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时,艾琉雅就提出了“只对最高议长负责”的条件。因此在决定舰队行动方针上面,这位客卿提督有着相当大的自由裁量权。因此同盟临时政府目前那形同虚设的最高指挥部,也只能以“请”作为命令书的开头,而从上面并没有最高议长的签名来看,林恒说不定已经预料到艾琉雅会拒绝这份命令的情况。
“那、那么,”虽然舰内温度维持人体舒适的范围,但信使的额头却浮现出不少冷汗“请阁下告知,贵舰队接下来将前往何方呢?”
“本次作战的最终目标,是打通连接帝国的‘若拉之门’,在目前第二舰队溃败的情况下,改由本舰队完成这项任务,今后将视情况采取适宜应对嗯,你就这样回报吧!”
“是、是”信使低下了头“那下官这就返航回报。”
“啊,等等!”艾琉雅突然叫住了他,沉吟一下后嘱咐道“如果是最高议长问起的话,你替我传话给他‘我会把孩子带回来的’,就这样。”
与寂告别后,诺恩统率着三万彼安军舰队返回其根据地的南部诸邦,以强势的兵力封锁了通向中部诸邦的三座枢纽星系,然后立即着手掌握那些国暴君舰队的一系列行动而有些浮动的南方诸商会。
“刚刚从前线傅来捷报,伪政府派遣急袭中部诸邦的两万舰队,遭遇我第一军伏击,已经被悉数歼灭。统率那支舰队的凯撒克家末子,也和他的旗舰一起化为微粒子沉入黑暗星云的深渊中。”
在诸商会长聚集的会议上,诺恩公布了“红之刃”歼灭第一舰队的消息。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欢呼声响彻天宇。
“以伪政府此刻的残余兵力,单是防守北部诸邦就极为勉强,断无再度出兵中部诸邦的可能,因此诸位不必恐惧。而我第二军班师回朝,就是应诸位要求,剿灭那支在南部诸邦肆意破坏的同盟残军,将之作为伪政府灭亡前的献祭。”
诺恩继续说明后,商会长们的热情更加高昂,会议场面喧哗到几乎失控的境地。然而发言者却始终维持着那无动于衷的表情,以冷漠的目光观看着眼前或拙劣或精湛的演技。
不伦是否出自真心,重新确认过彼安军的强势后,这些纯粹的商人们,应该会更加谨慎的考虑是否改变交易对象的事情吧?至少在第一军返回前,南部诸邦的形势暂时稳定下来了。而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只有剿灭那支同盟残军,以及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沉默一阵后,诺恩长身而起,向诸商会长致上告别的言辞“为了尽快夺取胜利的果实,与诸位分享利益,大人直到现在依旧奋战在北部前线。所以,也请诸位尽快履行约定的义务。”
那双仿佛弥漫着森寒冻气地干冰色眼瞳,一一扫过四周,商会长们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寒颤,低头朝他告别后,逃也似的离开了会议室。
“阁下,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地方吗?”
商会长们离开后,莫里斯走到静坐原地的诺恩身边,奉上了殷勤的笑容。刚才的会议上,这位阿尔法恩商会长确实收到了要求他留下来的暗号,不过却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阿尔法恩会长,你之所以协助我们,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利益吧?”诺恩开口了,声音中却没有半点温度“你的妻子,在十六年前死于和凯撒克家冲突中,自此以后你便时时刻刻想向凯撒克家复仇。我军入侵同盟时,你看到了机会。所以才想借用了我军的力量完成复仇,没错吧?”
“阁下所言甚是。”莫里斯的表情虽然一度苍白,不过很快又镇静了下来“为妻子复仇确实是我追求的目标,但若能顺便为阿尔法恩家赚取利益的话,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绝对没有背叛之类的念头,请务必相信这一点。”
“不,我并没有怀疑”诺恩以仿佛遗憾的目光注视着他“阿尔法恩会长,在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中,你其实是我最期待的合作者,我原本计划在侵占同盟后,向大人推荐你担任南部诸邦的管理者,然而实在是遗憾”
“遗憾什么?”不安化为电流在脊背上游走,莫里斯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
“遗憾你竟生出了那样愚蠢的儿子!”从那双干冰之瞳中进射出凶属的视线,诺恩以缓慢的动作从怀中抽出束光枪,对准了他的胸腔:“让我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你的儿子尤拉姆,那个不该出生的杂碎!竟然准备谋杀我穆族的始祖!”
“呃”锋锐的杀意,有着凌驾于冲击**实之上的震慑力,莫里斯无法动弹,甚至就建思考都没办法进行。
“他犯下的罪万死难赎,而身为其血族的你,也同样辞醉其咎!所以,死吧!”
诺恩毫不迟疑的扣下了扳机,而被肥大身躯所累的阿尔法恩家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束闪耀的蓝光,由黝黑的枪口奔腾而出,在心脏部位留下指姆大小的空洞。然后,马上被疯狂涌出的鲜血所填满“为何”莫里斯瞪大眼睛,重重地倒在地上。在渐渐黑暗的世界中,他看到那双居高临下俯视过来的灰瞳。
“作为前往冥土的礼物,我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好了。其实早在三个月前,你要复仇的对象,也就是那位同盟最高议长,就已经被我军秘密处决。至于你的儿子,也早巳在前往冥府的路上了,所以啊,你就赶快追上去吧”
从“门”中跃出,是一艘没有任何标志的交通舰,而等候在前方的,则是数以万斜的血色战舰,以及中央那艘几乎和小型要塞相当的白银巨舰。
交通舰朝白银巨舰笔直驶去,而随着它的靠近,数万血色战舰以难以置信的整齐动作掉头朝向它,像是致敬、又仿佛哀悼一般。
鸦雀无声,令人难以呼吸的沉重感支配着这静寂的宇宙,直到交通舰潜入白银巨舰的那一刻为止,从万艘战舰上迸射出的耀眼红光,在一瞬间将宇宙涂染成了血的颜色。
“”白衣的青年在无人的通道上缓步前行,而跟随在他身后的水晶之棺中,则沉睡着一位坠入恒久长眠中的少女。
“秦”在通道尽头出现那位灰发的男子,白衣的青年稍稍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那张没有任何皱纹的脸上,竟浮现出浓浓的衰老和灰败的气息,于是再度低下头去。
“抱歉,有我跟着,竟然还发生这种事情”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这是穆自己的选择,况且你的专长并非战斗,所以不必自责”就连迈向水晶棺的脚步,都显得无力而虚浮。
“说起来,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久久凝视棺中的少女,秦的声音就像自虚无中响起。
“算上前次特例的话,穆族已经是三十六次了。”隋以沉静的声音回答着。
“特例改名雅的穆吗?”秦似乎在苦笑“说起来,这数百年来,她可是我们中唯一获得幸福的人呢”
“是这样吗?”隋偏头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跟着确认了更重要的事情“接下来要怎么办呢?还是继承她的名字吗?”
“就由教导者的你来决定好了,像这样重复千百次也无法习惯的悲伤,我已经很疲倦了”秦闭上眼睛,转身离去。
“能够继承这宿命的,只有那孩子啊”