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稍复,忍不住犯疑:“鹿晏清怎可能会使通天剑指,又怎能以这路武功,打得我毫无还手的余地?还有那刀上的异光莫非,那把真是药儿说的什么妖怪?”忽听背后一声凄厉尖叫,他赶紧停步,回头大叫:“药儿!”
药儿小小的身影缩在峡口的石碑旁,手里似乎抱着什么物事,拖着青芒薄剑的鹿晏清一步一步向药儿逼近,被青光映绿的雪白瘦脸宛若妖魔鬼怪。
沐云色再无选择,施展轻功奔至鹿晏清身后,抄起一枚溪石掷了过去。“喂!要打架,也得找个合适的对手。”他手里握着第二枚坚石,一见鹿晏清慢吞吞地回头,又扬手掷了过去,正中鹿晏清的额头。
鹿晏清脖子一歪,一道暗红色的血渍淌过眉眼,自下巴点滴坠地,他却恍然不觉,低吼着向沐云色踅了过来。
“得了妖刀,却变成怪物了么?”沐云色自知拳脚不敌,遥遥对药儿大喊:“找到机会就逃!我三师兄人在左近,遇着他就安全啦!”药儿拼命摇头,风里却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两人的性命都寄托在自己身上,沐云色提运起十成功力,双掌一合,极招应手而出--肩膀才一动,鹿晏清后发先至,同时并掌击出。但“不堪闻剑”不讲招式,以极阴内劲凝血断流,模仿动作毫无意义。
沐云色的双掌无声无息印上他的胸膛,轰得他全身一顿一缩,连人带剑倒飞出去,凌空划过一道近三丈的大弧,落地时喀勒几声,似是摔断了几根骨头,腰腿扭曲成极不自然的角度。
沐云色力尽倒地,勉强调匀气息,手脚并用地爬到药儿身边。“怎么,没受伤吧?”他自己都还气喘吁吁的,却忙不迭问。药儿颤着摇头。仔细一瞧,原来手里抱着鹿晏清那柄鲨鳍鬼头刀。
“给给你,打坏人用的。”沐云色笑着抚摸药儿的发顶,正要开口,笑容突然凝住。溪畔乱石堆间,鹿晏清拄着碧磷磷的画轴薄剑,巍颤颤的站了起来。被宏大气劲劈开的两片前襟迎风猎猎,露出比手掌还宽的乌青瘀痕,由右肩斜向左胁,令人怵目惊心。
沐云色掌心湿凉,一瞬之间,忽然觉得有些茫然,回头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药儿把那柄鲨鳍鬼头刀塞到他手里。(能保护药儿的,只剩下我了)他勉强提运真气,慢慢站了起来。
僵尸般的鹿晏清一步步走了过来,缓缓举起青芒缭绕的妖剑。残留在沐云色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是他高高吊起的诡秘白瞳,还有如扯线傀儡一般僵硬、提剑如举刀的怪异动作--“后来呢?”任宜紫追问。
“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沐云色苦笑,全场为之一愕。角落里始终抱臂假寐的琴魔魏无音,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来,随手轻叩窗棂,若有所思,灰蒙蒙的目光望向雨中,仿佛与倾天而来的幽翳溶成一体。
远方密林中,无数飞鸟冒雨惊起,慌乱的翅翼扑击声湮没在凄风苦雨之间,除了他以外,殿中谁也没留心,林间的骚动似正缓移而来谈剑笏一皱蚕眉,眯起了细长的凤眼。
“沐四侠这话,是什么意思?”“鹿晏清持剑杀了过来,我以鲨鳍鬼头刀一挡,登时失去意识。醒过来时,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沐云色道:“其间所发生的种种,都是事后药儿向我转述的,当时我毫无所觉。”
以他的功力,断无可能被一击震晕。谈剑笏沉吟道:“莫非你中了毒,又或是什么其他的迷魂药物?”沐云色摇头。
“奇宫门下,多涉医卜、奇门、音律、机关等杂学,在下还算是略通医药,无论是昏迷前后,都未察觉有人暗中施药的迹象。根据药儿的转述,以及我反复推敲的结果,可能性只有一个。”
他环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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