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仪仗旗帜,顾不得收拾尸体刀剑,慌忙离开灵官殿。殿外骤雨乍停,云端逐渐漏下月芒,只是一路上风吹草鸣树摇影,仿佛每一抹漆黑里,随时都有可能飞出一柄噬人妖刀,三大派人马越走越快,直如逃命一般。
染红霞等一行弯入小径,转眼已奔逃数刻。夜色渐浓,周围几乎黑不视物,沿着官道走时,犹能借着湖面映射些许微光,勉强辨别前路。
转入小径后,距离湖面越来越远,车上又无提灯火把之类的物事,抬眼只见一片幽蓝蓝的靛青色,前方黑呼呼地横着无数胧影,或是石块,或是树枝,更可能是一处洼陷或水坑,根本无从辨别。
黑夜驰马,本就是最最愚蠢之举,许多白日里司空见惯的地景地物,一到夜里便成催命阎罗。
朝廷八百里加急的文书,纵使沿途享有金字牌的特权,各地邮驿一见旗号便即备马,信使无须落地,一路接力急驰,但也仅止于白天。
为防发生差池,入夜后绝不赶路。染红霞握着马缰,口中荷荷有声,一双翦水明眸盯着黑夜里的虚空处,那匹又老又瘦的羸马总能适时跨腿闪身,避开路上的索命障碍,一路放蹄狂奔,速度丝毫不减。耿照知这非是侥幸,而是极高明的驾车御马之术,佩服之余,又禁不住想:“二掌院娇滴滴的一个女子,从何处学来如此高明的马术?”
不敢随意惊扰,紧攀着车缘,眯眼细看前路。雨停片刻,朦胧的月光破云而出,耿照辨别周围地景,逆着风叫道:“这里是破胡林!往前再出数里,便至朱城山地界!”
染红霞点了点头,精神大振,侧头微微一笑,顿如百合绽放,雪靥生春。耿照看得一怔,心想:“原来二掌院笑起来,这般好看!”连忙别过头去,不敢多瞧。
忽闻车后一声惊叫,他赶紧低头钻进残破不堪的车篷里,见采蓝指着车后,尖叫道:“她她还在!要追追上来啦!”咬牙闭目,粉颈一斜,又晕死在黄缨怀里。
就着月光一看,车后约莫三丈外,娇小的碧湖拖着万劫刀,两条粉砌似的的笔直细腿飞快交错,嫩如新剥笋尖的足趾沾地即起,连泥水都没带起几滴。纱裙被雨水浸透,腰腹以下紧贴肌肤,玉色的雪肌透出纱质,被月华一映,居然温润生辉。
雨中视线不佳,耿照一度失去她的踪影,以为已经摆脱。大雨一停,月光复明,谁知她又追了上来,这回少了夜雨掩护,越追越近,不多时已拉至两丈之内,耿照不敢稍离,攀着半毁的车篷紧密监控。
透过月光望去,碧湖双腿修长,身薄腰小,从小巧的脐眼到腿根处雪酥酥的三角地,更无一丝余赘。
腹间线条起伏、柔肌紧束,丝毫没有筋肉发达的刚硬扎眼。耻丘处微微隆起,丘底覆着一小撮飞尖卷茸,只比一枚制钱稍大,却异常乌黑柔亮,犹如婴儿壮发。
耿照只觉得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碧湖雪腻的肌肤上,仿佛笼着一层盈润光晕,几滴汗珠滑过肌肉紧实的小腰脐线,说不出的玉雪可爱。(她在流汗!)僵尸死物是不会流汗的,只有活物才会。
静止不动也不会流汗,只有活动身体、运使肌肉才会流汗。既然会流汗排热,肌肉筋骨自然会有疲倦的时候耿照心念电转,一瞬之间,心中已转过无数念头。黄缨抱着昏倒的采蓝,喃喃自语道:“她怎么怎么变成了这样的妖怪?”
面色白惨,微颤的声音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冷。耿照摇头:“她是人,不是妖怪。”返身钻回前头车座。染红霞大声问:“碧湖追来了么?”耿照点点头,忽道:“二掌院,我猜碧湖姑娘的轻功应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