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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后是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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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扯jī巴蛋,打牌打牌!”诸位老爷的话题形形色色,从中央意识形态到地方政治生态,从经济形势到异闻怪谈,从明星八卦到黄色笑话,可谓千奇百怪、无所不包。如果这些口水能汇聚成一袭巨浪,陈建业便是浪头的浮标。

    在推杯换盏和莺声燕语中勃起得硕大无朋。像之前说的,这货极具喜剧天赋,我无法想象说出某些话时那张黑熊脸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比如他提到某薄姓部长前两年在辽宁时的荒淫往事,说两口子隔着墙各搞各的“你3p我也3p,墙都他妈震裂了”

    比如他说起某个叫赵大松(音)的人,说前段时间上北京出差,赵大松做东如何如何抠门“花的又不是你的钱,抠屁眼吮指头”“姥姥!”他笑得几乎岔气。

    有个女的说天子脚下可能气氛不同,陈董在牛秀琴大腿上来了一巴掌(我猜是的),说哪都jī巴一样,啥叫上梁不正下粱歪“咱们搞的都是人家玩剩下的”众人又是大笑。

    有个男的问,赵大松跟他婆娘离婚没?陈建业表示不知情,说这个得问大炮。大炮说可能离了,又说他哪知道,赵大松分到平阳后才回过几次422,更别说人后来调到北京了。男的又问,赵大松老婆,不,前妻,还在大学里教书?陈建业说鬼知道,说九十年代他往平阳出差。

    那会儿赵大松还在x县公安局,见过一次他老婆,之后再没见过。“这孙子是怕老婆再跟人跑吧,不敢带出来见人了都。”众人大笑,除了陈建军,他说:“别jī巴瞎扯,打牌吧打牌吧。”至于诸位女士的身份,我也说不好。

    除了牛秀琴,都是些生人。我唯一在意并欣慰的是,其中没有母亲。几个音频听下来,已然十点过半。母亲来电话说昨天给奶奶拿药了,放在哪哪哪,让我嘱咐她老中午记着吃。

    怕到时忘了,当下我就奔出去,把药拿了出来,奶奶在客厅看电视,问我老钻屋里干啥,别捂霉了。我说,学习,学习!“打电脑了吧,”她从老花镜里瞄我一眼“真当我老糊涂了!”

    您老没糊涂,是我糊涂了,同到电脑前便被新续的热茶烫得一哆嗦。其时我刚戴上耳机,点开“3”里一个名叫“平阳1105m”的文件。夯实而慢条斯理的脚步声,女声哼着小调,有些耳熟,却说不准是什么歌。

    脚步声消失,几秒种后再次响起,依旧慢条斯理,却变得轻微,女声深呼口气,说:“我可不是懒,啥运动也没落下啊,关键还是体质,啊,喝口水都长肉!”

    “瞎扯吧就,你这身材要啥有啥,还不知足呢。”母亲的声音很清晰,几乎近在耳畔。我甚至能看到咖啡被双唇含住,送入喉咙,激起一声悠长的叹息。某种不祥的预感让我放下茶杯,凑近电脑。

    一番拖拖拽拽,昨夜昏黄画面里的母亲重又历历在目。一百一十四分钟后这儿乎是一部电影的时长,陈建军起身接了个电话,操着普通话,嗯啊的,说些什么也听不太清。

    我瞄了眼进度,离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就病猪嗯啊的功夫,母亲长吐口气,清清嗓子,接连来了两个深呼吸。一阵窸窸窣窣后,她咂了下嘴。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我觉得母亲是要起身下床,但陈建军回来了。

    那迫不及待的脚步声像鼓机般擂着耳膜。“什么事儿啊都是,”他长叹口气,笑了笑“唉你是师大毕业的?”

    “啊。”很轻。!“我在师大教过书。”吱咛声。“真的假的?”病猪笑了起来,憋得真辛苦啊。“哪年啊,我七九届。”母亲也笑。

    “嘿,啥意思,有那么老么我!”这次是大笑,半晌才刹住闸“学潮后吧,九零年初,那会儿师大上北京来要人,我也不想在北京呆,索性就回去了。”

    “真的啊。”“那可不,还能蒙你?”母亲轻声笑。“回去不,应该说回来,回来也好啊,小春湖和柳阳大堤不比未名湖差。”“我们上学那会儿小春湖还是条臭水沟,柳阳大堤也不叫柳阳大堤,叫”

    “二柳岔子!”两人异口同声,紧跟着是大笑。说不好为什么,这舒缓澎湃的余弦波令我一阵失落。

    “哎,”半晌,母亲止住笑,制造出一种咚咚的叩击声“那你哪儿毕业的,高材生。”“先是北大,后是人大,学经济,当年那个价格闯关”“然后又回了北大?”“嗯。”“看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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