚是谁一进门二话不说的就脱我衣服?而且还在我腰间摸来摸去的挑逗我?”他用暧昧的语气说。
“我”宁雨红着脸无法反驳,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李斯,胸膛上还有她适才哭时留下的鼻涕眼泪,她立即上前毁灭证据,双手在他胸前乱抹一阵。
李斯的双眸闪动着炽热的情欲,忽地抓住她不规矩的手。“喂!喂!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宁雨闻言抬头,对上了他深沉的眼眸。他的眸光变得深沉,彷佛藏着令她心悸的东西,她下意识的痹篇,感觉出他身体的紧绷,女性的直觉让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周围的气流散漫,气氛一下子变得旖旎起来。
李斯慢慢抬起她的下巴,宁雨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不敢动也动不了。看着他越来越接近她,他浓重的呼吸吹拂她的脸,然后印上她的唇
起初是轻柔的,只是吸吮她的唇瓣,慢慢的变得激烈她感觉有些疼痛的同时,他的舌尖滑入她的嘴里,辗转品尝,在她嘴里翻转纠缠着她,挑逗着她。宁两只觉得酥麻,浑身虚软,出于本能的回应他。
宁雨生涩的回应让他低吟一声,更加深入这个吻,直到她快要窒息了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宁雨头脑晕眩,红霞似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她退开一步,垂着头,强自镇静的说:“我该回去了。”
“好,我送你。”李斯声音低沉的说。其实,他最想做的是拉她上床,狠狠的吻个够。
宁雨若此刻抬头,就会看到李斯一向戏谑的眼中,盈满从未有过的柔情和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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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雨变了!在外人看来,她仍是个文静害羞的女孩,但她的眸光中不再沉静无波,顾盼之间会流泻出炫目的光彩,嘴角时不时的扬起,露出神秘的笑容。
她的家人最先发现她的改变。明显的,她的话多了,会经常的跟父母说些工作上的趣事,讲些笑话;空闲时,会主动的为父母弹奏钢琴,陶冶情趣。在往常这些都是宁婷做的,她总是习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边。
她最好的两位朋友更是发现了她的异样,而宁雨自然也不会对朋友隐瞒。
安凤言稍稍年长,做事深思熟虑。她直觉那个人过于复杂,未必适合单纯的宁雨,但感情的事旁观者未必清,而且自己的表妹还是人家帮忙找到的,所以只问她与他在一起是否有安全感?
宁雨的回答是: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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