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喊打喊杀的吆喝声在林间盈耳不绝,隐约之间甚至还可以看到数个持刀的蒙面人正围攻着一个背对着她的人。
银舞知道自己该离开这里去求援,可是她的双脚却不听使唤的往前迈去,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似的。
偷偷摸摸的躲在大树之后,当她看到那个一直背向她的人的脸时,她忍不住低呼一声,想不到那个被人围剿的竟是贝勒爷。
见他只身受敌,银舞急忙转身想去求援,可才转头,她又打消离去的念头。
不可否认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心底希望他能因此死去,至少这样她就不用被囚禁在一座华丽的牢笼中。
可随着蒙面人从四面八方愈窜愈多,银舞又替鉴锋担心起来,但这样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只见鉴锋轻松自如的挥动着手中薄如蝉翼的剑,潇洒的穿梭在那些极欲置他于死地的蒙面人之间。
虽然蒙面人为数众多,但却好像占不到什么便宜,只能围听他打转,怎么也碰不到他一根寒毛。
为首的蒙面人看着鉴锋脸上不在乎的笑容,顿时发觉自己被耍了,于是发起狠来,手上的兵器愈便愈快,杀意愈来愈浓,甚至在眨眼之间还朝左手边一个躲在暗处的人打了一个暗号。
只见背对着鉴锋的左手边,倏地闪出一道银光。引起银舞的注意。
爷儿,小心!"不假思索的,她自树后闪身而出,着急地张口大喊。"有暗箭。"
恋战的鉴锋闻言,仿佛背后长眼一般,薄刃微微地往后一挥,扫去了那枝致命的弓前,随即左手一扬,隐身于树后的刺客便己应声倒地。
放冷箭!"脸上闲适的笑容褪去,他冷冷的嗤哼一声。
小人的行径。"
就在这两句话之间,已有五个蒙面人被他伤了手腕和脚踝,一个个倒地哀号不止。
为首的蒙面人见情况不对,连忙发出撤退的指令,但鉴锋那容得了他们逃离,伸手探入前襟,十把飞镖已然射出。
没有一个人逃得了他的飞镖,一个个蒙面人皆应声倒地。
银舞见状,本想快速离去不想面对他,可她才走了两步,就被他喝住。
"银舞,你给我出来!"鉴锋朝她大喝了一声,然后以剑挑去蒙面人的黑巾,却大失所望的发现这些刺客全是一些小喽罗,并不见郑耀文的踪影。
这样的情绪在看到银舞缓缓步来的身影时,迅速的转变成滔天怒火。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胆敢躲在那里偷看,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
如果她藏得不够好,先被敌人发现了,很可能现在躺在地上的不是那些蒙面人,而是她。
"爷儿!"面对脸色铁青的鉴锋,银舞依礼福了一福,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怒气,却不知他怒从何来。
为什么不在房里好好待着,还跑来这里?"他霍地上前,一把攫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冽地质问。
奴婢只是想要出来走走逛逛。"甩不掉他的箝制,银舞只好忍着痛,轻描淡写地回答,
她的淡然更加激怒鉴锋,他不由自主的收紧力道,仿佛要将她的手折断一般。
面对他刻意的折磨,银舞没有喊痛、没有挣扎,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解和指控。
谁准你随便走出房门的?"她的挑衅,更让鉴锋气上心头,冲动得想一个使力,让那纤细的手腕应声而断,不过顷刻间,他的怒气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勾勒在他嘴角的一抹邪笑。
眼角瞥见匆匆赶来的侍卫,他将银舞一把拉进怀中,猛地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的,恣意的攫取她口中的甜蜜。
满足了自己的欲念和惩罚之后,鉴锋又一把推开了她。
在她耳际轻声说道:"记住你是一个囚犯,下次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房间一步。"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率众离去,银舞刚回过神来,就见到一大堆人的背影,嫣红的脸颊倏地一白。
他竟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对她做这种事,他真是够残忍呵!
他真的达到他的目的,从今以后她不会轻易再踏出房门一步,因为她不以为自己能够面对众人眼中的轻视。
"呵!呵!呵!"银舞顿时轻笑起来。但不一会的时间。她猛地扑倒在地,让刺耳的笑声和哭声尽情的回荡在空旷的林间。
怨啊!恨啊!她刚刚为什么要出声救他一命,如果刚刚自己没有出声的话,那么她是不是就得以自这样的境况中解脱?
就着烛光,银舞独自待在房内刺着绣,自从那次在林中被鉴锋当着众人面前轻薄后,这便是她打发时间的唯一方法。
因为不想再去招惹他的怒气,也不想去面对别人眼中那种轻视的目光,她沉潜在自己的房中,不愿踏出半步。
她当然知道别人是怎么想,不外乎她是一个爱慕荣华富贵而无耻地引诱贝勒爷的败德女子。
但她真的是吗?或许是吧,就算她待在贝勒爷身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但终究有着她的目的。
银舞摇摇头,轻蔑的笑出声,就连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别人怎么可能会真的认清她的无奈和悲伤呢?
随着那声嗤笑,失神的她顿时被针扎了一下,看着被血染红的白绢,她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它弃置于地。
被血弄污了的白绢不能再绣下去了,她将来的命运是不是也会像它一样,让玩腻了的贝勒爷给随意弃署呢?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在他腻了,不夜夜临幸之后,她正好可以逃出这座精致的牢笼。
长伴青灯古佛早已是她心头不变的想法,当贝勒爷玩腻了这个游戏之后,她就可以依着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怎么了?"刚踏迸房门的鉴锋看到她望着地上的白绢发呆,随意的问着。
没有回答他的话,银舞迳自起身柔顺的朝他福了一福。"贝勒爷吉祥!
免了。"他没好气的拂袖道,最近她那异常的柔顺总是让他心口像压了块大石般不顺畅。
几个踏步走到那块白绢旁,他弯身拾起它仔细的审视,眼尖的见着那触目的血渍,他将目光扫向银舞。"你受伤了?"
"没事的,不过被针扎了一下。"她淡淡地说,故意忽略他语气中明显的关心"
最近贝勒爷对她的态度好多了,偶而来时也不像以前那样阴惊得教人难以猜测,只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在他面前,她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当一个听话的侍妾,让他没有迁怒她或方家的理由,这样就够了。
"把手让我看看。"她总是带着点距离的对应方式。让鉴锋的心没由来得起了一阵无名火,也让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银舞没有抗拒地步上前,柔顺地立于他身前,将手举起。
执起她那柔软却冰冷的手,鉴锋忽地将那犹泛着血的手指含人口中,轻轻的吸吮着。
"别"一阵红云泛上她的脸,她微微使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指。
为什么别?"他顺了她的意,让她将手指抽回去,皱着眉头问道。"我只是将你的污血吸出罢了。"
任何时候她都是柔顺地,但每当他做出稍微亲密的行为时,就会引起她小小的反抗,但那种反抗也总是如飞鸿雪泥一般,随即便消失无踪。
无疑地,她刻意的用一种柔顺在他们之间立起一道无形的墙,不让彼此跨越雷池一步。
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应该是要高兴的,因为当初他要的就是将她由不驯转为柔顺,可如今他真的做到了,却又觉得
自己面对的女人如同一个木娃娃似的,让他渐渐感到索然无味。
他知道她不是真心的臣服,只是将自己的倔性子封锁在柔顺之下,就连他刻意夜夜的需索,她都只是虚应。
但他要的不是一个木娃娃。天知道,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再次将她那股倔强再挖掘出来。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要的不是她那刻意的柔顺,而是她的一颗真心。
这并不合礼教的。"银舞将收回的手背于身后,淡然地说道:"爷儿是咱们的天,这种低下的事情,不该由爷儿来做。"
如果我想要呢?"阴惊地眯起眼,心头的那把无名火让鉴锋固执地朝她逼问道。
"那也只能顺着爷儿的心意,让爷儿高兴。"她知道自己又惹得他不快,可是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银舞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好像不论自己怎么做,他都不会高兴。
是吗。只要我想,你就会做,这是你的意思吗?"鉴锋再次问道,眼中已汇集了山雨欲来的怒气。
是的。"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脸上依然带着淡然的笑容。"只要是爷儿想要的,银舞就会去做。"
"很好!"怒气终于爆发开来,他不要再看到她那种置身事外的笑容,那让他觉得刺眼极了。"那你现在就先把衣服脱了,过来不为伺候爷儿我吗!"
这"轻咬着薄唇,她淡然的笑容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为难。
但转眼之间,银舞的手已经伸向襟前那串盘扣,咬牙微颤地缓缓解开,当精美的外衣落地,她别开头不看他凝视的眼神,继续执行他的命令。
"够了!鉴锋的巨掌在见到那艳红的肚兜时拍上上桌子,一声暴怒自他口中狂吼而出。"
他激愤的起身将银舞一把扯至自己的面前,力量之大差点儿让她踉跄地跌落地面。
稳住她的身子,鉴锋用力地箝住她的下颔,让她不能回避他的目光,口出恶言的污辱道:"你就这么贱、男人叫你脱衣,你就脱衣,你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爬上你的床,是不是?"
悲哀在银舞的眼中一闪而过,泪光隐隐浮现,但她却硬生生的将喉中的苦涩吞了下去。"这不就是爷儿要的吗?"
你"鉴锋气极了,怒气奔腾的怒视她好一会,随即无情的将她甩开。
一时失去支撑,银舞倏地跌落地面,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
你好样的,竟用这样的方式来抗拒我,真好啊!"他咬牙切齿的说,双手在身侧紧紧的握着,生怕自己会怒极地掐死她似的。
"银舞只是遵照爷儿的指示去做。"银舞没有抬头,因为不愿让他见到她已盈眶的泪。
"我有叫你做个木娃娃吗?你的喜怒哀乐、你的倔强固执跑哪去了?"鉴锋恨声地质问道。
"贱婢以为在爷儿面前是不能有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恍若控诉般,银舞朗声说出。
"你该死的!"他低咒了声,整个人被她疏离的态度弄得暴怒不已,"你就这么不愿意当我的侍妾吗?你的柔顺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
"愿与不愿,是与不是,对爷儿来说很重要吗?"任由指甲深深地陷人手心,强压下即将爆发出来的恨意,银舞依然以疏离的态度应答着。
你不愿也不是,对不对?"鉴锋蹲下身子,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对的。"天生的自尊再也不容许她有任何的退缩,掀开了表面的柔顺,银舞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覆。"我是不愿当你的侍妾,也不是真心的柔顺,但我以为这是爷儿想要的。'
"很好很好终于逼出你的真心话!"鉴锋忽地纵声狂笑,久久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