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都可以去找他。可在这之前,洛世伯不想见他。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昌子熙低声说。
罗方退下,屋里只剩下他一个。
闭上眼,脑中快速分析如今朝堂的局势。
纵观现今朝野,能与王僧辩那贼子相抗衡的,也只有那位大败侯景、因功授征虏将军的陈司空了。
据说此人个性节俭朴素,雄武英略,恒崇宽简,性甚仁爱,拥立晋安王为帝,若是知晓那姓王的屈事北齐,打算迎立北齐扶植的贞阳侯为帝
只是他如今不过是个乡野莽夫,这还是好听点的,在那些人眼中,他就是个山贼,别说与那陈司空接触,恐怕连靠近的机会也没有。
直接暴露身分?
呵呵!那是找死,恐怕尚未靠近陈司空,那姓王的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自投罗网了。
看来这件事还需要好好的筹谋。
就在昌子熙思考筹谋的时候,山下城里的福来酒楼中,裴秀茵正系着面纱,静静的坐在二楼的包厢里。
她是趁着和许承安出来置办年货时谎称自己有点累,前来酒楼休息,让他自己去采买。
若是熟识她的人就会感觉到,她的冷静太过,很诡异,让人有种汗毛直竖、头皮发麻的感觉。
确实,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的裴秀茵,内心翻涌着一股毁灭欲望。
那日的情景一遍一遍的在脑中重复,就让她心里的恨意愈加的堆栈积累。
此时,门外传来两声敲击,随即门被推开。
来人穿着一袭墨色锦衣,宽衫大袖,冷漠的眼一进门就对上坐在那儿的裴秀茵。他身后是一名身穿戎服的将士,两人在门口仅停顿了须臾,似乎对于相约的人是位女子而感到意外。
“欧阳将军?”裴秀茵起身,轻声地问。
“正是。”墨色锦衣男子正是欧阳纥,而身穿戎服的男子即是林凯元。
两人在她对面坐下,微眯着眼审视了一会儿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的裴秀茵。
“就是你送消息到将军府,说是知道将军府库房失窃的真相?”库房失窃的消息,纵使他事后下命封锁,消息还是泄漏了,但也仅是如此而已,至于失窃了什么、失窃了多少东西,外人就不知道了。
“是的。”裴秀茵一一将她所知道的告知欧阳纥。
“你是说,筱菟是仙女下凡,拥有袖里乾坤的神通,所以这么一挥手,就把东西收了?”欧阳纥声音里隐藏着隐隐的讽意。
可惜裴秀茵没有听出来,依然点头。
“走吧,庆和。”欧阳纥起身,招呼林凯元便打算离开。真是不该抱着姑且一听的心态来此,浪费时间!
此时裴秀茵才理解,欧阳纥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词。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亲眼看见的!”裴秀茵站起身,激动的喊。
“所以你是山贼同伙?”欧阳纥沉下脸,冷厉的望向她。“庆和,把她押走!”
“不!”裴秀茵愤怒的喊。“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口中那个“山贼”的秘密,作为交换,你放我走,否则我也不是那么好抓捕的,大不了我拚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好,你说。”欧阳纥重新落坐。
“十七年前的昌大将军,昌氏一族灭门之事,你知道吧?!”
欧阳纥心下一凛,点头。虽然那时他年纪还小,但是这些年来这件大案并没有被人们遗忘,因为昌大将军的儿子至今还被通缉中。
难道欧阳纥眼底寒光一闪。
“那个山贼,就是昌大将军的儿子昌子熙,清风寨寨主!”裴秀茵眼底闪动着疯狂的光芒。
子熙哥,既然你不仁,为了一个贱婢,罔顾我们二十年的情分,对我如此绝情,还逼我嫁给许承安,那么就别怪我不义!你的命是我裴家保下来的,如今我只是收回来罢了,若这次你能逃过一死,那么我和你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你有什么证据让本将军相信你的话?”欧阳纥轻语。
“昌大将军麾下别将裴浩,就是我爹。”裴秀茵豁出去的说。“当初就是我们救了昌子熙的。”
欧阳纥和林凯元对视一眼,欧阳纥微不可察的对他点了点头。
“庆和,带走。”欧阳纥冷冷的开口。
“什么?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裴秀茵一惊,再想起身防御,已经迟了一步,眼前一花,人影一闪,她只觉得颈后一痛,便不醒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