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天生就爱浪漫,而一提起浪漫,就想到法国的巴黎,所以,裴璃和唐书槐的第一站就来到了巴黎。
可是
“早知道去非洲。”裴璃喃喃抱怨。
明知她是为了他,唐书槐仍觉得啼笑皆非。“为什么?”
裴璃不耐烦地往窗外一挥手。“一来就下雨,而且连下好几天,连要出去逛街参观一下都不行,去非洲就不会啦,那里天干地燥,不怕冷死,只怕热死,要天下雨还得祈雨呢!”
唐书槐不怕热,只怕冷,虽然他已经很少咳嗽了,但连下好几天的雨,晚上睡觉时,他的呼吸还是会不太顺畅,胸口闷闷的总是睡不久就醒来。
看他人不舒服,她就心疼,后悔死了跑到巴黎来看雨。
“等雨停了就好了。”唐书槐安抚她。“更何况,非洲又有什么好玩的?”
“看埃及的金字塔呀,反正你会说阿拉伯语嘛!”裴璃振振有词地说。“说到这,你到底是怎会阿拉伯语的?”
唐书槐沉默一下。“我爸爸离家那年,由于大家都在指责我,我叔叔就把我带到意大利”
“你叔叔啊”裴璃喃喃道。“你很少提到他耶!”
“叔叔大学毕业后就到意大利留学、工作,又在意大利结婚、定居,最后索性移民到意大利,一年才回台湾一次,由于他婚后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很疼爱我们几个孩子,那年还干脆领养我,把我带到意大利去了”
“领养?”裴璃讶异地惊呼。“在户籍上,其实我是叔叔的养子。”唐书槐解释。
“那你会的应该是意大利语啊!”“我会意大利语,也会阿拉伯语,我婶婶是约旦人,阿拉伯语是她教我的。”
“约旦人?”裴璃双眼一亮“那她是不是穿黑袍蒙面纱?”好奇死了。
“没有。”唐书槐好笑地摇摇头。“婶婶是那种很叛逆的现代女性,才会一个人跑到意大利去念书,学习西方人的知识与生活习惯,除了肤色和五官,她跟一般西方人没什么两样。”
“酷!”裴璃赞叹。“那你是在意大利念书的啰?”
唐书槐颔首。“念到高中,我爸爸去世那年才回台湾,当时叔叔婶婶也陪我回去,暂时接管我爸爸留下来的公司,因为我们几个孩子都还没有能力接手。直到我退伍,可以接手公司之后,他们才回意大利,但一年后,他们就因车祸逝世了。”
裴璃想了一下,忽又兴致勃勃起来了。“那我们到意大利去好了!”
“去意大利干嘛?”唐书槐语气平淡地道,但表情却透着掩不住的感伤。“虽然叔叔把房子留给我了,我也没有卖掉,但一直都借给婶婶的弟弟居住,替叔叔婶婶办完丧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怕触景伤情?”裴璃了解地偎入他怀里,并环住他的腰,让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寂寞的。
“叔叔婶婶真的非常疼爱我,当年如果不是他们把我带离开台湾,我”顿住,唐书槐也紧紧地圈抱住她,下颚抵在她头上,眼神哀伤。“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所有的爱都灌注在我身上,有时候我会觉得,他们更像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懂,我懂,就像我”猛然断音,舌头硬拉回来,及时改口。“呃,我是说,我可以了解那种感觉,真的!”
唐书槐静了两秒,圈抱住她的双臂蓦然紧了紧,旋即松开她,扶起她的下巴,低眸俯视她,眼神是一种彷佛可以透视她的深沉,然后,他嘴角徐徐扬起,撩起一弯温柔的笑。
“好吧,我们就去看看!”
触景伤情固然令人感伤,但是,美好的记忆更需要时时去回味,那会带给人一种美好的心灵滋润。
真正的幸福,是历经再长久的时间也不会褪色的。
他了解她的心意,她希望他能感受到更多爱的浸润,无论是过去或现在的爱,所以才鼓励他回到过去,去回想一下他曾经获得多少深挚的爱,那份爱,将会在他心中保存到永远。
而她也明白他已意会到她的心意了,顿时,心头因他曾受过的委屈与痛苦,涌现一股酸楚的柔情。
“老公。”
“嗯?”
“我爱你。”头一回,裴璃将内心的情绪说出了口。
“我也爱你。”唐书槐低喃,俯首,深深吻住她的唇。
无论是过去或是现在,始终都是有人深爱着他的,直到将来或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一来到巴黎就碰上连下好几天的雨,而当他们整理好行李打算要离开时,雨竟然就停了。
“闷啊!”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太阳高高挂,裴璃闷闷地咕哝。
唐书槐失笑,抚慰地亲亲她。“既然雨停了,我们就多留几天吧,大老远来到巴黎,起码要看看再走,嗯?”
终于,他们能够开始参观巴黎,艾菲尔铁塔、凯旋门、塞纳-马恩省河、香榭大道、凡尔赛宫、杜乐丽花园、红磨坊,他们就像一般观光客一样参观一般观光客会去的名胜古迹,因为,裴璃只是想看看巴黎到底是怎么个浪漫法而已。
但是,令人扫兴的是,在以上那些观光景点,几乎都看得到法国安全部队的士兵在那里来回巡逻。
“这边也有卫兵换岗表演吗?”裴璃喃喃道。
她就是爱说笑!
唐书槐好笑地瞥她一眼。“前两天新闻有报导,极端伊斯兰组织可能正在策画对欧洲发起新的恐怖攻击,尤其是在法国——因为最近法国制定了一项禁令,禁止在街头上戴头纱等典型的穆斯林装束,所以法国当局不得不提高安全警戒”
裴璃惊奇地侧过脑袋来看他。“你也懂法文?”没想到老公这么厉害!
“完全不懂,不过”唐书槐瞥向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美国观光客。“他们正在谈论这件事。”
“咦?真的?”裴璃立刻把耳朵歪过去倾听,片刻后“难怪。”
“我在想”唐书槐望着那位巡逻士兵,沉吟。“是不是我们应该早点离开比较好?”既然不安全,早点离开为妙。
“好。”裴璃不假思索地同意了,起码为了孩子,他们必须保重自己。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整理行李。”
整理行李花不了多少时间,然后,他们就到饭店附设的餐厅,打算享受一顿悠闲的晚餐之后,再去逛逛浪漫的巴黎之夜,翌日才搭中午的飞机到意大利。
因为他们只订得到翌日中午的机票,看来,想“逃命”的不止他们。
其实,夜晚的巴黎比白天更有魅力,无论是通宵达旦的狂欢,或是追求心灵上的飨宴,不同要求的人,都可以在巴黎找到适合自己的夜生活。
裴璃和唐书槐两人对声色犬马的夜生活都没有兴趣,他们宁愿在塞纳-马恩省河畔找一家咖啡馆,相依相偎在临窗的座位,轻柔浪漫的抒情乐音飘荡在静谧的空气中,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月夜星空下的塞纳-马恩省河景致,时而几句亲昵的爱语,时而两人融为一体,悄悄地唇舌交缠。
在法国,在巴黎,亲吻就像呼吸一样正常。
不过,咖啡馆里的客人也不算多,二十几张小桌子,不到十张有人,而且全都是情侣、夫妻,只有一张桌子是两个中东男人,就坐在裴璃他们身后,他们正以阿拉伯语对谈,明知没有人听得懂,仍然小心翼翼地用细小的声音说话。
的确没有其它人听得懂,除了唐书槐。
“最后再确认一次行动步骤,阿拔斯,有问题现在还可以问,没问题的话,直到行动开始之前十五分钟,大家都不能再联络了!”
“我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了!”
“第一次参与这种行动最容易出错,再确认一次!”
“好好好,再确认一次就再确认一次!”
然后,两人不再出声了,唐书槐却开始变脸色,由震骇到惊恐,再由惊恐到惶急
“没问题,每个步骤我都仔细确认过了,绝对没问题!”
“好,那我们分开行动,单独一人比较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记住,直到行动开始前十五分钟才可以联络,届时我们要确认是不是有谁被抓了,只要有一个人被抓,我们就得更改到地点b!”
之后,那两个中东人就离去了。
就在他们踏出咖啡馆的那一刹那,面青唇白的唐书槐也猛然揪起裴璃,急急忙忙到柜台付帐,慌慌张张地拉了她就走。
“我们今晚就离开巴黎!”
“耶?”裴璃张口结舌。“但但你不是说订不到今晚的机票?”
“那那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到机场去等!”
“为什么?”
“不要多问,听我的就是了!”
“可是”
唐书槐定住脚步,回过身来,表情是一种强抑恐惧的生硬。“小璃,我从来没有勉强过你什么,只这这一回,请你什么都不要问听我的就就是了,可可以吗?”
看他说着说着竟然喘起来了,裴璃十分吃惊,因为他已经有相当久一段时间没有发作过了。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问了,全都听你的,”她慌忙道。“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唐书槐愈来愈喘了。
“是是是,你没有生气”裴璃一边应和他,一边忙着从他口袋里掏出气喘吸入剂来弄好,放到他嘴前。“来,先吸一口再说!”
唐书槐用力吸了一口,然后阖上眼,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片刻后,他睁开眼,无力的一笑。“放心,我没事。”
裴璃仔细端详他,见他已恢复正常呼吸了,这才挽着他的手臂,徐步地慢慢往前走。
“那我们走吧,回饭店去,不过,不要走太快。”她果真什么都不再问了,只是默默地陪他回饭店,所有的狐疑都搁在心里头纳闷不已。
他怎么了?
回到饭店房间后,唐书槐叫裴璃先去洗澡,待裴璃洗完出来,却发现唐书槐刚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里?”
“我去买报纸。”
法文报纸?
他看得懂吗?
买来的报纸又在哪里?
裴璃继续纳闷在心里,依旧不多问,待他洗好澡之后,两人一起上床,偎在他怀里,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心跳始终平稳不下来,整个晚上,他一直辗转不安地难以入睡,甚至又发作了一次哮喘。
他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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